却说石尧一行随着窦慈来到一座修葺规整的坟丘之前,坟丘占地有半亩大小,周方植以松柏。

一块儿石碑之后,一块儿密布苔癣的断龙石封镇。

“此石设有机关,可以直通墓室。”见石尧跃跃欲试,试图出手轰开墓门,窦慈连忙开口说道。

石尧点了点头,静静看着窦慈上前施为。

随着一声沉闷的石门响动。

前方现出一道地下石梯通路。

石尧面有异色,神念绵延而入,就有些惊讶,道:“窦先生,将墓室作为避祸之居,倒也算是未雨绸缪。”

窦慈面带苦笑道:“方今天下列国争霸,原本是不得已之时,让窦家留下血脉藏匿之所,以留东山再起,不想今日就用着了。”

说来这还是窦仪临终嘱托,让人这般修建墓室,以备将来一旦有变,也好给予窦家后嗣以庇佑。

一般而言,躲在墓室之中,寻常人也不会掘坟。

石尧知道这是存家保全之道,也没有多言。

一众人,踩着石梯,进得墓室。

墓室之中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直通地下,一路铁油灯灯火亮起,显然这墓室修的还有其他通风之口。

窦慈当先带路,领着众人进入主墓室。

而在窦慈带着昊阳宗石尧一行前往窦家先祖窦仪安葬之地时,苏照也渡过燕子湖,来到这座陵园。

苏照神念放出,望着灯火不熄的窦家祖祠,神念释放而出,在一长两短的线香上盘旋了下,沉声道:“人还未走远。”

飞至高空,目光四下眺望,神念向着周围方圆十里搜索,彼时,风雪漫天,山林茫茫。

苏照搜索了约莫一刻钟,忽然,目光微动,沉声道:“在那里!”

不等苏照指出方向,此刻徐秋明也向着一处方位看去,正是那窦家先祖窦仪坟茔之所在。

“嗡……”

钟声在山林之中响起,广传天地,一道刺目的金色灵光倏然化虹,形成一道冲天光柱。

重宝出世,异象伴生。

分明是昊阳宗的石尧得手了。

苏照和徐秋明对视一眼,施展遁法,就向着事发之地赶去。

只见那金色灵光,绚烂夺目,光柱上接天穹,更随着钟音的响起,一道肉眼可见的金色光幕,如水一般,向着四方扩散。

当是时,风雪微顿。

苏照抬眸看去,发现赫然是一口沐浴金芒的仙钟,滴溜溜飞至云霄,自行颤鸣,震动四方。

苏照怔忪片刻,目中不禁现出惊异。

盖因,这仙钟灵宝之钟音,道韵平和,竟给他以熟悉之感,似乎在哪里听过。

“对了,是当初在仙天秘境之中,听的,可这钟音道韵只是似是而非,莫非不是原品?”苏照面色变幻,猛然想起这是当初进入仙天秘境之时,听到的天帝传道之前的道钟之鸣。

这边厢,一把开怀大笑在天地之间响起,一个身量挺拔的青年道人,俊朗面容在景阳之钟灵光的照耀下,蒙上一层金辉。

“景阳仙钟,这件先天灵宝,从此当属于贫道,重振道脉气象,指日可待!”石尧面上满是激动,因为心绪激荡,口中喃喃说道。

神念进入其中,道诀重叠成影,正待炼化。

然在这时,一道冷喝响起,一柄松纹巨阙长剑,激射而出,向着石尧杀去。

“什么人!”感应到杀机锁定,石尧心头剧震,又惊又怒,连忙祭出一圆形玉环,炎阳流波,裹挟着风雷之势,向着松纹木剑而去。

“铛……”

一木一玉相撞,竟发出金石交击之声,更有火星四射,变

石尧面色阴沉,看向徐秋明,感知着其人神照二重天的气息,心头也有几分凝重,冷声道:“清微宗的人?”

这道法自然,清微如云霄的道意,除了清微宗,不会有旁人了。

三教九宗本就同属正道,石尧就算不认识徐秋明,但也识得出这功法气息。

“阁下为何突行辣手!”石尧一边收取着景阳仙钟,一边和徐秋明拖延着时间。

然在这时,身后的范泰,怒道:“石师兄,是苏国国君……”

未等石尧反应过来,就见一道流光斩向虚空,碎星级神兵星鸿剑,已狠狠斩在石尧和景阳仙钟的联系之上。

这一切说来极慢,但实则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石尧没有防备,就觉得神念一痛,心头又惊又怒,赫然是自家和景阳仙钟的联系被斩断了。

“不好!”

石尧身形化作一道流光,道袍衣袖裹挟起磅礴的法力,向着景阳仙钟摄去。

但苏照这边速度同样不慢,抢先一步,飞至仙钟之前,一股股法力绞缠成锁链,已落在景阳仙钟之上。

“嗡……”

剧烈的颤鸣声响起,苏照镇压着仙钟的挣扎,神念灌入其中,打下道诀烙印,将之收入掌中。

石尧目次欲裂,怒道:“还我灵宝!”

就在这时,徐秋明手持松木巨阙也已赶到,拦在其人前进之途上。

石尧满腔怒火,向着徐秋明镇压而去。

苏照这边厢,也在消弱着景阳仙钟的反抗之力。

与此同时,夏侯竹也和安安战在一处。

至于范泰,也已抽出了一把金玉级神兵,站在窦慈父子之前。

“范公子,这该如何是好!”窦慈脸色也变了,惊声问道。

范泰心中虽然担心,但还是劝慰道:“窦先生无需忧虑,石师兄修为高深,有着神照四重天,以一敌二,也不会落得下风。”

“范公子,我们要不先离开此地?”徐淳道。

一旁的窦慈也附和道:“范公子,这些仙家斗法,我们留在此地也于事无补,不如先走一步。”

范泰就心烦意乱道:“再等等看。”

范泰这时,抬眸和范潇对视了一眼,却见自家妹妹,目光复杂地冲自己摇了摇头,口型做出“快走”字体。

范泰此刻反而起了倔犟之意,神识关注着高空之上二人的争斗。

突然见在石尧的道法神通之下,那苏侯一方的青年道人,左支右绌,疲于招架,心头不由大定,道:“他们不是石师兄的对手!”

清微宗徐秋明,原本修为就差了石尧一重,再加之,清微宗重体悟道心,于攻伐斗战一道,比之昊阳宗少了许多强横威势。

双方一交手,就渐渐落了下风。

于是,这一幕就给予了范泰信心。

“这苏侯虽不知以何法,修为竟突飞猛进,但想来无非是得人道龙气之利,这样的修为,根基必然虚浮,不会是石师兄的对手!”范泰这般想着,面上不由愈发激动,脸颊都是得现出潮红。

“杀父、俘母、辱妹之仇,我范泰势必报之!”

范泰只觉浑身热血沸腾,怒火几乎要将理智燃尽。

他先前见自家妹妹之凄然“惨状”,纵然她不说,他又岂能不知潇妹已然失了清白,但这种憋屈、愤怒只能藏在心底。

就在这时,苏照掌中仙钟灵光敛去,落在掌中,宝光溢彩,仙气氤氲。

“这仙钟似有飞仙大能之意,不好降服,好在以仙鼎之力,短暂镇压了下来,回去再慢慢想办法炼化。”苏照思忖着,将景阳钟收起,抬眸,看向法术灵光,千百纵横的石尧。

此刻,徐秋明在石尧如狂风骤雨的凶悍攻势之下,宛如一叶随时就可倾覆的扁舟。

“昊阳功法,以至阳至罡,焚灼神魂而著称,不可小觑。”苏照这般想着,就御风上前,释放出龙气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