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大投资和大产业

秦铠这话的意思，何兴自然听得明白，这个秦烈风基本上也和徐国方疯一起去了，虽然秦铠想来精明的很，不过既然请自己做了这个管钱的大管家，拿自己就必须把这银子看管好。

这个秦烈风啊，从来不把银子当回事，虽然就目前而言，南洋体系的资金正处在务必充裕的地步，英国人那边贷款拿到的一千三百万两白银已经划拨过来了，南洋工业体系历年结余的白银更是达到了吓死人的3300万两。

这还是秦大总督去年跑去北面烧了不少一笔银子的情况下的结余，虽然以往的产业中，冲压产品盈余下降，但是随着烟草产能的放量，虽然价格略有下降，但是利润却逐年拔高，而纺织、榨油、缫丝等产业盈利稳定，新投入的白酒专营产业，由于从南方获得了大量廉价的粮食，收益也是喜人。

所以何兴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拿起茶壶开始替围坐在一起的这各条线的大佬们倒上茶水，反正银子捏在自己手里，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自己绝对不同意乱花银子！

徐国方却没有正面回答秦铠的问题，而是指了指一旁正在和蔡绍基说话的南洋教育部的大佬张简，“烈风，这件事情我感觉问题不大，我前些时候也特地为这事和季直商议过。”

张简一听话题转到自己这里来了，他笑眯眯的站起身来，先冲着秦铠拱拱手，“前些日子陈伯潜又来要了十几个年轻人，欧阳大人（欧阳庆）那边也在南洋军事大学一次性又招走了七十多号人，商务部那边每年要招200名懂得经济之法的学生，大人，我觉得咱们这体制内择人、用人大有问题！”

“季直，人都在这里呢，用人有何不对，你尽管提出来！”秦铠也是略感意外。不过张简这家伙绝对是个人物，他执掌教育部以来，虽然对于新学他未必有高过自己的见识，但是这家伙绝对是有魄力的人物。而且见解独到。

大批善于学习的年轻人，被张简委以重任，到各个初等学堂、中等学堂、高等学堂担任重要职务，他的理念很简单，新学。就是要颠破旧儒学的教育，甚至，在很多方面，他都有独到见解，甚至还跟秦铠提出专才选拔的想法，对于那些有专项特长的学生，进行破格选拔和培养。

这见识甚至让秦铠都十分惊讶，而且，但另一方面，张简对于传统教育却又抓的很紧。先破后立，这一点更是难能可贵。

张简提到的这体系下各部招人的事情，秦铠自然知晓，那可都要自己落笔同意才能找张简要人的，虽然现在南洋体系下的新学教育获得了惊人的增长，不过这“百年教育”的道理他可是清楚的很，这才不过三四年工夫，要培养出一批人才人，那是在不容易的事情。

好在自己当初落手快，马尾船政学堂和南洋水师里涌现出一大批可用的人才。加上及时截留了的那批留美学童，其中更是人才辈出，在美国都有10年左右的经历，这绝对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不少人在进入南洋体系新学后，很快就发挥出了各自的才能。

不过他自然明白张简的压力，要培养一个不错的学生，那可是费心费力的事情，而各个部门都是些大老虎，过来要人的时候都是狮子大开口。虽然南洋大学是一座综合性大学，下面的学府众多，但现在在校的学生也不到2000人，按照学制来说，每年能毕业的不过500人。

而南洋工业体系、军队体系、总督府的附属机构还有商务部、马尾实验室都在疯狂扩张，照着目前趋势下去，张简迟早要被逼疯掉……

张简今天准备是要来发牢骚的，而且准备的非常充分，此刻他拿出一个大纸袋，从里面抽出来厚的跟一本字典似的一个卷宗，打开后，他拿出来一份报告，“诸位，这是过去两年内，各位从我手里抽调走的学生名单，还有就是对他们目前情况的调查报告！”

这话题直接把秦铠给雷的不轻，这不是后世的社会现状调查嘛，这完全是社会管理学的一个范畴，张季直这家伙难道无师自通了社会管理学……秦铠倒是想把这份报告拿过来研究一下，不过张简这厮说的正来劲，完全没理睬自己，只得安心听他作报告。

“诸位，两年内，南洋大学、包括军事学校、高等技术学院，一共有毕业生876人，这其中仅有25人继续留在大学里从事教育工作，这一次，我让学生进行了一次调查，发信给这些学生，调查他们对目前工作的反响，这其中暴露出一些问题，我认为需要拿出来在今天的会议上探讨一下！”

张简洋洋洒洒的说了近半个小时，当中不断抽出一份份原始的材料来佐证他的说法，而他的这些结论，对于秦铠来说，早不是什么新理论，但确实总结的非常精辟，在他的报告中，张简直言，加入军中的毕业生对于自身岗位的有很高的满意率。

总结其原因，主要是军队之中专业人才相对稀少，尤其是有过系统学习经验的高等人才，而南洋体系的军队已经逐步向专业军队的方向发展，南洋军事院校毕业生的起点都是专业军官，都有发挥才能的天地。

而在工业部下属工厂内的技术人才，则呈现两极分化的局面，一些理论扎实、而且动手能力强的毕业生很快就融入的大工业的浪潮中，迅速成长为厂子里的技术尖子，而另外一些长于理论研究、动手能力又相对较弱学生，却找不到用武之地。

更重要的一个问题是，现在南洋体系中，学生毕业后进入工厂，都缺乏人才流动的途径，这些学生并不满意目前的现状，却有没有更多途径去尝试新的工作岗位，张简认为，这是目前南洋体系下必须立刻解决的问题，人才本来就不足，却还存在极大的浪费。

此外。他还指出了各部门大佬用人方面的错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工厂应当更多的从技术学院、技术学校寻找更有针对性的人才，而不是在高等学院里撒网。反倒是水师、军校在这方面有足够针对性。

这个问题，顿时引发了气氛热烈的讨论，张简的论证无疑是非常精辟的，秦铠首先发表了他的看法，他认同了张简的看法。目前情况下，南洋体系原本就人才稀缺，若是用人以短，无疑是对人才、也是对南洋教育资源的极大浪费。

两广普及新学，光是初等、中等、高等学堂在校学生已经达到惊人的36万人，对于两广近5000万人口的基数来说，这比例其实还是不高，但每年秦大总督为此投入已经超过400万两白银，但是，秦铠对于这样惊人的投入却从未表现过任何的犹豫。

这也是张简、蔡绍基这些时代精英无怨无悔投身教育的巨大动力。秦铠私下曾今与张简说过，要让天下的孩子，无论富裕、贫穷，都能无忧无虑的读书、成长，虽然这个理想太难实现了，不过却已成为了南洋教育体系的精神支柱。

不过解决之道却并不算太困难，张简提议了两点，一是让所有高等学府毕业生有一年的工作实习期，由教育部根据各部门需求进行安排，若是学生觉得无法胜任或者难以在该岗位有所发展。则可进行调剂，他也明白，很难排除一些少部分人学而无能的状况，但是必须要充分发挥这些人才的长处。

二是希望公布那些需要人才的岗位。方便人才的流动，让有能力的学生寻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避免由学校硬性分配带来的人才浪费。

秦铠十分满意的听着张简的发挥，扬长避短，既利用人的长处，又避免人的短处。这是一个十分微妙的用人艺术问题，这张季直确实有过人之处，秦铠补充了一点，从高等学堂、高等技术学院、技术学校中招募合适的人才，应该列入工业部的招募原则。

一番讨论后，各位大佬都充分认可了这几条意见，让人才在体系内合理的流动成为了一个共识，而徐国方刚才提到的技术工人的问题，在和张简讨论后，将由高等技术学院对工业部提供定向的委托培训，这样的话，无疑解决了很大的专业对口的问题。

而最终秦铠作出的决定，无疑让在座的都是异常的震惊，对于工业部提出的5年重工业计划，他非常肯定的给予了全力支持，配套将在接下来的5年中，每年投入至少500万两白银，支持南洋重工的扩张，当然，这些投入，那也是需要由南洋重工以红利来进行偿还的。

而秦铠同意增加的另一个产业，不出意外是南洋的教育体系，他强调必须把免费新学设立到县一级的地方，而教育经费的投入将从现在的每年300万两追加到500万两，追加部分主要是确保更多入学新生的生活补助。

但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海军部提出的舰队扩建计划，希望在今后五年内再建造8艘5000到10000吨的铁甲舰，将被消减到仅有黄山、泰山号两艘重巡的舰队重新武装起来，不过，这个这个计划直接被秦铠枪毙了。

秦铠对海军部计划取而代之的，是在琼州府建立一座海军士官学校，强化海军基层士兵和军官的培养，目前，南洋大学有海军指挥学院，这主要是海军高级军官的培训场所，而低级军官和士兵，已然是直接由普通学校招募，这显然与专业化的海军发展所背离。

当然，秦铠并没有停止战舰的建造计划，在否决了海军部扩张计划后，他同时对南洋重工提出了新战舰的设计方案，这是一份绝密级别的《1885军备预案》，几个战舰设计狂立刻就躁动了起来！

而陆师方面，周瑞东并没有提出更多议案，陆军部关于军队武器方面的改进方案早就送到军工厂了，这件事情，秦铠也都亲自参与其中，而唯一一个小小的动作，就是在陆军士官学院中增设了独立的炮兵专科。

议事会足足开了两天，所有的提案才被一一征询完毕，当然，还有部分上马的重要项目并没有公开讨论，倒也并非不相信这些人，只是因为事情机密登记太高。

会后，陈胖子、唐绍仪被秦铠单独留下，就连何兴、吴金贵、陆义锦三个财神爷，这会儿也都主动在外堂候着。

“陈桐浦，那东西的产量和品质搞定了吧！”秦铠嘴角微挑，异常严肃的问道。

唐绍仪对于被留下来，还是一脸的不解，不过他这边也有需要单独报告的事情，原本以为秦总督是要了解德比尔斯矿业公司的入股情况，没想到还是另有其事。

陈胖子一脸兴奋的点点头，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小方盒子，这盒子绝对属于广州夜市上两文钱就能买到的那种劣质货，木料低劣不说，还刨削得都不怎么规整，外面还包着大红色的绸布，实在是恶俗的很，秦铠看了看放在桌案上的盒子，也是摇了摇头。

“我说啊，陈桐浦，你这审美观未免太那个了吧……弄这么个难看的盒子？”

“大人，这盒子我看着不错啊，大红颜色！我觉得和里面的东西很般配哦！”胖子显然不同意秦铠鄙视自己的审美观。

秦铠听得一脸黑线，若是里面东西真跟这玩意般配，自己的发财大计那显然是要泡汤了，摇了摇头，转头跟唐绍仪说道：“少川，你打开来看看吧，你这个学长没得救了！”

“好！”唐绍仪非常认真的答应道，然后在桌案上打开了小盒子，一瞬间，他就被看到东西定格了，衬在盒子里白绸上的是一颗呈现倒梨形的粉红色星光宝石。

【今日两更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