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暴风雨下的逆袭（二）

当这种自由式射击足足进行了半个小时之后，速射炮射击组的装填手都轮换了三回了，尽管此时体能都有些透支了，但是燃烧的战火、映入眼帘、不断沉没的法国船只，无疑是最有效果的兴奋剂，每个人都似乎感觉浑身充满了充斥着能量，机械式的完成着装填那十多公斤重的开花弹。

而此时，254mm的重炮几乎都找不到发挥的余地，这些木壳结构的商船在150mm速射炮的攻击下都如同摧枯拉朽般的脆弱，而负责重炮的射击军官都在仔细寻找值得自己这一炮的目标，不过此时，这几乎已经是一个高难度的题目了！

轰轰轰……

连天炮火之中，港口内那些毫无反抗之力的法国船只迅速燃起了熊熊大火，然后慢慢的倾斜、侧倒……而港口里，无数双眼睛都盯着那艘在港口内肆无忌惮泼洒着炮弹的巨大战舰，这完完全全是一具毁灭万物的战争机器，每个人都被深深的震撼，他们知道，这艘战舰的阴影将会如同噩梦般陪伴他们一生……

在损失大量船只后，自贡港内的法军终于从彻底的混乱中恢复过来了，港口上开始出现了整队手持武器的法国士兵，瞭望哨早就在第一时间通报了这个情况。

所以当第一支法国陆军出现在港口上的时候，迎面而来的两发254mm的重炮虽然误差了十米左右的距离，不过200多公斤的弹头，带来的惊人冲击波和破片，也造成了至少五十多人的伤亡，这一炮的威力立刻让港口的陆军彻底做了缩头乌龟，只是在掩体后面胡乱的向501舰方向射击，只是这射程外的步枪子弹，能产生杀伤力的话，那也算是一项奇迹……

而法国人真正意义上的反击，在近40分钟后。由湄公河上游结队驶来的7艘战舰组成了小舰队，这是自贡港这次遗留的可怜家底，都是些400吨级别的鱼雷艇和炮艇、还有老式的巡洋舰，被集结起来发起了死亡冲击……

显然这半个小时的时间。法国人岸防部队终于从混乱中迅速的恢复了反击能力，自贡防卫军司令波滑少将已经赶到上游的岸防基地，他很明智的放弃了在港口内发起反击的计划，这原因很简单，因为在港口内停泊的所有带炮管的法国战舰早就被击沉了。而且由于蒸汽机和锅炉的原因，显然在敌人大炮的炮口下升火起锚，那绝对是找死的行为！

而波滑调集了上游河道里停泊的几乎所有岸防舰队，包括三艘450吨的蝮蛇级鱼雷艇、一艘730吨级别的轻型巡洋舰、三艘闪电级炮艇，很显然法国军队寄希望于以狼群战术来赶走敌人，这时候想要歼灭敌人的想法，明和稍有头脑的军官都不会存在这种妄想的。

而此时的自贡港内，早已经是一片狼藉，除了一些拼了老命、趁着501舰在屠杀其他法国船只的时候逃出港口的商船外，更多的法国船只上的船长和水手选择了弃船登岸、听天由命的做法。而此时偌大的自贡深水港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千里漂橹，被击沉的商船和产生的大量碎片充斥这整个港口！到处都是还在熊熊燃烧的半沉没状态的商船。

而瞭望哨传递过来的消息，立刻引起了吕翰的警觉，射击军官立刻接到的新命令，而501舰则主动迎向敌军，法国人想着以多打一，他自然并会让他们如愿以偿，这自贡港是一个南北5公里、纵深不过两公里的狭长地形，这种地形下和七八艘小船打游击，显然不是个好主意！

调整方向后。501舰快速驶向湄公河口，显然吕翰这个战略是非常准确的，但是主动迎击显然也是有一些风险的，毕竟在河口附近的海域范围更加狭小。腾挪的空间更小，但是同样的，越南人腾挪的空间也被大大的压缩了。

这可谓是真真切切的刺刀见血的战斗，一旦交火，都是以命搏命的生死战，吕翰自然也考虑过其中的风险。但是没有风险有怎么会有巨大的成果呢，要彻底打垮这自贡港内的法国人，彻底撕烂法国人的遮羞裤，这个风险必须冒……也值得冒！

秦铠此时到跟没事的人似的，拿着望远镜一心一意的四处张望，他此时也看到停泊在港口内英国人、美国人和葡萄牙人的战舰，很显然，这次战斗结束后，很快，消息就会传到国内，通过英国人的嘴巴，那是最好的办法了……

而此时，围观的英国人、美国人和葡萄牙人都已经对于双方这殊死的决战拭目以待，对于法国人今天吃的大亏，英国人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想法，美国人则是毫无想法，只是大感丢了面子，这些高卢鸡还真是没用，竟然被东亚的清国打成这模样，至于葡萄牙怎是暗自偷笑，法兰西越弱小，葡萄牙控制的远东地盘倒是越安稳。

交战的双方都拼尽全力，抢占有利射击地形。

而此时，法国人的舰队也并非毫无希望，法国人的“蝮蛇”级鱼雷艇无疑是这时代最快的舰艇之一，最高航速超过18节，但是鱼雷艇为了速度，装甲方面仅仅为木壳加20mm铁壳的战舰，火力除了两门47mm哈乞开斯机关炮外，还有14寸鱼雷发射管2具。

而同一小队的730吨的“海鸟”号老式轻型巡洋舰，虽然吨位相对较大，但是速度却差得多了，只有区区12节的，加上也是一艘木壳战舰，船上的最大口径火炮仅有150mm，属于那种在法国人战舰系列中落伍的份子。

而3艘闪电级的430吨炮艇，更是速度一般，只有区区10节，这是为越南内河战争而特制的舰船，火炮倒是不少，有90mm的速射炮1门、75mm的山炮1门，还有47mm哈乞开斯机关炮3门，但是面对501舰的重装甲，这种规格的火力，几乎就是隔靴搔痒。完全无法击穿501舰的装甲，很难取得战果。

而法国人的鱼雷艇因为顾及要和其它战舰进行配合作战，所以不得已降低速度，一起缓缓从湄公河上游过来。而这样的想法，最终让501舰在抢占有利地形上轻易的全面胜出，吕翰抢先一步在河口外摆开了架势！而这足以决定战斗的走向。

当一长溜的法国战舰出现湄公河口的时候，显然他们也发现了堵在河道外的501舰，立刻各船都加快速度。全速向前推进，他们火炮射程多数在2公里左右，而这时代鱼雷的射程仅有300-400m，这都都远远低于501舰的上重炮的火炮射程，所以抵近攻击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但是，501舰强大的炮火，在第一时间让他们体会到，什么叫做炮火的炼狱！

此时双方距离大约在4公里多点的距离，迎接他们的第一波的火炮，是来自501舰重炮的轰击。而且首轮射击，就取得了战果……

此时法国海军的队形是前三后四的队形，速度最快的鱼雷艇已经加速到极致，但是对方这重炮直接砸在了整个队形的中端，6枚重炮的炮弹砸在水面上，掀起了滔天巨浪，不过很可惜，并没有直接命中任何一艘法国战舰。

但是一发近失重炮就直接落在的左一鱼雷艇5米远的地方，巨大的爆炸力和产生的冲力，让高速推进中的左一鱼雷艇直接失去了控制。侧翻在水里，而且破片对于船体也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严重伤害，仅仅半分钟后，这艘鱼雷艇就遭遇了灭顶之灾。彻底消失在海面上。

向前！法国战舰群此时根本没有第二选择，对于速度达18节的鱼雷艇而言，此刻最需要的就是时间，给他6分钟，就能把距离拉近到500m的鱼雷发射区间！它就能发射致命的鱼雷武器！

但是，501舰会给与他们这短短的6分钟嘛？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吕翰此时早已发现这三艘速度超乎寻常的小型战舰。他立刻意识到这是法国人新研制的高速鱼雷艇，很显然，法国人的火炮此时很难对501见造成致命的伤害，为一的威胁就是这鱼雷了！

命令已经被快速下达，首要目标是接近的鱼雷艇，而船舷的速射炮此时也对高速突进鱼雷快艇发起的攻击，三门速射炮位上，士兵们挥汗如雨倾泄着炮弹，150mm速射炮的发射速度此时已经达到了极致的10秒钟一发，鱼雷艇的周围不断掀起炮弹爆炸的浪花。

3000米……

2500米……

吉米少校是右翼鱼雷艇的指挥官，对方战舰侧弦上速射炮的炮管不停的喷射的火管，这速度让他十分吃惊，而且发射的都是致命的开花炮弹，他自然明白，这种炮弹只要吃上一发，就有可能让这400多吨的鱼雷艇彻底报废！他立刻指挥着鱼雷艇快速变换着前进线路，以躲避对方火炮的攻击，而且，非常幸运的是，他终于把双发的距离拉近到2300m。

这个距离已经到了47mm哈乞开斯5管机关炮的射程，吉米少校立刻下令进行反击，47mm的锥形弹头呼啸而出，向着远处的501舰发起了反击。

哈乞开斯5管机关炮的射速是非常惊人的，速度达到每分钟50发的程度，直径接近5厘米的弹头呼呼的越过天空，猛烈的砸在501舰的侧弦钢甲上，发出嘭嘭的撞击声，而另一艘鱼雷艇此时也配合一同进行了反击。

顿时弹丸如同暴雨般的砸向了501舰，虽然命中精度不高，但是法国人第一次对501舰造成了伤亡，一枚哈乞开斯弹头飞过船舷，击中了速射炮组的一名正在搬运炮弹的士兵，猛烈的冲击，立刻让那名士兵猛的扑到在地！

十多公斤重的弹丸哐当一声掉在的甲板上，正在指挥射击的王涛猛的扑上去，把那名士兵拖到炮廓后面的位置，大声招呼另一个士兵上去填补炮位上的空缺！那枚弹丸直接贯穿了这名士兵的左侧胸口，此时早已鲜血如注！

立刻医护兵就冲了上来，在两个士兵的协助下，背着受重伤的士兵直奔底舱的，接受抢救，而同僚的受伤，满地的鲜血。显然再次刺激了炮组士兵的神经，三门速射炮发出了更加猛烈的反击！

暴雨如注，双方的弹丸在海面上横飞，海空之上。充斥这炮弹发射的轰鸣和弹丸飞行时带来的呼啸之声！尽管士兵们身上早已浇透的雨水，不过剧烈的运动却让他们浑身冒汗，甚至身上都腾起了一股袅袅的蒸汽……

此时落在后面的海鸟巡洋舰上的150mm船首炮也发起的攻击，不过此刻还在最大射程上，连续的几发炮弹都偏差很大。并没有可能命中501舰！

而在王涛的指挥下，右侧的速射炮连续射击终于取得了战果，一枚炮弹呼啸而至，击中了不足两千米、法军左翼的那艘鱼雷艇，这枚炮弹非常准确的摧毁了对方的驾驶室，立刻让法国鱼雷艇失去控制，原地打转起来。

而另一枚炮弹也非常及时的再次命中了对方正在打横的船体，贯穿船板后，在鱼雷艇底舱发生了爆炸，同时引发了大火！看到这情形。对方船上的法国兵纷纷跳水逃生，这鱼雷艇整就一个大炸弹，里面装载的4枚鱼雷是大杀器，无论对敌还是对己……

此时501舰上重炮已经完成了装填，巨大的炮管飞快的旋转着，如同死神般指向了尽在咫尺的法军右翼仅存的那艘鱼雷艇……

吉米少校看到左翼的友军被对方速射炮掀翻，心中也是一紧张，连忙下令全速冲击这最后的一千多米距离，船舷安装的机关炮正在砰砰的发射着炮弹，但是对面这个钢铁怪物。全身都覆盖这厚厚的重甲，这3磅小炮的弹丸打在钢甲之上，甚至都没能留下个印子，这让他极度的恐惧……

自己国家为何要向拥有这么强大战舰的清国开战？真应该让那些提议开战的议员们来这里。让他们感受下这让人窒息的恐惧！

而此时，他一眼就看到了对方那六门重炮此时正在调整着黑洞洞的炮口，而瞄准的目标毫无疑问，就是自己这艘弱不禁风的小艇！这种感觉竟然如同就如一只小绵羊面对大灰狼的无助……他张了张嘴，努力吼道：“前进，为了法兰西的荣耀！”

鱼雷艇飞速义无反顾的向前扑去！猛然间。对面6门重炮的炮口喷射出弄弄的黑烟和火光，吉米少校忽然间有了一种神奇的感觉，他似乎感受到那些炮弹呼啸而来所带来的巨大冲击力，阴沉的天地间忽然变得无比明亮……

远处，英国巡洋舰上索伦上校拿着望远镜看着远处战事的进展，当法军最后一艘`鱼雷艇在6门重炮的凌虐下，被近距离上的直射轰成了一团火球之后，他摇了摇头，对于高卢鸡的悲惨命运也表示一番哀悼，法国人虽然可恶，但是这些中国人却让人感到恐惧……

接下来的战斗几乎是一面倒的压制，剩下的4艘法国战舰的速度完全无法胜任这近距离上的冲锋，而装备的火炮甚至都远不如501舰船舷的速射炮，仅仅十几分钟后，除了还在海水中抱着浮板求生的水兵外，已经没有任何能漂浮的法国战舰了……

而501舰在这10分钟的战斗中，受到的损失仅仅是意外的吃了一发流弹……一枚75mm的舢板炮意外击中了船舷，造成了四名士兵的轻伤！

战斗已经结束了……但是战争还在继续，很快，港口内再也没有能漂浮的法国船只了，吕翰满意的观察着周围的战果，这时候陈英上来报告，“管带，库存携带的900枚150mm速射炮弹，只剩下不足100发了！254mm开花弹，每门备弹倒还有30枚！”

吕翰转头询问秦铠，“烈风，还继续嘛？”

秦铠微微一笑，“我们远道而来，那可要让法国人好好长长记性才行！夷平港口，然后拆了他们的炮台！若是炮弹还够，我希望给自贡的法国人再上上课！”

命令被快速传达下去，当一直处于平射状态的炮管高高仰起，指向不远处的港口房屋时，原本据守那边的法国士兵顿时一哄而散……除非是傻子，此刻才会继续呆在这片必死之地。

炮口喷射出的弹链，来回耕耘着港口的设施，引发的火灾更是让这个自贡港变成了一座巨型火葬场，而沿着湄公河而上，对自贡城内发起了几轮炮击，虽然并未造成什么巨大的伤亡，但是……这炮击却让整个法国交趾支那殖民地再也无法摆脱对南洋水师的恐惧。

今天，501舰以辉煌的战果和威慑性的炮击，让法国人明白了，战争不再是他们随心所欲在别人土地上开战，战火随时随地都会烧到他们自己的领地上来！点燃他们的屋子……这一点，将极大的影响到之后的战事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