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4章 重工业井喷期

【第二更】

山县有朋沉思了片刻，说出一个让他们都考虑过的方案，“露西亚……我们可以卧薪尝胆等候机会，同时联合露西亚，选择最合适的机会挑战中国！”

“这样的计划绝对不可以轻易做出决定，机会极为渺茫，何况，露西亚作为列强，日后利益的分配，我们也必然会受到损失”伊藤博文摇摇头，在他看来，大日本帝国遭遇到空前的挑战，最主要的还是自身实力上的差距，殖产兴业的道路还任重道远，与其在把握不大的情况下军事冒险，还不如稳扎稳打卧薪尝胆！

西乡从道和山县有朋对于伊藤博文的坚持显然有些不满，不过，这位长州派系的大佬在日本政界的影响力空前，能够说服对方，对于军界来说，那是极其重要的砝码，而他们同样明白伊藤博文的心思，尽管他表现出了对中国崛起的重视和敬畏，但是，他们对于大日本帝国需要的扩张依然充满野心！

12月28日，就在中国传统的小年夜之时，日本内阁大臣黑田清隆中将向明治天皇提交了海军部西乡大臣提交的“第二次海军造舰计划”、陆军部山县有朋提交的“陆军装备升级议案”。

而在陆军大臣山县有朋的牵头下，由刚刚从中国侦察回国的儿玉源太郎少将、参谋本部小川又次中佐根据日本武官从中国获取的信息，草拟了一份《征讨中国策》，秘密呈送明治天皇，对于实力已经明显超越日本的中国军力，军方提出了扩充军备，寻求战机的计划。

小川又次中佐对于中国的定性十分的明确，大日本帝国想要“伸张我国国威于夭下，兴隆东洋之命运”，就必须与中国展开军备上的竞争，必须利用一切机会削弱中国的军事力量。他甚至断言，“趁中国政体尚有不稳之际，应策动中国内部斗争，消弱中国发展之动力。我国才能保住安宁，亚洲大势才能为我掌握，由我国维持。”

当然，对于目前中国军力的估计，日本军界还没白痴到主动去撞墙的意思。儿玉源太郎少将认为，“中国人只知有中国，不知有外国，除了少数经营外，大多数人傲慢自大，对天下形势毫不知情，这帮无知愚昧的人民，大多不知爱国是何物。像中国这样缺乏忠君爱国精神的国家，几百年的满清统治可谓积弊已极，新政府短期内也无法改变……”

“……对待这种国家。必须扩张武力，寻求击败中国的机会，况且今日世界乃是豺狼世界，完全不能以道理、信义交往。我国现在最要紧的，莫过于研究进攻中国的方略，维系大日本帝国的海权和利益，最终使我国国运隆盛……”

虽然而这一系列的军备扩充计划招来了日本政界各方的一片叫骂声，甚至日本媒体上出现了评论质问海军部，这一耗费7600万日元的庞大造舰计划，8艘铁甲舰和8艘装甲巡洋舰的庞大阵容。让这时代进行海军试炮都要数数钱袋子的日本军界，绝对是极大的刺激。

不过，这样的质疑声只出现短短的几天，在12月31日。日本天皇发布了新年告国民书，坦言国家面临的巨大困难，号召国民购买即将发行的海军特别债券，明治天皇同时表示，将削减所有公职人员10%的薪水用于工业投资，促进工业发展……而事实上。这部分资金很快就被投入到与海军相关的船厂和船坞修建中。

由于明治天皇的强硬表态，内阁大臣黑田清隆立刻责令大藏大臣松方正义与农务大臣井上馨筹备发行两期特别军备债券，同时由外务大臣大隈重信向英国方面提出协助发行1888期日本国家债券的要求。

日本政府发行特别军备债券的消息，几乎在一天内就送到了北京的军政部，不过，这大过年的，秦铠总算是难得脱离了一回苦海，正在官邸内陪着老婆、丈人品茶言欢，已经能够到处乱跑的可爱女儿则在丫鬟堆里咯咯笑个不停，好一派春节的气象。

可惜好景总是不长，到了晌午前，秦铠和老婆大人耳语几句后，又向丈人解释了两句，就在众多侍卫的簇拥下出门而去，而当天中午，在军政部内，一场关系到半年后全国大选的南洋体系大佬碰头会召开了。

过去的一年间，整个南洋体系几乎都在围绕着北方战争的步伐紧锣密鼓的运作着，马尾海运在一年中从广州、福州、上海、越北向北方前线运输了540艘次的军用物资和人员调动，可以说，这一年中，产业内最忙碌的无疑就是马尾海运了。

不过，战争无疑是产业最有效的催化剂，整整一年战备，马尾海运的货船数一举突破了300艘的大关，两广、福建的大量轻工纺织、冲压加工金属产品、中国瓷器被源源不断输出从南洋诸国到欧洲低关税的英国、法国、瑞典、挪威等地。

当然，对于大搞关税壁垒的德国、奥匈等国，马尾海运自然也有他们的办法，通过汉堡等地的影子公司到临近的法国贸易区进行低税交易后再运回，很轻易就打开了当地的销售通道……去年全年，马尾海运已然保持着20%的利润增长，而挂名在环球能源财团名下的各国影子公司，更是获利丰厚，从欧洲回国的船只上，满载着各种以出口为名的欧洲机床和机械。

但是，整个南洋体系中去年最风光的，无疑就是徐建寅执掌的“国家产业基金”，去年一年内，通过国家产业基金扶持投产的重工业项目多达14个，其中涉及大型汽轮发电机、硫化橡胶产业、农用化肥、碱性平炉炼钢、特种刀具、两千吨水压机、高速轧钢生产线、汽轮机实验室等等。

总投资超过白银1500万两，其中，光是在越北石山煤铁基础和东北马鞍山钢铁基地投产的大型碱性炼钢平炉就达到25座，两地新增年产钢铁30万吨，这使得南洋工业体系钢铁年产量历史性的突破了百万吨大关。

而由于高速热轧工艺的工业化应用，加上平炉炼钢工业的进步，第二钢铁厂、石山煤铁基地形成了月产25米重铁轨28000根的生产能力，这一产能，也使得南洋钢铁企业的产能已经能全面满足国内铁路的拓展需求。

秦铠至始至终没有放弃过国内产业的垄断经营，如今的中国，尽管也有大批海外钢铁通过各种途径涌入，不过面对南洋钢铁产业的全面竞争，纷纷败下阵来，而秦大总督更是毫不客气的全面吞并国内的钢铁市场，与体系下广州铁路公司互相配合，迅速控制了几乎所有的市场。

而这样做的好处显而易见，通过市场募集的大笔铁路股本迅速成为南洋重工业的收益，为扩大再生产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资金，这种好处，他可没打算留给国内任何的利益集团。

徐建寅主导的另外一个产业投资项目自然是重化工产业，马尾化工厂作为国内化工企业的龙头，在马尾实验室大批科技成果的推动下，已经迅速建立起了煤气化、炼焦一体的煤炭炼焦产业，衍生的各类芳香烃产业更是海外贸易的重要拳头产品。

除了扩大煤炭炼焦产业外，随着南洋体系87型内燃机成功投产，石油工业的衍生产业已经展露出他的价值，南华婆罗洲先后探明的四处大型盆地油田已经进入了全面开采，马尾化工厂在婆罗洲设立马尾石油加工厂，在去年获得20套减压蒸馏设备的投资，能够在原产地完成石油气化，提炼不同沸点的半成品油，而最终精加工则由马尾化工厂新投产的3套重油裂化设备完成。

而煤焦化和石油炼化产业的崛起，让秦铠也是十分的振奋，在这一系列产业的发展中，自己并没有提供太多的技术指引，只是进行了方向性的指导，一应产业技术的研发和研究成功的工业化转化，都是由马尾实验室、南洋大学、马尾化工这些部门间互相催生而成的。

当然，这一产业链的崛起，很显然为南洋重工提供了一个新的发展契机，秦铠很快写下一个小纸条转交给已经升任南洋重工动力研究所督办卢德，这位整天与大型锅炉和蒸汽动力打交道的朴实汉子，拿到这写着七八行潦草字迹的纸条后，立刻就被石化了，迫不及待的就跑去和马尾化工的陈胖子嘀嘀咕咕起来。

到会的大佬们一个个都如饥似渴的互相交流着产业的经验，当然，这其中秦铠都会不失时机的给予一两句神来之笔的指点，这种融洽气氛下为体系产业献计献策的模式，无疑是催生了整个南洋工业体系的重要因素。

可以说，各个行当都充满了新的机遇和新的挑战，秦铠一口气提出了三点重点发展方向，立刻引爆了在场所有人的想象力。

一是要创办国内第一所内燃机拖拉机厂……拖拉机，虽然现在的87型燃油内燃机仅有3马力的动力，但却足以催动农用拖拉机，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一产业的前景，别人可能未必能想象，但秦铠却知晓，那才是工业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