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两个小时,下朝后,他又召开了一个临时会议。

涉及到了商,农,工等领域,包括还有大量的三司人员,将会对所有东瀛人进行监控。

酒井樱妃自以为已经开始渗透,殊不知一张大网正在等待她。

御书房送走诸位大臣,空荡荡的,只有檀香飘荡。

“怎么样?此行可有什么发现?”秦云开口,亲手端了一杯热茶递了出去。

无名受宠若惊,连忙弯腰双手接过,眸子严肃道:“陛下,没有特别的事情,酒井樱妃的一行行动,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她将条约送到了东瀛本土,得到了东瀛天皇的指示,然后她就从一处荒岛上找到了宫本。”

“整个过程,几乎都是透明的。”

秦云眯眼:“你再好好想想,除了这些事,还有什么是异常的,只要你觉得是,都可以说。”

闻言,无名沉思良久。

而后眼睛一亮:“陛下,卑职不知道这算不算。”

“这个宫本,似乎很怕酒井樱妃,对其言听计从,半点话语不敢多说,甚至到了一个上下级的关系。”

“这有些奇怪,根据我的打听,这个宫本在东瀛应该极其有地位。”

“就像咱们火器司的金珠等人一般。”

秦云的剑眉微蹙:“很怕?”

他陷入沉默,如果是这样,那后面就有点不好办了。

宫本若真有能力,一定要将牢牢捆绑在中原,但他如果害怕酒井,就很难配合。

“好了,朕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长途跋涉,多有疲倦。”

无名重重点头:“多谢陛下。”

而后他将热茶一饮而尽,才恭敬离开。

“丰老,你怎么看此事?”

满头白发的丰老上前,弯腰道:“陛下,会不会是酒井掌握了宫本的什么把柄?”

“他不得已,要对其言听计从。”

秦云负手,看向外面天空:“只有这些可能了。”

“罢了,等宫本先展现能力之后再说吧,但愿他真的能帮大夏加快造船的速度。”

丰老点点头。

……

两天后,一切准备完毕。

庞大的车队从帝都出发,前往大运河的造船厂巡视。

同行有工部的官员,宫本,还有童薇等人,总人数高达一万人,其中有大量的卫队。

酒井樱妃,被撇开了。

但她也乐在其中,觉得自己进入帝都可以办成很多事。

金黄车辇之中,摇曳不止,很是悠闲。

秦云第一次和宫本面对面,正式的对话。

“你不用怕,朕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就算你造不出来船,朕也会放你安然离开。”

“这些绸缎金银,是赏赐给你和你的家人的。”

“朕的皇后还特地去道观祈福,求来了一对桃木符,你也一并拿去吧,保全家平安的。”

他笑呵呵的,十分和蔼,仿佛是拉拢。

宫本的胡渣脸抬起,眼神警惕了一瞬,第一反应也是秦云开始收买自己了。

立刻拱手,惭愧道:“陛下,无功不受禄。”

“还请陛下收回,等以后立功再说。”

“你这家伙,好生无礼!”一身白色貂毛大衣的童薇太精致了,粉面桃腮,不过此刻有些呲牙咧嘴。

敢当着她的面,不给秦云面子。

宫本一颤,连忙跪倒在地。

秦云摆摆手,故意瞪眼:“童薇,安静!”

“忘了出宫时你自己怎么保证的?”

童薇吐了吐小香舌,理亏的躲到了他的身后,还是很怕秦云的。

秦云拍了拍她手,再看向宫本:“无妨,金银不收,桃木符替你的家人收下吧,不值钱,但能保平安。”

宫本还没有反应过来,沉思斟酌了一下。

还是婉拒:“陛下,草民的贱内,何德何能能用到皇后御赐的东西。”

“草民还是那句话,无功不受……”

说到这,他猛的察觉到不对,猛的抬头。

却见秦云一脸笑容的看着他。

他心中咯噔一声,遭了,他是在试探我!

一刹那,他的脸憋红了。

秦云的笑容很是意味深长,无名曾说宫本居住的小岛上,只有他一个人,就算是被褥和日用品都只有一个人,显然是独居。

而刚才一试探,此人竟还有一个妻子!

那么,这个问题就值得深入了。

不过,他不急着一时,装作没什么疑问道:“好,既然你不收,那朕就不强求了。”

“言归正传,不如你跟朕聊点其他事吧?”

宫本擦了擦汗水,压力极大。

大夏天子的城府太深了,三言两语,轻轻的就把自己试探到了,还好他没有追问。

“陛下,造船的事……”

秦云伸出一手,打断道:“不聊造船。”

宫本整个人又是一滞,不聊拉拢,不聊造船,他还能聊什么?

难不成家国大事,自己够资格么?

“你是大夏和东瀛的混血,也算是半个大夏人,对两边都有很深的认识,不如和朕讲讲各自的风土人情,以及优胜?”

秦云挑眉,伸手偷偷从背后揽住了童薇的蛮腰。

显得很是轻松,仿佛真把此行当作了一场踏雪游玩。

宫本眼神闪烁,暗自松了一口气。

心想,只要不问自己造船的核心机密,或者关于酒井,东瀛皇室的事,说一说也无妨。

他正襟危坐,微黑的皮肤皱纹堆砌,仿佛提前步入了中年。

“好,陛下既然问,那草民就斗胆开口了。”

“毫无疑问,大夏更为繁荣,更为强大!”

秦云摇头:“朕要你说不好听的,不用说这些好的。”

车辇中,童薇美眸扑闪,这是什么要求?

宫本愣了一下,而后有点不敢说,遮遮掩掩道:“这……”

“说,恕你无罪!”

宫本汗水直冒,好半天才憋出了一句:“陛,陛下,据我观察,大夏汉人过于骄傲,过于自得,常年的胜利让他们已经不知道居安思危。”

说到这,他连忙害怕道:“陛下,但我不是说您,我只是说民间风气。”

“您让我谈风土人情,我才谈的……”他很怕激怒秦云,影响到后面酒井的计划。

闻言,秦云非但没有生气,而是眼睛一亮。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或许宫本这个刚来中原的人,才能一语中的!

他几乎用请教的口吻开口:“宫本先生,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