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想误会,可一想到刚刚城主被神医大人抱在怀里的模样,他就

反正他和安元是不会这么抱。

王麟只当谢非夺是被撞见害羞,露出了一个过来人的慈祥面容来,城主我们都懂,都懂。

你们懂个屁!

谢非夺想骂人。

都怪姬芜,平时没个正行就算了,偏偏是

算了

谢非夺懒得解释了,只会越解释越糟糕,他回头瞪了一眼从山上下来的姬芜,转头回了城。

在昨夜一场繁华落幕之后,第二天一大早,城主府颁布了上任以来的第二道法令。

从原先的人员变动,开始着手大力发展种植业,因地制宜。

淮阴城内实行粮食生产奖励制度,多收多得,少收少得。并且城内统一对粮食进行了价格定价,谢非夺在此基础上收归了玉米一切加工程序,严格对玉米种植质量做到了一个细致把控。

于此同时,谢非夺将从酒楼老板那收来的钱,都拿去定制了一批机器以求能提高量产,满足需求。

一开始农户纷纷觉得此事惠不及民,可当将家中产粮上缴获利之后,就开始纷纷尝到了甜头,这事一传十十传百,未出三天,事情就已经顺利的推行了下去。

谢非夺这几天忙的不可开交,整个城主府你来来往往的全是人。

刚刚从外面视察良田回来的谢非夺还没喝口水,王麟就找了过来,大人。

谢非夺将杯子放下回过头将王麟看了一眼,你倒是让我喝口水再来。

王麟闭了嘴,见谢非夺喝完方才出声,大人,皇城那边派来视察的梁志柯,梁大人已经进了城了。

谢非夺眯起了一双眼睛,不是还有半个月,他怎么现在来了?

王麟摇了摇头,不知道,臣等接到消息的时候,人就已经进了城,这会恐怕都快到城主府了。

谢非夺看了一眼门外交粮的百姓,又扫了一眼正在东张西望的王麟,你找什么呢?

王麟纳闷道:姬大人不在?

谢非夺挑了挑眉,你找他?

可不是。王麟急道:那皇城来的梁大人不知道从哪听说的姬大人在这,说是要来拜会。

拜会?谢非夺咀嚼了一番这个词,方才回了话,我几天没见到他了。

王麟惊异,大人,姬大人不会在生您的气吧。

谢非夺:

他们什么时候吵过架?

王麟劝道:哎呦这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您倒是哄哄啊。

第30章 我们俩不熟(倒v开始)

哪位是淮阴的城主啊。

谢非夺正准备给自己辩解一句, 门外就响起了一个不怎么客气的声音。

谢非夺声音一顿,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就看见一穿着暗红色官服的中年男人正背着手朝着他走来。

梁志柯?

谢非夺看了一眼王麟,出了声, 我就是。

乳臭未干的小子。梁志柯十分鄙夷的甩袖走进, 在走到谢非夺面前的时候,将人看了一眼, 就径直朝着屋内桌子后的椅子上坐去。

他整了整身上的衣服, 靠在椅子背上, 随手翻了翻桌子上的文件,看了一眼就将东西全部给他丢在了一旁, 恍如垃圾一般。

谢非夺挑了挑眉正准备上前, 就被一旁的王麟给拉住,大人消气, 消气, 人家毕竟是从皇城中来的大人, 这次带了皇命的,您多担待。

梁志柯将两个人小动作看在眼里,哼了一声, 怎么不服?

他坐直了身子, 手指放在桌子上敲了敲, 我乃御史中丞梁志柯, 此次是领了皇命视察淮阴, 见了本官不拜吗?信不信本官现在就治你的罪?

王麟赶忙拉了拉谢非夺, 大人。

谢非夺能屈能伸,冲着人拱了拱手,见过梁大人。

梁志柯将人看了一眼, 出了声,若不是本官当初护这淮阴城,现在淮阴城早就没了,哪还轮得到你来当这城主。

谢非夺垂了眸,托大人的福。

梁志柯看着人突然乖顺的模样,面上略有缓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听闻城主上任前,在城外遭遇了刺杀,可有此事?

明明是第一次见这人,谢非夺心里却是莫名的对此人生出了几分厌恶,这分厌恶不知从何而起,却弥漫在谢非夺的心头。

他本压着心头的这股子感觉,在听见梁志柯的话后,突然抬眼看向他,是有这么一回事。

梁志柯:城主可有受伤?

受了。谢非夺声音一顿,再次开口,可能刺杀我的那人准头不好,箭射偏了,没死成。

是这样啊。梁志柯的眼神闪动,随后又恢复了平静,出声转了话头,

那门口是怎么回事?

梁志柯抬手指了指门外吵吵嚷嚷的人群。

谢非夺突然来了性质抬了眼皮,回道:这不今年收的税不够,让人补呢。

梁志柯显然对这些不感兴趣,淡淡的哦了一声。

他不敢兴趣,谢非夺倒是兴致盎然,要不大人您跟我去逛一圈?

不了。梁志柯站起身直截了当拒绝出声,本大人一路舟车劳顿,乏了。巡视这事等本大人歇歇,再去不迟。

谢非夺淡笑不语。

梁志柯迈步走下来,又问出声,本官听说神医住在这城主府,城主可有见到?

谢非夺笑了笑,没见过。神医那种大忙人,那是我这等俗人见的。

梁志柯想了想也是。

王麟惊掉了双眼。

那是没见过吗?那恨不得两个人天天在一起,就差住一个屋了啊。

王麟多撇了自家城主两眼,见人面上没什么反应,索性自己也闭了嘴。

不过人的确住在城主府不假。

说完谢非夺就冲着王麟吩咐出声,王麟还不快带梁大人去后院等着。

这什么操作?

王麟欸了一声,迈步就走到梁志柯面前,冲着人比了个请的手势,梁大人,请吧。

不知道是不是梁志柯的错觉,总觉得立在面前的少年面上的笑有些假。

梁志柯定眼又瞧了瞧,没看出什么差别之后,便是转身跟着王麟离开了。

谢非夺目送着两个人出去,眸中笑意深了深。

原主在淮阴城外的那场刺杀到底有几方势力掺和,而这位梁志柯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他倒是越来越期待原主的身份了。

天上上弦月,月下独酌,谢非夺坐在亭子里喝酒。

他一手拎着酒壶一手看着手中图纸,研究着纸上画着的水车。

那日从山上下来,他便打起了水车灌溉的想法。

淮阴气温偏高,一年一季播种收成实在过少,他大可以让淮阴学着一年两收甚至三收。

水车灌溉,既不受地形的影响,也可以大大的加大效率。

谢非夺仰头喝了一口酒,余光瞥见了院外匆匆走过的人。

梁志柯?

这么晚了出去做什么?

谢非夺将手中的酒壶放下,安元。

安元从暗处抱着手臂走了出来,公子。

谢非夺扬了扬下巴视线扫向梁志柯,你跟上去看看。

一炷香后,安元折返回来,俯身在谢非夺的耳边说了一个地址。

谢非夺跟了过去。

淮阴城内最大的酒楼晚上人声鼎沸。

小二看着一青衫公子,面容不凡,赶忙迎上前,公子您是吃酒吗?

吃。谢非夺视线将酒楼内扫了一眼,出了声,有雅间吗?

有有有。小二当即面容一喜,给谢非夺比了一个请字,您这边请。

谢非夺跟着小二的脚步上了二楼,待走到二楼天字甲号雅间的时候谢非夺脚步稍稍一顿。他抬手指了指隔壁,迈步走了进去。

等小二一走,谢非夺就站起身,出了房间,站在了隔壁的窗户外面捅了个洞出来。

房间内灯火通明,桌子两旁分立着两个人,一个人三四十岁年纪,身上穿着一件深红色官服,正是刚刚从城主府内走出来的梁志柯那厮。

而梁志柯对面,而是半靠着一位红衣男子,灯光流转,身上红衣艳美,映衬着那张倾世的容颜更添了几分雍容。

正是几天未见的姬芜。

梁志柯此时坐在姬芜的对面,似是坐立难安,他献媚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红木盒递到了姬芜的面前,一点薄礼,请您笑纳。

姬芜靠在一旁,手指从红木盒上滑过随后小指轻勾,将木盒打开。

盒中东珠顿时显露在面前,姬芜嘴角笑意深了深,看来梁大人这几年在皇城没少捞好处啊。

梁志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托您的福。

姬芜没回话,将盒子盒了上去。

梁志柯将人看了一眼,一脸好奇的问出声,当初听说那边下手挺狠的,人竟然没死。您看是怎么回事?

姬芜摩挲着手指,面上漫不经心的道:那伤大人我看了,箭射偏了。

竟然真的偏了梁志柯心思一转,那依照您看,此人

姬芜摩挲着手指的手一停,随后慢慢抬起头来看向梁志柯,大人我觉得此人会成为变数。

第31章 他敢伤你

变数, 这个词就蕴含的信息就大了。

得姬芜这么一句评价,梁志柯忽然觉得他似乎是小看那看上去乳臭未干的小子了。

您可知这人什么来头?下官看着此人并没有多大,陛下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个人?

姬芜垂下去的视线里眸光闪动,他漫步惊心的敲打着椅子扶手, 抬起来朝着梁志柯看了一眼, 大人我不在皇都多年,梁大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大人我又怎么会知道。

想来也是, 这位爷这几年都在澜夜谷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皇城这些年的变动不知道也正常。

头顶上的灯光通明,梁志柯叹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仔细的琢磨了一番, 您也知, 连云峰上的事情迫在眉睫,听说老狗贼那边已经派人去看了, 如果此人是变数, 何不杀了

靠在一侧椅子上一身红衣潋滟的姬芜摩挲着手指的动作一顿, 随后他坐直了身子,将手臂搭在曲起的膝盖上,此人尚且有趣, 留着, 比杀了更有用。待大人我陪他好好玩玩, 再做决定不迟。

公子, 您怎么在这站着?

小二的声音一出, 屋里屋外的人都听到了声。

屋内梁志柯当先面色一变, 什么人?

谢非夺朝着小二看了一眼,拨开人就朝着楼下走。

欸,客官您不吃饭了吗?

小二十分诧异这位小公子为何刚来就要走, 然而话还没问完,手刚刚碰上那位小公子的衣角,耳边就只听得一道破空而来的箭声。

下一刻,长箭便已经划破夜空直愣愣的插在了谢非夺与小二中间的门板上。

小二直接吓傻了眼,面上的红润瞬间消失殆尽,而站在一侧的谢非夺第一时间朝着长箭射来的地方看,一眼就看见了那站在对面屋檐上一身黑衣腰缚长剑的男人。

柴闻?

谢非夺眉眼眯起,扶着扶手快步下了楼。

屋内姬芜第一时间推门而出,一眼就看见了那个下楼熟悉的青色身影。

姬芜想到了什么面色一沉,迈步而出却是被身后追出来的梁志柯给一把拉住。

梁志柯:公子您就别掺和了,这明摆着是私仇旧怨。

梁志柯现在不想管别人的闲事,抬手拍了一把身侧已经吓傻的小二,刚刚谁在外面?

就小二回过神来,朝着谢非夺离开的方向指了过去,刚刚就是那位公子在门外站着。

呵。梁志柯冷笑了一声,这就是所谓的聪明反被聪明误?欸,公子您去哪

如果说第一次见面柴闻还对他留有余地,那这一次,算得上是祭出了杀招。

刚刚那一箭几乎是夹杂着怒火而来,性命攸关,谢非夺让安元替他拦了一阵,他快步下了楼。

此时临近晚上,酒楼内人声鼎沸,谢非夺在人群里面穿过,余光便是看见柴闻握着长剑从酒楼大门处跑了进来。

看着人群惊恐的四散而去,谢非夺低咒了一声,混着人群朝着门外跑。

哪知他前脚刚迈过门,肩膀就被人按住。

谢非夺回头去看,正撞上那露在面巾之外森冷的双眸。

谢非夺暗叫一个糟糕,正要抬手将柴闻放在肩膀上的手拨开,胸口就被人直愣愣的打了一巴掌。

谢非夺只觉得口中一阵腥甜,整个人便从酒楼大门倒飞了出去。

手臂擦过地面蹭破了皮,整个人跌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出来。

谢非夺喘了一口气回过头来,便是瞧见了柴闻掷来的长剑,明晃晃的晃了他的眼。

大意了。

谢非夺闭上眼,正准备迎头等着这一剑穿心,却是耳边突然听见长剑被挥开的声响。

他猛地睁开眼,就看见那本是刺向他的长剑,此时斜插在了一旁的地上,与之碎裂在地上的还有一个细白茶盏。

月光华美,从天上泻落而下,谢非夺强忍着胸口翻涌而上的气血,仰头去看。

只见一人红衣潋滟从半空中坠落而下,衣衫鼓动生风,立在月下那容颜艳绝无双。

谢非夺盯着他的背影,咬紧了唇没说话。

姬芜刚落地,就皱紧了眉头回头看向身后的谢非夺。

只见平日里清秀干净的脸上,此时染了血,血溅落在青色衣衫纸上,像是红梅绽放,却也刺眼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