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江执赶到

性能极好的超跑风驰电掣,江执坐在副驾驶,剔透雨花和夜色霓虹于窗边飞速闪过,依稀映出漆黑冷冽的眼眸。

“有消息了。”

简飒坐在后排,目光锁定电脑屏幕,“两分钟前,唐小姐的车出现在寒山区涧林盘山路,后面三辆车追堵。”

江执背脊绷成笔直的弧度,“所有人,涧林盘山路集合。”

半分钟后。

遍布繁华魔都的黑色车辆调转,以涧林盘山路为圆点集中,一路绿灯。

涧林盘山路。

司机始终紧踩油门,黑色SUV艰难行驶在蜿蜒曲折的盘山路,背后三辆车穷追不舍,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他们的车经过改装,速度很快。”

楚璟年脸色苍白,视线不断注意后方。

“还有十公里。”

司机精神高度紧绷。

十公里外就是明华大道,交警时刻管辖,身后这群暴徒再怎么放肆,也不敢公然围堵。

远光灯穿透漆黑雨幕,前方又是一条弯道。

司机猛打方向盘,虎口裂出鲜血。下秒,唐念突然喝道,“小心!”

身后的一辆车突然蹿过,三百六十度旋转过后,直挺挺拦在路中央。

司机瞳孔紧缩,手中的方向盘猛地转动,却还是躲闪不及。

“砰。”

两车相撞。

一道黑影扑来,唐念眼前昏黑,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五脏六腑震痛,眼前泛出血色。

“璟年!”

剧痛和眩晕感一同袭来,被压在身下的唐念茫然地眨眨眼,脸上忽然传来温热黏稠的触感。

她眨眨眼,眼前晕开一抹鲜红。

不是她的血。

唐念脸色骤白,看向将她牢牢圈在身下的楚璟年,向来镇定的神情出现一抹慌乱,“璟年!”

“璟年!”

楚璟年半低着头,胳膊紧紧环住她,漆黑的头发被打湿,不断有水珠凝结而下,混着温热的鲜血,浸染了清隽苍白的眉宇。

唐念一连唤了几声,细白指尖颤抖,清亮的眼瞳浸了剔透的水光。

“念、念…”

细如游丝的声音。

楚璟年费力地睁开一双眼,血色和黑白的颜色交织,根本看不清人脸。

唐念欣喜,伸出手,刚碰到他的背,忽然呆住,“璟年?”

他背后不知何时破了道口子,鲜血混着冷雨,沾了她满手。

楚璟年冷白的指尖动了动,脸上没有丝毫血色,他眨眨眼,眼前迷离模糊,“我…没事。”

唐念一瞬间红了眼,“抱歉。”

都怪她。

“哪有。”

楚璟年想安慰她,指尖动了动,费力抬起,却又徒然垂落,只有声音细不可闻,“我自愿的。”

“他们要砸窗!”

司机匆匆丢下一句,翻出之前的铁棍,猛地拉开车门,迎头劈上一棍。

利刃相攻的声音响起。

唐念脑袋钝痛,扶着楚璟年起身,强烈的眩晕感袭来,胃里一阵作呕。

她扶着车靠椅,用力咬了下舌尖,腥甜的血气在口中散开,眩晕的脑袋勉强清醒几瞬。

她转眸向外看去。

司机手持铁棍,虽然凶悍,但双拳难敌四手,渐渐处于弱势,好几次唐刀都要刺入他的心口。

唐念用力拉开车门,走下车。

目标出现。

所有黑衣男人眼睛瞬间凶狠。

唐念半靠在车边,夜色遮掩了她细细颤抖的身体,她出声,任由冷雨砸下,“我跟你们走。”

黑衣手上动作一顿,难得停下攻击。

司机皱起眉,“唐小姐!”

唐念目光看向距离她最近的黑衣人,“放了他们。”

“不可能。”

黑衣人握紧刀柄,目光凶光。

“我们刚才已经报了警。”

寒风裹挟着冷雨,唐念脸惨白如纸,大半重量压在车身,缓慢清晰和他们交流,“最近的出警地点,就在十公里外,快则十分钟,慢则半小时。”

“你们没有时间了。”

为首的男人看了眼尚有余力的司机,沉思两秒后,缓缓点头,“那好。”

他提着刀,大步流星地走向唐念,反剪住唐念的手腕,眩晕感再度袭来。

唐念眼前天旋地转,她咬住舌尖,身体不可抑制地软了软。

他眯了眯眼,手中雪亮的刀锋再次扬起,突然,车轮摩擦过地面的刺耳声传来,远方亮起簇簇灯光。

不能再等了。

男人眼神瞬间阴鸷,钳制唐念的手一紧,突然拉开车门。

刀柄握在手中,提刀狠狠往里一刺——

唐念猛地挣开他的手,神色凛然。

“砰。”

两道声音齐齐响起。

再后来,十几道枪声乍起。

面前的男人抖了抖,双眼瞪大,轰然倒下。

唐念身体一软,指尖用力捏住车门,雨水混着血,细白指尖从车门滑落。

眩晕感涌来,唐念整个人往后倒去,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她仰面,喃喃念了声:“璟年。”

话落,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江执抱着她的手臂瞬间收紧,脸上是所有人都未见过的惊慌失措。

……

医院。

江执坐在走廊外,漆黑的头发湿透,冷雨沿着流畅的下颌蜿蜒流淌,地板洇出一小滩水泽。

“江少,衣服已经取来了。”

简飒拧着眉。

江执置若罔闻,看似平静的眼瞳紧紧盯住诊室的门。

时间仿佛格外漫长,许久,诊室的门被打开。

江执瞬间站起,吓了医生一跳。她稳了稳神,主动开口,“患者情况不太好。”

“身上多处青紫——”

女医生瞧见江执的神情,忽然哽住。

“继续。”

冰冷的声音得叫人头皮发麻。

女医生继续开口,“轻微脑震荡,目前处于昏迷之中。”

“咔嚓。”

指节用力到泛白。

江执缓了缓,收敛了一身戾气,踏进病房。

唐念躺在柔白的病床上,眼睫垂落,黑发乖巧地掖在耳边,皮肤在灯光下白得透明,脆弱得像是玻璃娃娃。

高大的影子覆过来,江执驻足,漆黑眸子定定看了她许久。半晌,终于伸出一只手,缓慢轻柔地触摸到她的脸。

柔软温热的触感在指尖绽开,眸底的猩红像退潮的海面,逐渐归于平静。

简尚不知何时到来,走到江执身边。

“他怎么样了?”

江执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