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穆君辰一眯双眼,眸子之中闪过一抹冷芒。不见他有丝毫动作,在其身后的裴风腰间掠过一抹寒芒,一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剑痕,直朝宁无缺的咽喉斩去。锵!剑锋呼啸,撕裂空气。尚未及身,恐怖剑气已是爆发开来。眼看着便是要将宁无缺的项上人头斩落下来,却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间,宁无缺的眼中陡然迸射出两道寒芒,猛然转身间朝着那柄银光闪烁的长剑轻叱一声:“滚!”轰轰轰!这一声滚字,瞬息间化作阵阵滚动音波。浩浩荡荡的音波冲击之下,竟是生生让得那来势汹汹的长剑直接悬停在半空之中。紧跟着噹的一声清凉的金铁轰鸣声中。这柄长剑反震而出,狂暴的力量竟是让裴风握着剑柄的右手虎口崩裂,长剑脱手而出,嗖嗖的破风声中噗的一声没入墙壁之中。“天霜拳!”裴风瞳孔骤然一缩,强忍着虎口崩裂带来的剧痛,捏起铁拳便是顺势砸出。唰唰唰!一股淡蓝色先天真气汇聚于拳面之上,化作凛冽寒风,呼啸而出。拳未及身。那刺骨寒风已经是让得宁无缺的发丝和衣衫之上,浮现了一层淡淡的薄霜。眼看着这一拳便要落在身上。在这千钧一发之间。一只白皙手掌凭空出现一般,挡住了这刺骨一拳。眼看着宁无缺竟是赤手空拳挡住了自己这一拳,裴风脸色骤然一变,下意识想要抽回拳头。却发现他的拳头好似镶嵌在宁无缺的手掌之上。不管他如何发力。竟是无法抽离分毫。“给我撒手……”裴风眼中杀意一闪而过,左手挥击而来的瞬间,手掌之上浮现一抹寒芒。一柄寒光吞吐的匕首凭空出现。冲着宁无缺太阳穴便是刺来。眼看着匕首破空而来,直取自己要害,宁无缺眼中迸射出一抹冷芒,手腕骤然发力便将裴风的手腕反向折断而去。同时两指一抬,精准的夹住了那刺来的匕首,只见宁无缺嘴角微微一扬。当的一声脆响间。那寒光闪烁,锋利无双的匕首,应声折断成两截。断裂的匕首前端旋转飞起间,宁无缺两指如同拈花瓣一般将匕首尖捏在指间,往前一探。那银光吞吐的匕首尖,直指裴风眉心而去。裴风瞳孔剧烈收缩,眼中浮现一抹惊惧之色。眼看着就要刺穿其眉心。“够了!”一道冷漠的声音陡然响起。那一道锋利无双的匕首尖,竟是在裴风眉心之前半指处生生停了下来。紧随而来便是一根如羊脂白玉雕琢而成般白皙的手指,轻轻一弹,当的一声脆响间,那坚硬且锋利的匕首尖之上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龟裂之声,在啪的脆响声中应声炸裂开来。化作满天的银白色碎片洒落一地。宁无缺身形骤然一退。双眸紧盯着那突然出手的穆君辰,眼中闪过一抹凝重之色。在刚刚那一指中。他感到了极为强烈的威胁。要知道。他的修为已经是五行境第五重境界,纵然是转轮境巅峰的强者,也不可能给他如此强烈的危机感。“殿下……”裴风脸色苍白,一脸惶恐的垂立于穆君辰身侧。穆君辰只是朝他看了一眼,目光一抬便是落在宁无缺的身上:“在见到你之前便有不少人劝说过本皇子,如你这般骄傲之人是绝对不会选择臣服的。但本皇子向来就喜欢征服你们这种骄傲的天之骄子,你刚来炎京城,对这里的环境还不是很熟悉,不急,咱们慢慢玩。相信终有一日,你会明白,成为本皇子座下的一条狗,将会是你唯一的选择……”话音未落。穆君辰已是长身而起,裴风低垂着脑袋,紧随其后。没有气急败坏。没有歇斯底里。有的只是令人心悸的平静。可正是这种平静,却让宁无缺的两道眉毛微微颤了颤,喃喃低语:“一般来说,面对我那般挑衅之下依旧保持如此平静的状态,要么就是没有任何血性的懦夫。要么,便是此人城府极深,习惯了如毒蛇一般隐匿在暗中,悄无声息的对猎物发动致命一击。”咬人的狗不叫。倘若方才穆君辰歇斯底里的愤怒咆哮,亦或者气急败坏的扔下一大堆威胁话语。宁无缺反而是要松一口气。不至于如现在这般心思沉重。偏偏穆君辰从始至终都表现的太过平静了。他的目光看了眼散落在地上的匕首碎片,喃喃低语道:“很显然,咱们这位大皇子殿下并不是一个懦夫!”不是懦夫。那便是城府极深,喜欢躲在暗处,择人而噬的毒蛇。“不管懦夫也好,毒蛇也罢……”宁无缺双眸微微眯起,“正如你所说那般。咱不急,咱们慢慢玩!”呼!一阵寒风自其足下喷涌而出。地面之上。那破碎的匕首,直接化作一片铁屑尘埃,随风飘扬而去。宁无缺收敛心神,转身看向忐忑不安的庞瑞兄弟俩。这两兄弟也是有苦难言。一边是权势滔天的大皇子,一边是能够救老太师的宁无缺。两边都不好得罪啊!眼看着宁无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庞瑞讪讪一笑:“郡马爷,您看我父亲他……”他之所以最终决定留下来,不曾跟着大皇子离开。为的不就是宁无缺当时说过,能够治好他父亲的病,还能让他再活个十年八载吗?若不是因为这个……在穆君辰离开之后,他哪还敢继续留在这?“放心吧!”宁无缺摆摆手,道,“老太师的病没什么问题,待会儿我让弘毅出手就能治好,待老太师痊愈之后,切忌让他在那方面多多节制。我再给他安排一些调理身体的药,再活个十年八载不成问题!”早在庞瑞他们将老太师扛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对老太师的状况有了一定的了解。不过是人老心不老,气血亏空严重,便大量服用滋补之物。虚不受补之下,险些丢了性命。听到宁无缺的话,庞瑞兄弟俩一脸尴尬。知父莫若子。他们父亲是什么样子,他俩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庞遵皱眉道:“郡马爷,若是如你所言,我父亲并没有什么特别严重的恶症,那为何他会如此严重?连娄青风和几位御医都束手无策?”庞瑞亦是看向宁无缺。正如庞遵所说,倘若只是虚不受补的话,对于堂堂三品炼药师的娄青风和一众御医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事。可老太师的病,足足拖延了一个多月。宁无缺看了他一眼。正准备开口。却听见门外,陡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穆君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