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希然不知道应该如何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心中满满的都是感动,但是在这些感动当中,却依旧残存着愧疚。

如果不是因为她这样无理取闹,是不是,陆子邵就不需要做到这样的地步?

陆子邵还在吻着她的唇,他细细的啃噬着,他对她十分珍爱,刚刚因为过大的情绪波动而导致的腹痛,现在也慢慢的缓解了下来。

陆子邵放开了她,担心地看着她,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肚子还疼吗?”

纪希然摇摇头,她的眼睛依旧红红肿肿的,双目当中全都是内疚:“子邵,你会不会……”

陆子邵看看自己的手背,再看看那边的针管:“现在还没有什么不良的反应,没事的,或许我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呢。”

陆子邵故作镇定的笑笑。

但是这个时候他的心中却是惊涛骇浪。

对于这个东西,他的本身还是有所抗拒的,虽然现在要和纪希然一样了,这一点是他所开心的,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却也害怕今后她从他的身边消失。

最近的他总是患得患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年纪大了?

陆子邵微微翘起一边嘴角,自嘲地笑笑。

“子邵,你现在还是赶紧去看看吧,如果能够避免,还是赶紧就避免的好,这个东西,一旦沾染上,真的,非常痛苦。”纪希然不由得说道。

刚刚还在埋怨陆子邵不懂她,现在,却完全都是关心。

陆子邵的双目之中闪过一丝温情,他拍拍纪希然的手,说:“没事的,你放心就好。”

可是纪希然怎么能够放心!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发展着,纪希然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接将陆子邵给押送到了张医生的办公室。

看这儿的两人,张医生不由得摇摇头,他看看陆子邵手背上的伤口,说:“还好你赶紧打掉了那个针管,只有微量的,不碍事。”

其实他们都有意避开了一点,为什么陆子邵的手上会拿着那个药品?

这东西不是禁药吗?还让人拿在手上?

纪希然不会说,陆子邵也没有提起,甚至张医生也刻意回避了,只是需要清理一下伤口。

纪希然忍不住问道:“张医生,真的没事吗?”

张医生点点头,认真地看着纪希然,说:“纪小姐,我想你应该也对这一方面有一些了解,我们的许多镇痛药物当中,其实都是有微量的这样的物质,在患者实在是承受不之住的时候,就要对患者用药。”

“但是,我们并不建议长久用药,因为会形成依赖性。”

张医生颇有深意地说道。

纪希然想起了曾经在加拿大发生的事情,她点点头,是的,是这么回事。

陆子邵的手上并没有一次就会成瘾的药物,而纪希然身上的这东西,是迟余彬他们掌控在手中的,特有的。

所以,这就是两者之间的不同。

纪希然想到这儿才松了一口气。

陆子邵本来还想让张医生来看看纪希然的肚子,可是,现在直接就提出来,很有可能会引起纪希然的怀疑。

所以,她就将一切都给忍着。

等到待会儿张医生给纪希然打了药之后,再进行一次详细的检查,他相信这样会好很多。

纪希然没有想那么多,她直接就和陆子邵一起回到了病房里。

知道陆子邵没有事情之后,她也就松了一口气。

而此时,在游轮上的许戚北正缓缓地从顶层下来,刚刚吹了一些风,脑袋有一些昏沉。

但是或许也是因为失血过多,这才导致的眩晕。

吴伯已经换了一身衣裳了,之前他的身上还有这一股股的迟余彬的尸体留下的味道,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很整洁,看起来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

就是一个精明干练的老管家的形象。

“你怎么来这儿了,我没有什么好的东西可以给你。”许戚北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冷声说到。

吴伯微微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着许戚北,说:“你的伤还没有好,不宜吹风,我看着你的面色微红,应该是发烧了,应该赶紧回到下面的船舱里面,好好休息。”

许戚北微微挑起一边眉毛,双目之中闪过一丝不怀好意:“吴伯,如果我不知道你当初是个什么样的人,还以为你现在是在真心对我呢。”

吴伯微微垂下眼,看着但许戚北手中的手机,不着痕迹地扫过屏幕。

但是上面只是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看到。

“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我刚才说的那一些话,都是受用的,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吴伯淡淡开口说。

可是许戚北却不领着一份情,明明是迟余彬和吴伯将他给还成这个样子的,现在吴伯这个该死的老头还来假装正经?

“吴伯,你和我的手上都有着无数的鲜血,我们都是被这个世界遗弃的人……”许戚北轻声叹气,看看吴伯这一张苍老的脸。

下面的话,他好像需要深思熟虑才能够说出来。

而吴伯只是静静的等候着,好像一点儿都不着急。

许戚北一把就抓住吴伯的领口,双眼危险地眯起,他的呼吸喷在吴伯的面上,整个阶梯之上全都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许戚北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问道。

可是吴伯只是摇摇头,他的神色依旧是淡淡的,他只是说道:“我不明白,但是我知道的是,你会解释的,所以,我只需要静静等候就行了。”

许戚北微微挑起一边眉毛,三秒钟之后,他忽然就笑了,他一把就将吴伯给扔在一边,说:“是啊,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仆人呢。”

“如果不是因为你对迟余彬太过于忠心,或许我还会想要让你来给我当仆人。”许戚北继续说道,他随手从一边拿起来一瓶酒,咕咚咚地就灌下去。

“说实在的,现在迟余彬已经死了,而现在我们两人相依为命,要不,你就把药房给我,我也好去找找看怎样才能够让自己的痛苦减轻一些。”许戚北继续说道,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好像漫不经心。

但是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十分紧张,这是他说了这么多以来,最想要得到的答案。

可是吴伯只是摇摇头,他微微一笑,说:“这一点,不可能。”

许戚北恶狠狠地将手上的啤酒瓶给摔了,然后大步走回了下面的船舱里,大声说道:“我就不应该救你!”

但是吴伯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他只是依旧站在原地,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他的双目之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神色。

不过多久,许戚北就睡着了,在梦中,他看到了许许多多的光怪陆离的景象,最多的就是,纪希然离开了他,并且,她掉进了深渊当中,没有人救她,就让她自己一个人这样在深渊当中越坠越深。

越坠越深。

“啊!”许戚北忽然就坐起身来,他看看四周,这儿一片漆黑,看来时间已经是很晚了。

他转过身来,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一边的吴伯。

“你怎么在这里?”许戚北的双目之中闪过一丝警惕,他微微皱起眉头,不喜欢这个人坐在自己的身边。

毕竟如果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梦话的话,一定会被对方知晓。

可是吴伯看上去就像是没事人儿一样,他微微挑起一边眉毛,看着许戚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让我知道。”

许戚北的瞳孔狠狠一缩,为吴伯明锐的直觉而打了一个寒战,但是接着,他就淡淡开口说:“没有,只是刚刚做了一个噩梦,一醒起来就看到你,让我的心中有一些奇怪的感觉。”

吴伯大微微翘起一边嘴角,诡异一笑,他凑近许戚北,说:“你看到了什么?”

许戚北的双目当中全都是警惕:“这是我的梦境,我希望你不要随意打听。”

吴伯微微点头,然后就缩了回去,说:“我想,你一定是梦见了我的主人,我的主人说,你为什么还没有想要动身去寻找他的骨灰呢?是不是就是故意想要忘记他呢?”

“所以,他才会托梦给你。”吴伯微微一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慈祥的老人,好像没有一丝半点的坏人的样子。

可是许戚北却是深刻的明白,之前吴伯从来都没有这样阴沉沉的笑过。

让人感觉到整个人恍若置身于万年不化的冰窟之中一般。

“你就这么想要得到迟余彬的骨灰?”许戚北的脑袋当中闪过一连串的复杂的情绪,然后继续说道:“其实我猜测,现在迟余彬的骨灰就在陆子邵的手中,你想要得到它,难于登天。”

吴伯微微挑起一边眉毛,然后点点头,说:“我明白。”

许戚北详装生气:“那你还让我去找!”

吴伯双手并拢起来,从并在一起的指尖上看着许戚北,说:“因为啊,你和陆子邵是最好的朋友,不是你去,还有谁?”

在这一瞬间,许戚北几乎以为吴伯看穿了他们的秘密,可是在下一个和瞬间,他却是否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