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熟悉的吊顶天花板,躺在柔软的大床了,接受了她这个世界的任务之后,云溪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懒得动弹。

她是正在修炼的时候被天道踢出来的。

真的是踢,如今即便是她想通过空间的传送门再回去都不行,因为她被那里的天道例为拒绝往来户,通道单方面对她关闭了。

至于原因,云溪大体能猜到。

按照小和尚的说法就是那个雷池是天道诞生意识之前的本源,是它力量的来源,不管是仙凡凡是靠近者无不被轰的形神俱灭。

而她这个怪胎,不但炼化雷池里面的雷电强化自身,还偷偷摸摸的往空间中偷渡。

偏偏因为她劫掠者的身份和功法的原因,连那般霸道的力量都轰不死她,所以,在天道眼里她就是一个小偷,偷别人的也就罢了,居然偷到它头上,绝对不能忍。

所以,趁其不备自然是能踢多远踢多远,最好永远都不要出现在他管辖的世界才好。

好吧,这些都不重要,反正那个位面她也玩够了。

重要的是这次她终于是本体出行,即便是因为天地规则的原因,她的修为被压制在当前位面能允许的最大值上,还不足之前的万分之一,也足以让她欣喜。

特么的,终于可以不用再顶着别人的皮囊了。

云溪这次的身份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

母不详,听说在她出生的时候就死了,父亲在她七岁的时候就为救好兄弟赵建辉也死了。

赵家夫妻俩怜惜她幼年失怙,遂将她接过来照顾。

小人儿如白雪粉团般乖巧可爱,赵家不差钱,多养一个孩子不是多大的事情。

反正有保姆带着,又不用他们操心,还能博一个有情有义的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赵建辉和李娜还有一个儿子,叫赵彦泽,比云溪大两岁。

两人同吃同住,哥哥对妹妹呵护备至,感情甚笃,又是一样的姓,周围的人也就默认他们的“兄妹”身份。

在哥哥上大学的前夕,妹妹收到了哥哥的表白,青春懵懂的妹妹是又羞又喜,她没想到哥哥居然喜欢她。

于是半推半就的同意了。

赵家父母对他们这一对其实是乐见其成,李娜还动不动就打趣说她是他们家的小童养媳。

赵彦泽只是笑笑,从不否认。

赵云溪以为他们会一直这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甚至约定了等大学毕业他们就结婚,可惜,那只是她一个人的梦想而已。

因为哥哥大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出场了。

赵彦泽上大学了,一身白衬衫俊美无双,不知成了多少女孩子的梦中情人。面对众多女孩子的告白,哥哥大人冷漠以对,仿佛他所有的痴情都给了那个小他两岁的妹妹。

可惜,好景不长,大一下学期,哥哥他们班级来了一个交换生,性格迷糊蠢笨,两人同一个班级又分配在同一个宿舍的上下铺,渐渐熟悉。

然后因为赵彦泽撞破林童洗澡时候打飞机而动了别样的心思,一个有心一个有意,两人迅速的勾搭在一起。哥哥渐渐忘记了他还有一个约定要结婚的妹妹。

正在准备高考的妹妹慌了神,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向疼爱她的哥哥突然就冷淡了,他不再给她打电话,发信息,不再过问她的日常生活和学习,他的手机屏保从两个人的合照,变成了一个长得很可爱的男孩子。

直到有一天她看到哥哥温柔的拥吻一个男孩子,那个男孩子她还认识,她知道那是哥哥的舍友同学,还经常来赵家,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们还有别的关系。

她崩溃了,她哭喊着跑过去打了那个男生一巴掌,质问她为什么要勾引她的哥哥。

她的哥哥性向很正常,他明明是喜欢他的,怎么会喜欢男人?肯定是这个男人不要脸的勾引了哥哥,是的,肯定是这样。

年轻的妹妹,深爱着自己的哥哥,无法怪罪他,所以将所有的错都推到那个男孩身上,却没想到,就是这一巴掌捅了马蜂窝,哥哥的心彻底的偏到了那个男孩身上。

后来,她才知道,他们早就在一起了,只不过因为碍于世俗的观念他们不敢公然出柜。

林童凭借着自己率真、可爱迷糊的性子逐步赢得了周围人的喜欢,包括赵彦泽的朋友兄弟,以及赵家父母。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作为妹妹的赵云溪被按上了“恶毒”、“嫉妒”、“心胸狭窄”的标签。

但凡林童磕着碰着了,只要是她在场,都会被当做第一怀疑对象,尽管这些意外都是林童自己毛手毛脚的原因,可是,根本没有人会相信她。

终于,哥哥跟她坦白了——

“对不起,我一直都把你当成妹妹,之前的事情也只是青春的荷尔蒙作祟,一时冲动。我对林童的喜欢才是真正的喜欢,我想保护他。”

赵云溪不相信,不相信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什么都可以忍,就是忍受不了哥哥心里会有其他比她更重要的人,尤其是他爱着的对象还是男人。

他明明说,要爱惜她一辈子的,他们还约定了婚礼在哪里举行,在哪里度蜜月,怎么说变就变了?

赵云溪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她垫着脚亲吻他,哭诉着,不想让他离开。

于是哥哥心软了,两人又滚到了一起,还那么凑巧的被林童看到了,然后,就上演了一幕你追我赶的男追男戏码,哥哥各种哄以及发誓赌咒。

因为林童的抵触情绪太明显,让赵彦泽深刻的意识到自己对妹妹的心思是错误的。

赵彦泽下意识跟妹妹保持距离,还时不时的带着男朋友出现在她面前找存在感,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实自己不是变态一般。

妹妹哪里受得了这种待遇,小姑娘压力积累多了,又无人可说,神经一天比一天敏感脆弱,然后成功的患上了抑郁症。

更可怕的是赵家父母好像默认了赵彦泽和林童的这种关系,在得知赵云溪怀孕之后,干脆将错就错直接拿她做挡箭牌,勒令赵彦泽跟她成婚,以掩盖两人的丑事。

单纯的妹妹看不懂这背后的肮脏,还以为赵家夫妻是站在她这边的,她放弃了高考直接休学开开心心的准备婚礼,如愿以偿的奉子成婚,可惜,她婚后的生活并没有她想象中的美好。

丈夫冷漠跟林童往来密切已经不做丝毫掩饰,公婆无视,每次她告状就被一句‘别胡思乱想,好好养胎。’给打发了,更让她崩溃的是,孩子刚出生就被抱走了,她连看都没来得及看一眼。

而她自生产之后就被关在房间中,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这个时候她要是再看不出问题就是傻子了。

可惜,即便她醒悟了已经晚了,最后她只能看着那对狗男人带着她的孩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而她自杀了,淹死在浴缸中,生命永远停留在十九岁。

云溪来的时间很不凑巧,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哥哥也跟她坦白了喜欢男人的事实,而林童已经渐渐获得赵家夫妻的认可。

原主闹了很多次,如今别说赵彦泽了就连赵家夫妻对她的观感都不是很好。

嗯,在云溪来之前的两个小时,为了挽留哥哥,原主这个没有爱就活不下去的小女人垫着脚尖吻了哥哥。

那个渣男,嘴上说着爱的是男人,只把原主当妹妹,身体还很诚实的起了反应,两人又滚到一起,即便是没亲身经历,只是想想,云溪就忍不住翻身下床,吐的昏天黑地。

特么的,她从来没像现在这般讨厌男男。

林童就在这个时候找来了,撞上了两人光溜溜的在床上,哥哥自然是匆忙套上衣服撇下她,追着心上人解释去了,妹妹受不住打击昏死在床上,云溪就在这个时候来的。

至于渣男会跟林童怎么解释,云溪不用脑子都能猜到,肯定将错全部都推到原主头上。

毕竟在原主的记忆中就有那么一次,她追着哥哥出去,亲耳听到她的好哥哥抱着林童说都是原主勾引的他呢!

若没意外的话原主就是这次怀上孩子的,然后在两个月后才被发现,那个时候赵彦泽和林童的关系已经稳定。

之后就是赵家夫妻出面,说服林童接受这个孩子的存在,给赵彦泽和赵云溪安排婚礼,将她彻底的拖入深渊。

站在淋浴下,摸着自己平坦的肚子,想着以后这里会有一个崽子,云溪脸色黑红黑红的,孩子是她心底不愿意触碰的禁忌,更何况,这还是一个渣男的孩子。绝对不能留着,别跟她说什么那是一条小生命,现在它还是一颗无知无觉的小蝌蚪。

而且,原主也不想要这个孩子,她想要报复赵家,想离他们远远的,跟他们断的干干净净,她想活出自己的精彩,又岂会留下孩子这个牵绊。

等等,有什么不对劲,她如今是用的自己的身体,根据不悔和尚的解说就是,这个位面的赵云溪体内有她的灵魂碎片,是她千百次轮回中的其中之一,说是分身也不为过,她即是她。

她来了,灵魂碎片回归她的本体,相对的她要替代原本的赵云溪走完她未走完的路程,完成她未完成的心愿。

所以,跟渣男滚床单的那个不是她,肚子里会揣崽子的更不会是她,她身上白白净净清清爽爽的一丝痕迹都没有。

幸好,幸好,虚惊一场,她把避孕丹都掏出来了,刚才差一点就吃了。

夜很安静,赵彦泽如今应该正忙着哄林童没空回家,而赵家夫妻都是工作狂,很少回来,这座别墅中大部分时间都只有兄妹两人生活,在赵彦泽上大学之后,这里就只有赵云溪和管家两个人。

趁着没人,云溪将原主的东西都规整了一番,这个家是不能待了,她真怕自己会忍不住直接动手把人杀了。

次日天明,赵彦泽才穿着皱巴巴的衣服回到家,在花园中遇到了正在给花浇水的管家,还好心情的打了招呼,显然昨夜的收获让他很满意。

管家向来起的很早,这个时候遇到没什么稀奇的。

令他吃了一惊的是,向来赖床的云溪居然早就穿着齐整的坐在客厅中,看样子是在等着他,赵彦泽甚至怀疑她是不是一宿没睡。

他的印象里还留有她昨天哭泣狰狞的模样,冷不防见着了她穿了一袭清清爽爽的水绿色的长裙,长发柔顺的披散在肩头,温顺乖巧的坐在沙发上,仿佛一尊精致的洋娃娃,不由得愣了一下。

想到昨天的疯狂,赵彦泽拽了拽领口,目光有些躲闪。

“在等我?”面对美色,让人不忍心过份苛责,即便是赵彦泽对这个妹妹的耐心已经告罄,此时此刻也不由得缓和了一下面色开口,嗓音带着点沙哑,俊美的脸上挂着黑眼圈,眼底还带着红血丝,很显然昨晚他没少劳累。

云溪低低应了一声,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弹。

“哥哥,你真的那么喜欢林童吗?”

女孩细弱的声音带了一丝丝不易察觉的脆弱,精致的脸庞藏在阴影中,从赵彦泽的角度只能看到白嫩的下巴,无法窥视她脸上的表情。

“是。”

他抿了抿薄唇,眸光不曾动容半分。

“这样啊……”她喃喃地说,“那云溪在哥哥心里,又算什么呢?”

“不是说了吗?是妹妹,我只把你当妹妹,你到底还要我说多少遍?”

赵彦泽听闻她又提到这个问题有些烦躁,他已经受够了对方每天好几轮的轰炸,还是一模一样的问题。

他原本还想说什么,不经意间抬眼,却见她眨着一双盛满了悲伤的眼眸,极力仰着头不让里面的眼泪流出来,巴掌大的小脸上,浓密纤长的睫毛如同频死的蝴蝶在努力的煽动着翅膀。

刻薄的话语就哽在了喉咙里,再也吐不出来。

“哥哥,不要生气,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这个问题了,以后不会再问。”特么的,好想把渣男按在地上摩擦哦,可惜,她不能,至少明面上不能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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