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广被对方的话给气笑了。

一个乡下的土棍,居然威胁起他来了。

他连话都懒得在和对方说了,这个谭家寨一定要打,而且要狠狠地收拾,让济南府地面上的那些土棍豪强切身了解一下虎字旗。

一旁的营参谋长秦琦上前说道:“你回去吧,给你们半炷香的时间,半炷香后若是还不投降,我们会直接攻打你们的寨子。”

说完,直接让人把小胡子男子给带了出去。

“这个谭家寨是不是全都疯了,居然威胁到了咱们头上?真把咱们当成山上下来的土匪了。”徐广对秦琦说道。

秦琦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才说道:“这些地方豪强在地方上作威作福多年,可能早就忘记了什么叫害怕,说不定觉得咱们比那些土匪山贼强不了多少。”

“那就让这些不了解咱们虎字旗的人,重新了解一下虎字旗的兵锋。”徐广的手用力往桌子上一按。

另一边,从营中被赶出去的小胡子男子,只好返回寨子。

一回来,他立刻被寨子里的人带到了寨子中央的一处宅院里。

来到的宅院是族长家的。

寨子里虽然也有几处不错的房屋和院落,但要是最好,还是族长家的宅院。

“老三回来了,快快说说,虎贼的人有没有答应咱们的条件?”说话的是谭家寨的族长谭清淳。

除了他之外,屋中还坐着一些人,都是寨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愚弟无能呀,愧对族长和各位。”小胡子男子苦笑的摇了摇头。

屋中众人见状,纷纷变了脸色。

族长谭清淳道:“你有没有和他们说,只要他们放弃攻打咱们谭家寨,咱们愿意给他们一笔钱粮。”

“都说了,没用,而且我还告诉他们,曾经有土匪打过咱们寨子的主意,最后都碰一个头破血流,可这些虎贼的人根本不当回事,还威胁说要是半炷香内不开寨门投降,他们就会动手。”小胡子男子说道。

“这次祸事了,唉!”族长谭清淳神情失落的长叹一声,手掌用力的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旁边一个手里拄拐的华发老者开口说道:“我看大家也不必过分忧心,当初教乱闹的那么凶,好几拨人都来打过咱们寨子的主意,最多一次足有一两万人,最后还不是碰了一身包的灰熘熘离开。”

“二叔呀,这一回可不一样,这个虎贼可不是一般的乱贼,西北的陕西和山西,近的有河南,都被这个虎贼占下,当年的教乱虽然闹得大,最后也不过是在几个州府之间打转,两者不一样的。”族长谭清淳为对方解释道。

山东近些年民乱虽然不少,但要说名气最大危害最深,当属天启年间的教乱,他们这些地方大户不少都深受其害。

要不是他们谭家寨结寨防御做的好,说不定谭家寨早已经不存在了。

“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朝廷就任由他们占据了几省之地不管?”华发老者眉头紧锁,对方的话令他难以置信。

族长谭清淳道:“朝廷怎么可能不管,是管不了,远的不说,就说咱们济南府,朝廷大军都驻扎在济南府多久了,也不见他们对付兖州府的虎贼,还不是怕了。”

“可我听说济南府的朝廷兵马不是去来州对付虎贼了吗?难道这是假的?”华发老者望着谭清淳。

他年纪不小,早已是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平时含饴弄孙,已经很少操心外面的事情,能知道明军去往来州的消息,也是因为这支明军和谭家寨都在济南府。

族长谭清淳道:“真的假的说不好,但我听说来州那边确实在打仗,只是没想到咱们谭家寨外面也冒出来一支虎贼的兵马。”

“你的意思是有人冒充虎贼?”华发老者手心按着拐杖,目光看向坐在座位上的族长谭清淳。

族长谭清淳微微抿了两下嘴,道:“谁知道寨子外面的这支兵马是虎贼的兵马,还是有人打着虎贼的旗号行事,要真是虎贼的兵马,我担心谭家寨会守不住。”

“那你想怎么办?按对方说的打开寨子投降?”华发老者反问道。

听到这话的族长谭清淳摇了摇头,道:“对方要真的是虎贼的兵马,咱们绝不能投降,二叔你可能不知道,这个虎贼和一般的贼寇不同,他们不抢那些泥腿子,专门对付地方上的大户,而且会把大户的田地分给那些泥腿子,对失去田地的大户更是一点补偿都没有。”

啪!啪!

华发老者手里的拐杖狠狠的戳了几下地面,嘴里气愤的说道:“这就是土匪,这样的人不会长久,咱们谭家寨不降,绝不投降。”

“二叔别生气,咱们肯定不会投降的,毕竟咱们寨子里好几百青壮,甲胃有六七十具,擅长用弓的人有一百多,就连大炮寨子里也有六门,一般的明军都奈何不得咱们寨子,我想咱们还是能守住寨子。”族长谭清淳说道。

谭家寨打退过好几股来打寨子主意的土匪,当年教乱闹大的时候,曾有一支明军也想打谭家寨的主意,最后这支明军损兵折将灰头土脸的离开。

虽然他听说过虎字旗兵马的厉害,但他认为就算再厉害,顶多和明军差不多。

在他看来,虎字旗这样的反贼能占领几省之地,就算有些武力也不会比明军强大多,加上西北连年饥荒,到处都是匪患,最后被虎字旗占下,不代表虎字旗就真的厉害。

教乱之后他通过关系又弄来了几门大炮,有这几门炮在,他守住谭家寨的信心就更足了。

“那就好,一定要守住寨子,咱们是良善人家,绝不能向一伙儿反贼低头。”华发老者嘴里激愤的说道。

“是,是,是,二叔说的是。”族长谭清淳顺着对方话头说。

对方这么大年纪了,他可不想被气出个好歹。

谭家是耕读传家,最讲究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他作为族长,自然不想落一个气坏长辈的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