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南洋水师炮术的秘密

【感谢千年-蓝琥珀、hongye4465、痴情败类、虎头蛇伪兄弟的月票支持~~^_^】

海军部秘书长本杰明?特雷西很快就全盘接受了马汉的理论——最可靠的海岸防御就是在己方舰队所能达到的最大范围内消灭敌人的舰队，夺取制海权并切断敌方的海上运输线。

在10月初，阿瑟总统召开的内阁会议上，特雷西在会议上阐述了他的有关海军战略的观点，这得到了战争部长罗伯特?托德?林肯、国务卿弗里林海森等多位内阁成员的赞同，唯一表示有疑义的是财政部长休?麦卡洛克，不过偏向于海军的阿瑟总统立刻指示由海军部制定为期5年的海军扩张计划。

10月下旬，特雷西又向国会递交了他的个人报告，报告中强烈建议美国海军应该建立一支强大的战列舰编队，即便是目前在建的海军ABCD战舰组合依然无法满足保卫美国的要求！不过，国会并没有通过特雷西的提案……

秦铠很明白一点，国会未能通过特雷西的提案，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事实上，问题已经变得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也就是，美利坚合众国很可能……已经不是可能，几乎可以肯定的是，美国的海军的崛起将会加速，而诱因正是自己的打劫行为。

所以，自己的扩张脚步一刻都不能停下……这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当然，现在的通讯手段和侦查手段下，秦铠自然还有把握有效的隐藏自己的实力，但是，现在暴露出来的这些超前的东西，相信很快就被被欧美了解到。

以英国重工业的水准，35倍径的重炮、甚至40倍径的重炮，估计很快也能生产出来，不过这时代一味的提高射程。对于海军来说并不是发展的重点，应为超过5000米的视野，火炮的射击已经变得完全不靠谱，而南洋水师真正领先的东西。并不在看得见摸得着的炮管子上，而是测距仪和更先进的射击诸元计算。

秦铠将俘获和打捞的四艘战舰法国战舰全部改装为小口径火炮的刺猬型，这其中最大的关键点有两个，一是新式双硝基发射药的研发成功，使得炮弹的射程和精确度得到了很不错的提升。但是，事实上这时代速射炮的技术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英国人1880年就完成了水压弹簧式制退复进机的研制，在之后的几年中，大批新式速射炮装备到大西洋舰队的新式战舰上，其中包括名声在外的“英弗莱息白”号铁甲舰，速射炮射速理论上是可以达到5至6发每分钟，但事实上，在交战中完全不可能实现的。

舰炮弹道的精准度和速度是建立在载台也就是舰体的稳定上，战舰快速推进中的舰体是不可能像安装在试验台上那样静止不动的，事实上。战舰的摇晃是十分明显的，除了左右舷的横向摇摆，还有首尾前后扬倾的纵向摇摆，还有就是航行中舰首指向也有小幅摇摆。

所以在速射炮安装上战舰后，射击军官发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所谓的速射炮根本不可能达成在试验台上的射击效率，若是在计算机技术发达的时代，有水平陀螺仪等感应设备，甚至于射击都可以完成全自动，但是。现在还是铁甲舰时代，一切必须都要靠人脑和手动！

这时代，英国人、法国人战舰上的速射炮进行有效射击的频率其实只是相比主炮而言的快，要知道。现在可不是风帆时代的海战，大家把战舰靠拢了，在两三百米的距离上进行直线射击，那可真是指哪打哪，而且一次性有几十门火炮互相对殴，热闹非凡。

这时代海战的距离普遍在两三千米左右。这样的话，战舰左右摇晃个5度，飞出去的炮弹早就不知道跑那旮旯去了，而首尾的纵向摇动，一样会产生严重的射击偏差，两度的摇晃，就能让本来命中舰首的炮弹直接飞到战舰尾巴上去了……

所以，如果战舰左右摇晃的频率是20秒，那火炮的射击间隔事实上至少也需要20秒，这还是仅仅考虑一个左右横摇的因素……就在吕翰、许寿山和陈英这些高级军官完全抓狂之际，秦铠在装备光学瞄准具的同时，秘密的培训了新式射击规范。

在南洋水师中，这种不可能却因为秦铠制定的“舰炮稳定射击法”的变为了事实，他的做法很说起来很简单，改进了速射炮的高低机与方向，机使炮口可以迅速的俯仰旋回，配合直管瞄准具连续目视瞄准目标，当船舷下倾就动手把炮口摇高，上扬就把炮口打低，使目标永远位在瞄准具十字线中心。

也就是炮口永远保持对目标的正确射角，这样就同时抵消了横向摇摆及射速延迟，经过严格的训练后，优秀的南洋水师炮兵操作速射炮的射速，相比现阶段英国人战舰上同口径的速射炮，要提高70%到100%的射速。

而命中率的提高更是夸张到离谱，相比原来的炮击规范，新的速射炮稳定射击法在1500米距离的命中率从一成提高到到五成，提高了整整4倍，这绝对是夸张到令人发指的进步，秦大总督享受着射击军官们崇拜的眼光之后，开始立志于建造最能发挥这种变态射速的刺猬型战舰，现在总算是如愿以偿。

而作为绝对的军事机密，南洋水师所有的舰炮射击军官都必须经过严格的审查，从而使得战舰射击军官成为通向南洋舰队高层的捷径，可以这么说，南洋水师的射击军官有着空前强大的自信，即便面临贴身肉搏的海战，我们依然拥有不可逾越的技术优势，那是来自智慧的优势，而非钢铁构筑。

美国人的奋起直追，让秦铠心生警惕，这时代美利坚合众国的巨大优势，和后世共和国有着似曾相似的一面，就在1883年这一年，即便因为铁路建设需求大幅度萎缩，钢铁之城匹兹堡进入产业寒冬之际。但是联邦收入却已经是持续18年快速增长。

秦大总督了解到的信息是，今年美利坚合众国公布的联邦收支盈余是一亿零三百万美元……听到这个数字时，秦铠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摇头叹息，这美国佬的钱还真是多了离谱啊。这内战之后20多年压制海军建设，还真是省了大把的银子！

这样的收入与整个清国相比，以这时代库平银和美元兑换的比率3:4计算，大体是相当的，但是。这其中的收益质量，却是天差地别，而庞大的清帝国每年接近4成的银子，大体是三千万两养着一百多万庞大而低效率的勇营，这其中6成是中堂大人的淮军。

此外，京城和各地30万连根子都烂掉的八旗军队，每年要花费1000万两以上的军饷，此外海军军费500万两、京城行政费1000万两，旗人的铁杆庄稼又是二百万两，宫里中年妇女的经费200万两、海关经费360万两、出使经费100万两。此外河道、道路修建经费也是上百万的银两。

仔细算算，清帝国靠盘剥国内几亿汉人和替列强数银子收的关税，完全不够开销，剩下能做投入国家建设的银子，已经是负数了，而美利坚国的大笔美元却投入到基础建设和教育领域，两国截然相反的发展方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秦铠有轻松的感觉！

想到这里，秦铠把来自美国的电报仔细的收藏好，然后展开广州拍发过来的电报。这是赵烈文发出的，只有六个字，“越北大事既定！”

自7年前招商轮船局发行股票，面向社会筹集资本兴办的大型船运公司与洋商竞争以来。上海滩便出现了中国第一家带有证券交易所雏形的股票公司———上海股票平准公司，在之前的数年里，开办这家股票交易公司的是上海道台聂缉椝。

不过由于聂道台也热衷于投资股票，在今年的金融危机中可谓是输的血本无归，去年购入的招商轮船局的股票从265两一股的价格直线下滑到现在的81两，虽然道台大人还不至于要借钱买股票。不过这投入的大笔银子可就的打了水漂。

几天前，正在为银子问题焦头烂额的聂道台府上来了两个贵客，能上门来拜访，这可是给了聂缉椝偌大的面子，来人正是现在在上海滩张罗着发行广东铁路股份公司股票的唐廷枢和徐润。

见面之后，聂缉椝客套一番之后，自然转到正事上来，他现在最大的正事，当然就是压在手头上的招商轮船局的股票，在这其中可赔进去二十多万两银子呢，这一大笔银子，即便是富得流油的道台大人，那也是肉痛不起的。

“唐大掌柜，听说您在替南洋大臣秦总督办事？这次的铁路股票，不知道是否准备交给我们上海股票平准公司交易呢？”

唐廷枢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这聂缉椝也非小人物，他是曾国藩的女婿，光是这个头衔，就足够让横行朝野的淮系、湘军系人马给足面子，不过相比起现在在南方权势滔天的秦总督来说，那未免势头弱了点，不过这等人物，秦总督早有关照，只要条件合适，拉拢可比增加个对手更有好处。

“聂大人，这其实不是问题，秦总督与曾侯那也是交情不浅……”说道这里，他看了眼聂缉椝，略略加重语气说道：“虽然这次募集的铁路股金只有400万两，不过我手头上已经得到闽浙总督张大人的意向，这福建的铁路马上也要准备建造了……”

聂缉椝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偌大好处，现在上海滩的股票交易公司仅有他独家经营，他只是提供一个交易场所，而他这个道台的身份无疑是最佳的安全保证，一旦交易成功，他收取合适不大的费用，但也算是收益颇丰。

而经历了今年的金融危机，上市的股票更是稀缺的很，更有不少公司直接倒闭关门了，能在现在情况下存活的，也就是那些官办的企业，比如招商轮船局、开平煤矿这些旱涝保收的企业，而且股价一落千丈。现在那有什么交易啊，所以，他也迫切希望有更多的股票上市。

听唐廷枢的言外之意，很显然。广东这次的动作绝对不小，若是获得股票的发行和交易权，这无疑是一大注好处，也好弥补自己的亏空，不过对方的意思。他自然听到明白，这么一大注好处，虽然自己有些背景，但是相比起现在南洋大臣、两广总督的面子，那也算不得什么，很显然，对方也等着自己报价。

老于官场手法的聂道台很快和唐廷枢达成了双方共赢的协议，这次发售的广东铁路股票，定价为每股100两白银，一共发行4万股。由上海平准公司负责交易，当然，作为回报，聂缉椝同意接受秦铠支付的10万两白银，用于购买公司50%的股权。

这家股票平准公司算起来也不过是个皮包公司而已，现在竟然一下子为他带来了十几万的收益，这让亏空了20多万的聂道台心理平衡了不少，至于那50%的股权，他根本没感觉有任何的损失，毕竟要靠股票交易赚佣金赚到这么一大笔钱。在现在这么萧条的形势下，根本不可能。

而徐润在旁边也很幽默的跟他神侃起广东铁路股票的诸多优势，道台大人也立刻意识到这可是一个重大机会，这位秦总督既然付得出这么一大笔钱。而广东铁路公司的前景自然是十分看好，考虑再三，当下决定将这笔新赚进来的银子全部投入购置广东铁路公司的股票。

于是乎，秦总督没花一毛钱，就靠着唐廷枢和徐润上门动动嘴皮子，把这家大清唯一的证券交易公司也圈入了势力范围。此时，唐廷枢为股票发行做好的最后的准备，这两个月来，他和徐润分别在上海滩拜访了几十家有意向的大人物，凭借着他积累的身后人脉，其实，这第一期的股票已经融资近半。

第二天，按照秦铠事先和唐廷枢商量的进程，《申报》、《福建新报》这两份清国唯一正事刊发的报纸上，都出现了大篇幅的《广东铁路股份公司》的广告，申报只有小版面的宣布广东铁路公司股票上市倒计时，这不过第一版面豆腐块大小一片内容，确是连续刊登15天的倒计时。

而《福建新报》的报道更是夸张，直接正版面的刊登大副广告，这想比这时代已经非常稀缺的报纸广告，这冲击力绝对是巨大的，张佩纶倒是意识非常到位，很快把福建要建造铁路的消息也通过这次的整版广告一并做了宣传，这让唐廷枢目瞪口呆了一回……

10月25日，上海四马路和大新街转角处的惠芳荣茶楼，这里也一改以往大半年的萧条局面，门口和茶楼内都坐满了茶客，原来这是河南丰润银号的一处产业，年初金融挤兑风波之中，这家成立了近20年之久的河南银号也未能幸免，轰然倒闭。

但是，惠芳荣茶楼却因为它独特的意义，被本地的大买办李东来购置了下来，这里是上海滩全民炒股时代最负盛名的“论股茶会”的聚会点，虽然在几年金融危机中颇为冷清，不过他非常肯定的预见到这座茶楼将来的价值，花费不过区区5000两白银，现在已经成为了公布广东铁路股份公司消息的正规场所。

茶楼靠四马路的一处座位上，今天还出人意料的出现了几个洋人，这让那些围坐在一起议论着广东铁路股票的茶客都十分好奇，一个个交头接耳，还不时的回头指指点点一番。

“陈家少爷，您可是上海滩的大亨，可有广东铁路股票的最新消息嘛！这次看起来局面不一般啊，堪比7年前照烧轮船局时的盛况！”说话的是一个带这瓜皮帽、露着大板牙的小老头，一副猥琐的模样，不过周围的茶客却完全没有轻视这人模样。

这小老头侯起，也是本地的一号人物，据说早年闹太平军的时候，靠着贩卖东西给洋人发的家，后来就安心坐着放贷的生意，今年的金融危机，这上海滩蚀本跳楼的可不少，不过他这种收了质押放贷的，却是没少赚钱。

被他称为陈少爷的三十多岁矮个男子，那一看就是世家子弟，他老爹可是淮系的红人、御史大夫陈熙，有这么嚣张的老爷子，这个陈少爷耐不住北京城的规矩，跑上海滩来倚红揽翠来了，有着大把的银子，自然也来玩起这银子游戏了。

陈少爷可瞧不起这满身铜臭的地头蛇，不过看在对方对自己的尊敬，也就随口应道：“这报纸都铺天盖地的消息，我那会还有什么新消息啊，若是说这股票能不能挣钱，我倒是有一条准确的消息可以给诸位点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