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会战，我选主场

等周瑞东派出的传令兵带来准予梁刚发起袭击的命令时，梁刚这货已经在带着兵马在逐条大街扫荡那些白日宣淫的法国散兵，这些家伙可比前面消灭的300法军难搞多了，一时间城里鸡飞狗跳的。

而对于北宁竟然如此轻松的就夺下了，这让原本计划围困北宁，然后部署围城打援计划的周瑞东又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他立刻放掉了萧前抓到的几个越南仆从军，让他们带信给欧松岭那边驻军的法国人。

而整个战役的重心，由围城打援改为打援守城，一切看起来进展顺利，起码主动权已经在自己手上，有北宁作为屏障，甚至不用考虑法国第七旅团回援的问题了，周瑞东立刻召集的指挥中心会议，北宁的防卫，也是此战的重中之重，考虑再三，还是由刚刚完成陆儿庄防务的刘永福部进驻，正好让他们进行一番休整。

而打援的地点，几人毫无疑义的都看中了地图上北宁西南10里地的小东漕，那里有一条浅浅的小河，道路东面是成片的荒原，西面是一处高度在30米左右的土丘，小河沟正好可以阻滞法国人的进退，而土丘和荒地可以伏兵。

不过这种开阔地上的伏击，是不可能拥有绝对优势的，更多的是形成决战的局面，何况，周瑞东手头的兵力，并不能对法国人形成绝对优势，不过也有例外，那就是法国人只派遣小部分军队来增援，不过这概率不算太大。

毕竟这么大规模的军队运动，法国人估计很快就会发现的，能封锁几天的消息已经是非常成功的了，周瑞东甚至可以猜测到，孤拔在获得护国军竟然连夜从上游渡过淞东河的消息后的举动，必定是举全军来袭！

现在护国军拦腰把法国远征军的攻到中越边境的第七旅团和其他3个旅团彻底给截断了，显然这样的局面对于法国人来说是非常不利的，这也是他的策划的决战计划的一部分。但是，护国军现在也把自己置于法国4个旅团的夹击之中，所以确保白水滩退路，也是重要的保障。

周瑞东站在地图前面。仔细的判断着每一步安排，每一个要点的防守上都安排着后手，法国人的第一波攻势想必会非常强悍，不过经过近两个月在陆儿庄的防御战，一个事实已经摆在面前。即便是没有马克沁机枪的火力支援，对于装备80式冲锋枪和可以弹夹装弹的AK02步枪的阵地，要冲正面突入，也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

法国人的68mm野战炮机动性还算不错，通过畜力可以轻松地移动，但是这种直射炮在正面炮击时的威力完全可以用战壕来有效的抵御，大多数炮弹起到的作用仅在于挖掘弹坑，真正能造成伤害的炮弹，需要直接射入战壕内才有效果，这对于炮兵来说。难道不小。

3月3日晚，护国军越北决战的序幕拉开了……

护国军在三天不到的时间内，一举战局了红河三角洲一隅的要点北宁，而此时，正在北宁以北到谅山这片巨大的山陵地区积极准备进攻的第七旅团仍然没有得到任何消息，正在积极准备进攻中越边境上的关隘，妄图一举攻入广西境内。

而孤拔中将在欧松岭地区布下了大口子，试图引诱护国军前来决战的计划显然也没有任何效果，重新派出5个连的士兵进入陆儿庄防区后，却遭到了上万无所事事的庆字军的围攻。损失了百多人匆匆撤回。

孤拔中将据此判断，对面的护国军显然无意主动出击，这让他十分郁闷，正在此时。布防在左翼的波滑少将派人送来了五个越南仆从军，正是被萧前在北宁道上抓住的那批越南仔中的几个，他们自然还不知道北宁府都丢了，只是来报告北宁道上出现了大批清军。

听说运送补给的北宁道路上出了问题，这让孤拔大吃一惊，他这才发现。自己似乎低估了面前的敌军，对方应该还有更强大的实力隐藏在背后，地图上标注着遇袭地点距离北宁不过20里地，距离欧松岭尚有60余里。

他立刻招来参谋询问这几日在淞东河一代侦查的情况汇报，这才赫然发现，从大前天起，淞东河上游白水滩以北的情报已经断掉了……这对于侦察部队来说原本也是有可能的，毕竟60多里地外，而且那一带还是丘陵地区，来回走动确实要几天。

问题是，派出去在那边的三个侦察小队全部都失去的消息，这可就是大有问题了！结合仆从军送来的消息，他立刻断定，另有一部清军从上游渡过了淞东河，这目标不言自明，极有可能就是北宁府了。

不过，在自己眼皮底下围攻北宁，这无论如何不是个聪明的办法，不过……敌人的愚蠢何尝不就是展示自己睿智的时刻呢！

孤拔立刻召集了三个旅团指挥官和参谋的会议，把刚刚得到的消息简单的转述了一下，立刻有参谋发表了和孤拔几乎一致的判断，而上午才从陆儿庄败退回来的士兵确认正面敌人没有撤走，而且似乎得到了加强，这一些列的佐证都似乎证明了一点，正面敌军的意图在于闪击北宁！

这时候，啤酒肚男塞勒少将忽然提出了他的想法，“诸位，对于这次的情报来源，我感到有些怀疑，清军竟然能遮断3天的消息，为何现在又忽然让我得到这么多信息呢？既然对方如此胆大包天，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依仗……”

啤酒肚男虽然平日里颇被孤拔看不起，不过这会儿提出的问题倒也十分尖锐，只是，这似乎让准备宣布作战计划的孤拔有些下不来台，而且塞勒提到的问题，其实也未必就能推断出什么了不得的结果，毕竟战场上的信息变化万千，不可能随时随地调整作战计划。

这时代，命令还是靠喊的时代，最终决定胜负的还是军队本身，孤拔挥手打断了塞勒的问题，“塞勒将军。你过虑了，清军若有强大的实力，又何必放弃河内、北宁，困守在陆儿庄那个乌龟壳里。这次出现的清军，定然是中国人试图以诡计来攻击北宁而已，兵贵神速，我们立刻出发追击他们！”

孤拔的分析不可谓不老道，丝丝相扣的推理。确实在情在理，而且战场之上，确实有着太多不确定的因素，兵贵神速那是颠扑不破的真理，法国将领奉为圣典的拿破仑的格言，战斗攻时必须以三倍的力量去进攻，就是一种完完全全的进攻理论，防守…在孤拔的指挥理论里是绝对的次要位置。

下面参谋们纷纷附和，啤酒肚男塞勒也不再坚持，新的作战地图被悬挂起来。作战命令被重新下达，作战出发时间定为两个小时之后，由波滑将军的第四旅团5500人担任前锋，此外有4个营2000人的越南仆从军归属波滑指挥。

第二梯队是啤酒肚男塞勒将军的十一旅团，共计5200人，第三梯队孤拔的本队4800人，在前期对陆儿庄的进攻中损失较大，所以他另外指派了8个营的越南仆从军跟随行动。

这一次寻求作战的计划的要点，就体现在“兵贵神速”四个字上，所以担任第一线攻击任务的波滑中将下达了急行军命令。60里的路程必须在傍晚前完成，明日拂晓之时发起进攻，届时，中路的十一旅团也会协助从右翼进行侧翼包抄。完成对正面小股敌军的围歼。

事实上，法军在经过几日整休后，确实爆发出不错的战斗意志，当天下午4点的时候，第四旅团第十七阿尔及利亚连，就与护国军担任前哨阻击任务的四协一营三个大队仆从军发生了交火。

只是在双方交火中。让阿尔及利亚黑人营意外的是，对面的士兵打起来的时候不停吆喝着数字，而且打起来一场的活跃，甚至有士兵悄悄从侧翼偷袭，若非这营士兵久经战阵，进退有度，还真不得吃写个小亏。

双方部队都不多，天色也渐黑，乒乒乓乓一通交火后，各有损伤，不过四协一营主动撤走了。

不得不说的是，马龙掌管护国军四协后，这军事训练可一点没落下过，这些士兵在顺化也没特别任务，整天就玩命的训练，不过饷给的足，当兵后还能获得配额低价购买马尾海运运过去的各式新鲜产品。

光这两点好处，就让那些个因为训练不合格开出去的越南仔哭爹喊娘的要求加入，而马龙的对策就是加大训练量，好淘汰更多的不合格士兵。结果他在顺化这一年多，硬生生搏下了一个“铁面参将”的外号，这还是当面时恭维的，背后就称他为“马脸参将”！

之前一个多月，他可把这些没见过血的越南仔一队一队派上陆儿庄的阵地都历练了一番，以他的想法这才算是有个当兵的样了，今天，是四协仆从军第一次单独上前线作战，这表现倒也可圈可点。

越南仆从军的武器主要是清军最常用的林明顿针枪，虽然只上四个大队，不过与对面一个连的法国黑人士兵打得不亦乐乎，若是论训练和单兵素质，这些越南仔距离法国正规军还有不少差距，不过若论士气而言，越南仆从军可比对面的法军强盛的多。

因为在开战前，马龙这厮已经传达的钦差大人的悬赏令……

杀死法国兵一名，赏银币30块，阿尔及利亚黑人兵一名，也有25块，而对面的仆从军、黄旗军之流则只有10块，所谓乱枪打死好汉，这早有定论，若是不能确定谁击毙的法军，则分摊在参战队伍。这会儿看到200多黑人士兵，那可是明晃晃的5000南大洋在招手啊！

周瑞东和孤拔两位前线的最高指挥官显然都意识到战斗要打响了，当然双方的军队都在进行着最后的调整，而深沉的夜色之中，这里的世界显然暂时是属于两军的侦察部队，当晚四处零星的交火此起彼伏……

直到东方一抹亮光出现之时，蓄势待发发起冲击的第四旅团波滑少将，再次发现似乎出了些状况，正面战场上除了偶尔出现的对方侦察兵小队外，昨天天黑前看到的阵地上竟然毫无动静。

他立刻下令发起了第一波的进攻，接下来的情况让他琢磨了半天，前锋部队毫无悬疑的冲上了最近的几处简易工事。里面早就空无一人……仔仔细细考虑了十分钟，波滑作出了继续追击的命令，这情况太反常。

按照军事常识，反常即为可疑。但若此时停止进攻，如果清军确实是溃逃了，那可就闹出大笑话了，而且清军稍一交火即告退却的情况，在越北还真不是新鲜事。他随即判断正面的小股清军必定是闻风而逃，下令加速追击……这首战歼敌的功勋他可不想拱手于人。

不过继续追击的三四里路，真正意义上的接战开始了！

在距离北宁府18里的地方，出现了第一个护国军的防御阵地，这个阵地距离大道不到300米，只是建立在一个三、四十米高土丘上的简易阵地，但是……若这个阵地在护国军手里，若想从大道上走过去，身上可免不了给山上打来的步枪子弹穿几个洞眼。

所以，很显然。这跟插在咽喉上的毛刺已经成为了蜂拥而至法国军队的眼中钉，孤拔的大军还在波滑后方三十多里地，随行的辎重和重武器使得速度如同蜗牛，为了达到首战克敌的效果，十一旅团同时也接到命令，要求开始从右翼迂向那块高地的背后迂回。

周瑞东此时正在4里地外的指挥所内，大大的战役地图已经挂了起来，上面标注着情报司收集的周围20公里内的详细信息，从山路、小道，乃至一个土丘都有标准。而一条宽宽的大道由地图坐下延伸到左上，而在道路两侧更是插了好多面小旗子。

法国人已经到了预定战场，无疑，现在就说胜利在望。无疑是无脑的举动，双方的战刃都已经举起来了，接下来就是互相间的生死比拼了。

此时，双方所拥有的都是浅表阵地，正面的法国第四旅团依靠这横贯大道的一条小沟渠作为防御阵地，现在小河道里也没有很多水。根本不形成障碍，倒是天然的防御阵地，只是不知道清国军队为何放弃这边的小沟……这问题太复杂，波滑自然没空去仔细考虑，他要考虑的是如何收拾面前的小土丘。

几名负责观测的军官很快就汇集了消息到波滑手里，对面的土丘顶上，对方应该是挖掘了壕沟，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工事，驻守山顶的清军士兵，观测下来估计在300人左右，不过在仔细观察后，军官发现在土丘左右的平地上，对方也已经挖掘了几条建议的壕沟。

“该死的黄皮猴，他们那里去找来的土著民夫？”波滑有些无奈的琢磨着这个问题，这时代的职业军人，可没有挖掘战壕的义务，主要是想挖，也没有工具啊，谁会随身携带锄头和铁铲啊……而自己这边的重火器，至今还跟随者孤拔中将在大路上晃荡着呢。

不过这样简易的工事，还不足以让波滑感到棘手，正面的敌军粗略估计后，有将近1500人，不过自己手头的兵力足足有7500人，五倍于敌，他立刻下令，在中路投入6个连队，左右两翼各投入10个连队，此外特别指派怀特少校指挥7个连队从左翼包抄对方阵地后方。

经过普法战争的洗礼后，法国军队中大多数的军官都将自己在战争中的经验记录下来，并且加以总结，不过这其中的大多数结论基本可以套上个武断的帽子，庞大的法国军队在防守阵地的战例中，已经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正面突破的难度要比两翼进攻大的多。

所以，在这些所谓的新理论中，有不少都片面强调侧翼的攻击，但是这些军官恰恰忘记了一些先决条件，那就是侧翼攻击能取得奇效的前提，已然是需要在正面战场上给予敌人足够的压力，只有在兵力和战力上彻底压制对方，侧翼的包围攻击才能击溃对方的信心。

波滑少将完美的三向同进、侧翼包抄的战术，在实施的第一阶段就碰到了问题，依照以往的惯例，法国士兵在射击精度和纪律方面要远比在远东的敌人优越，今天，这一理论似乎上来就被颠覆了。

负责防守土丘的，正是护国军章奎部马德胜的三营，这支部护国军历次的军事比武中，多次取得团队射击、单兵射击多项桂冠，甚至在他们营里，有至少22名经过考核，被授予神射手称号的士兵，这一比例，在整个护国军中都是独一无二的。

在700米的距离上，马德胜三营二大队的队长占彪率先打响了第一枪，正在低头快速向前突进的法国兵都听到来自身后的惨叫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