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3章 俄国人再行动

圣彼得堡显然无法接受巴尔干半岛和远东的双重失利，11月，俄罗斯帝国特使、皇储尼古拉和内政大臣安德烈伯爵开始密集访问欧洲列强，在与德意志帝国达成《德俄再保险条约》后，又迅速与法国方面达成了对远东利益的共识。

时任法国陆军大臣的布朗热将军与尼古拉皇储进行了充分的协商，这位鼓吹对德国强硬作战的法国将军，显然更希望获得俄国在军事立场上的支持，不过，尼古拉皇储碍于刚刚达成《德俄再保险条约》，显然现在不肯能给与法国更多的保证。

不过，双方对于在远东利益上则有完全一致的看法，成分殖民远东的领土，在远东利益上与英国人竞争的根本目的得到了确立，法国人希望从越南向暹罗、缅甸扩张势力，而俄国人尽管在滨海、阿穆尔行省的军事力量基本被摧毁，但是，俄国人向西亚拓展的步伐从未停止过，而英国也试图从印度向同一方向扩张。

俄法在达成殖民扩张的共同理念后，再次把中国利益放在谈判桌上，不过，这一次强硬的布朗热将军似乎表露出了他的谨慎，四年前茹费理内阁因为中法战争倒台的教训，可是血淋淋的摆在面前，作为一个希望尽快爬上国家元首位置的军方将军来说，他深知那场失败的惨痛教训。

当然，俄国人自然没有向法国人求援的意思，拥有欧洲第一庞大陆军的俄罗斯帝国，还不至于向法国人寻求支援，不过，他带来了亚历山大三世寻求重建俄国海军的信息，亚历山大三世对于海军的关注程度，丝毫不低于那位他的德国侄子威廉亲王、后来的威廉二世。

亚历山大三世的军事幕僚集团提出了庞大的远东军备计划，试图在远东西伯利亚的广袤领土，现在，那里正经受着俄罗斯帝国从未有过的巨大压力。不过，帝国从欧洲调集军队和战备物资前往西伯利亚的能力十分的有限，所以，在重建海军计划的同时。西伯利亚大铁路的延伸建造计划也被提上了议事日程。

而庞大的铁路投资，对于完全不愿意让国外资本进入国内的俄国来说，压力十分的巨大，所以，向这时代最大的国际债务发行国法国人借款。也是尼古拉皇储的重要议题，双方最终达成了一系列密约，布朗热将军同意，将由法国金融财团在五年间向俄国方面提供不少于8亿法郎、约合3亿卢布的低息借款。

当然，作为法国民族沙文主义运动领导人的布朗热将军，自然不是什么俄国人的亲密战友之类的角色，投身政界的他，同样需要国内财团和各种政治势力的支持，而向俄国提供的低息借款，很自然被附带上一系列的条件。

比如。借款之中的三分之一、约1亿卢布，必须向法国各大船厂订购俄国海军的重建舰队，按照目前的行情，这笔约和一千一百万英镑的巨款，足够建造20艘这次中俄远东大海战被击沉的纳希莫夫海军上将级铁甲舰，或者28艘中国定远、镇远级别的铁甲舰，当然，海军昂贵的维护费用自然不能计算在内。

而剩余的法国借款，将被投入到俄国引进法国机器和展开国内基础设施、尤其是铁路的建设之中，尼古拉王储对于兴建覆盖远东西伯利亚的铁路线充满了兴趣。要知道，随着大工业时代的来临，原来仅能出产毛皮的西伯利亚，林木资源、矿产资源已经越来越显露出他的重要性。

法俄秘密协议几乎在几天内就获得了双方政府的首肯。尼古拉皇储踌躇满志的离开巴黎，从布雷斯特登上俄国海军刚刚服役的叶卡捷琳娜二世号铁甲舰，展开了他的英国外交之旅。

而这艘刚刚服役不到三个月的俄国铁甲舰，是俄国重工业技术的集中展现，整天战斗力已经超过之前被中国海军击沉的“纳希莫夫海军上将号”，最大排水量高达11000吨。拥有三座双联305mm（12寸）、俄制1886型35倍径的露台炮，7门152mm、35倍径俄制1887型速射炮。

此外还有12门哈乞开斯小口径转管炮，7具14寸的鱼雷发射管，装甲方面则是俄制复合装甲250-450mm，装甲堡的护甲都超过12寸以上，引擎是两台立式三胀往复蒸汽机，由14个圆筒锅炉提供蒸汽。蒸汽机和锅炉均从比利时科克里尔公司进口，设计输出功率为9500额定马力，提供战舰最高16节的航速。

至少，从数据上而言，那已经是这时代强悍之极的存在，以至于在下水时，就被俄国和欧洲报纸称为“超越英国海军上将级的强力战舰”！而尼古拉皇储乘坐这艘战舰出访英国的意义，很显然就是向英国展示俄国重工业上的成就，虽然，俄国的海军在远东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损失，但是，只要俄国重工业还在，帝国依然能迅速崛起为海军强国。

就是来自俄法成功达成关于远东问题的一些秘密协定后，驻华公使喀西尼收到了来自彼得堡帝国战争部长、帝国元帅罗曼诺夫公爵和外交大臣弗拉基米尔爵士的秘密电报，尽管亚历山大三世尚存疑虑，但是，帝国作战部已经开始执行对中国的反击作战计划。

从欧洲各地抽调相当于20个整编师的帝国陆军组建西伯利亚军团，逐步转运西伯利亚大铁路目前的终点站――车里雅宾斯克，同时命令驻扎西伯利亚的军队向坎斯克地区集结，对抗中国军队向俄国领土的渗透。

当然，这将是一个漫长、艰巨的作战行动，俄国军队赶到车里雅宾斯克，那地方只不过是中亚哈萨克斯坦地区，距离目前发生冲突的伊尔库斯科（厄尔口城）尚有2500公里的遥远距离，所以，帝国外交部命令喀西尼公使尽量维系外交谈判，但不要主动激怒中国人，尽量维系西伯利亚地区的战线稳定。

而目前进入西伯利亚漫长冬季的时机，也让俄国人终于缓了口气，至少目前看来，双方的冲突将告一段落，而大批的苦役、囚犯、俄国贫民已经开始修建车里雅宾斯克向西伯利亚的延伸段……

中国军队的横空出世，让俄国人终于尝到了遥远补给线的阵痛，亚历山大三世和他的智囊团都一致认可，必须立刻让帝国的铁路通往远东，才能让那些该死的中国人吐出他们占领的土地，帝国的土地很辽阔，但是绝对没有一寸是多余的！

于是乎，寒冬的北京城内，中俄两国的外交官开始了旷日持久的谈判，俄国人表现出的谈判热情让曾纪泽也是有些看不明白，对于外东北以及蒙北的领土争端，喀西尼公使和他的参赞们反复论证，甚至能在一个细枝末节上讨论几天……

这情形立刻引起了外交部官员们的疑虑，当然，以这时代资讯传播速度，直到11月底，秦铠才从施莱尔那里了解到俄国外交上的一些动作，事实上，这段时间，他并没有太在意中俄谈判的事情，有曾纪泽、伍廷芳、陈季同这票人在，根本无需他去费那精力。

当然，他也获悉了俄国人的不寻常动作，说实话，他当时并没有太在意，斯拉夫人肯定不会轻易在谈判桌上屈服的，这样的谈判，注定是利益的取舍博弈，而他在这半个月里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撤军！

从年初入京，新军可谓是从冬天打到冬天，尽管战果是如此的辉煌，摧毁了旧的满清政权、夺回了东北、外东北甚至于蒙北的领土，但是，这支以强大思想武装起来的新军队，也确实已经疲惫不堪了，转战数千里、激战十个月的战斗，千锤百炼之下，他确信，这样的军队已经拥有了他的军魂。

12月3日，天津可谓是万人空巷，淮军整编而成的华北军区新军和天津巡捕局的警察从城内一直排到港口，大路两旁则是人头攒动、摩肩接踵，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有，这天津卫可有几年没这么热闹过了。

临近塘沽码头，这边聚集的百姓更甚城门附近，不少人为了看清楚远处的海河口，都纷纷爬到附近的山坡上去，而临近的天津紫竹林英、法、美租界外，很显然，今天天津城的大动静也让这些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十分惊讶。

而各国驻天津的领事则早已事先接到直隶总督周馥的照会，今天将在塘沽码头迎接凯旋归来的北伐新军，同时，军政部总长秦铠将军还会邀请各国领事和重要官员参观中国海军的舰艇。

事实上，这消息早在数天前就通知到各国领事馆，今天，在天津卫的可不仅仅是当地的领事，不少国家的公使、武官都十分感兴趣的出现在现场！而码头上外交使团中，几个身材矮小、蓄着一小撮胡子的倭国人，显得十分的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