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富丽奢华的观礼台,现在已经是一片狼藉,翁同龢在看到这让他毕生难忘的一幕后,立刻和几个大臣拥着小皇帝在侍卫的簇拥下第一个躲到了观礼台后面,无数侍卫冲上来护驾,闹哄哄的情形,完全失去了秩序。

等内廷侍卫把已经瘫软在寿椅一旁的慈禧架到角落时,整个清漪园早已乱成了一锅粥,原本下面端坐观礼的大臣们,这也听到了消息,一个个都是神色古怪,既不敢进去探视,也不敢随意离开,甚至都不敢离座……

这大清的天下可是要反啦!谁竟然吃了豹子胆,敢在圣寿节这当口子刺杀手握这天下权柄的太后,此时此刻,显然是一个极其敏感的时期,任何异动都可能惹上大麻烦……好在此时,大批的侍卫和八旗军已经四散开去追查真凶,整个园子里,到处都是由内廷侍卫带领的士兵,吆喝之声此起彼伏。

而文昌阁内,一个巨大的危机正在快速的酝酿,被太监和侍卫架下来的慈禧已然昏厥,好在这边有随行的御医马洪,这位马太医长于内外调理,所以深得太后器重,谁能料到今天竟然会出现这种情况,顿时让他也有些手足无措。

他自然知晓,若是今天太后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这个太医即便是没有过错,这也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局,所以也顾不得冒犯太后的可能,搭脉、清创后,倒是给了他一个惊喜,虽然太后一向十分注意保养的手掌上被景泰蓝茶具划出了多条伤疤,就连脸上也被茶杯碎片拉出一条赫人的伤口。

但是太后脉象稳定,除了肩膀上有一处较重的擦伤外,总体看起来不错,忙吩咐让人熬上一碗醒神汤,嘱咐宫女太监好生伺候,

而此时外面,等候着的醇亲王和小皇帝光绪却是表现有些失常。事实上,谁碰到这么蹊跷的事情,都会失常!这边的小皇帝、亲王和朝廷大佬们早就此时都是一脸阴郁的表情,一个个紧张的等着马太医的消息。

小皇帝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表情既有些惊惧,又有些兴奋,不过,该现在这里掌舵的却不是还未亲政的这个小皇帝……

醇亲王奕譞此时此刻的想法可谓是万分的矛盾,今天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料到会出现有人刺杀慈禧的惊天事变。台上的一瞬间,他看到了太后身上喷洒的鲜血,,那一瞬间,他丝毫没有惊恐的念头,竟然异常平静的在侍卫簇拥下走了下来。

从那神鬼不觉的一击后,他一路上直到这文昌阁里,满脑子都在思索……到底是谁竟然敢下此重手!皇上?不大可能,自己这个儿子,虽然从小送入宫中。不过他可也是关心的很,只是平日里并不表露而已。

光绪皇帝载湉倒是继承了他这个老子的聪明,而且耐得下性子,就是翁同龢这个严厉的师傅,对于小皇帝求学的态度也是颇为赞赏!不过,载湉要让人干这等惊天大事!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完全没有可能!

不过……他看了看对面正一脸严肃表情站在光绪皇帝身后的翁同龢!会是这位帝师安排的?好像也颇为牵强啊!只是,除了他,还会有谁呢?

看到御医出来,醇亲王早就迎了上去。“马太医,太后圣体可安康?”

马太医摸了摸脑门,忙拱手施礼道:“太后鸿运齐天,老臣刚给太后把过脉象了。这脉象平稳,偶尔波动,那是因为受到惊吓的缘故,太后受的都是外伤,并不严重,估计调理数日。就能复原!”

“谢天谢地,老天保佑啊!”醇亲王奕譞一副欣喜若狂的表情,不料却引来了其他人奇怪的眼光!

此刻外面追缉刺客的行动还在继续,而最郁闷的莫过于前面还在昆明湖上齐射礼炮的水师火轮了,指挥邱宝兴自然也看到了岸上的乱象,不过他也没搞明白这岸上出啥情况了,结果,还是按部就班的放完了最后几轮礼炮。

船开了一半,门口的一个亲兵还在那里咋呼,“你们看到没,我看到水里有大鱼啊!”

结果被军官一脚踹了个跟头,臭骂了几句,“混蛋,今天我们是在太后和皇上面前操演,你TMD还有闲工夫看水里的鱼!”

等按部就班的靠向西面的小码头,结果刚泊岸,就冲过来至少3个营地八旗火器营的兵马,把水师团团围住,九门提督英廉此时早已赶到了,在他看来,这八旗的兵马那是绝无问题的,有问题的,肯定是这刚刚进京城的淮军!

所以他一到,立刻下令把两营淮军陆师全部看管起来,而淮军水师的嫌疑,显然是最大的,刺杀太后的枪手显然利用了水师礼炮的机会,轻松的获得了射击的机会妏,而且,能进入清漪园的外人……很显然就是淮军的人马了!

出于这种想法,虽然没说是看押,但是几个营的的淮军操演兵马雷的清楚的很,此刻已经与被看押无异,总兵官聂士成显然也被这突入起来的变化所困扰,看到八旗火器营的军官过来,他正想打听一二,却被那个虎着脸的八旗军官顶了回来。

而让他无法接受,却是这位九门提督借着太后的名义,收缴了淮军陆师的所有武器!

清漪园外,岑鹏、刘盛两个正在小心翼翼的潜水而行,出了园子,两人迅速在一处隐秘的树丛后爬上的案,这里早有他们手下在这里接应。

很显然岑鹏并没有任何兴奋的表情,他立刻下令,“可以执行第二计划了,别出漏子?”

远处,一队队八旗军队匆匆从园子里出来,准备设卡封锁周围的通道,远处的岑鹏这拿着望远镜观察着那个在小路旁略显尴尬的稻草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