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向龙奔到吕延的身前,满腔怒火地瞪着他,喝道。吕延这个混蛋,刚才原来只是在跟他开玩笑,他刚才,险些就信以为真了,要是两根线一旦剪错,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我说,你们想剪哪一条,就剪哪一条吧,我也记不起来了,”较之于向龙的愤怒,吕延表现的十分淡定从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

“混蛋,我告诉你,你最好老实给我交代究竟应该剪哪一条线,否则,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向龙厉声喝道。

“警察同志,冤枉,冤枉啊,并不是我不想告诉你究竟应该剪哪一条线,而是我自己也忘记了究竟应该剪哪一条线了,”吕延道。

“炸弹是你指使人布置的,你怎么会忘记究竟剪哪一条线?”向龙质问道。

“我原本是记得的,不过,我又是被你们捅刀,又是被你们殴打,又是被你们恐吓的,一来二去,我的精神可是遭到了极度的摧残,才导致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让精神科的医生来给我做鉴定,”吕延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你就给我再仔细想想,”向龙喝道。

“我想,我立马想,”吕延道,“不过嘛,现在剩的还有的是时间,你们完全可以将炸弹移动到其它地方引爆嘛。”

“移动炸弹?”向龙邪乎道。

“对,移动炸弹,在空旷无人的地方引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吕延认真地说道。

“拆弹专家,拆弹专家……”向龙对着手机,叫道。

“慢着,”段浪一把从向龙手中夺过手机,十分愤怒地扫了吕延一眼,道,“据我所知,那枚炸弹有水银装置,是不能移除的,一旦一条线断了,它的另外一条线会立马生效,你这是想害死我们拆弹专家吗?”

“没想到,这都被你知道了?”吕延惊讶地扫了段浪一眼,说道,“按照道理来讲,有水银装置的炸弹,的确是不能移除的,但是,我设置的这枚炸弹,却是一个例外,只要你们的拆弹专家水平足够高,那就不存在任何的问题,不信的话,你们大致可以试一试?”

“你……”向龙无语至极,怒瞪了吕延一眼,完全不清楚究竟应该怎么办,向龙在警局工作这么多年来,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可是,像吕延这种人,他却还是第一次遇到啊,向龙深吸了一口凉气,才对段浪道,“首长,这小子横竖不肯交代。”

“你们几个,继续盯紧他,”段浪对着几个警察说完,拍了一下向龙的肩膀,道,“你跟我出来。”

“首长,现在时间所剩无几了,咱们不如殊死一搏,让吕延这小子多吃一点儿苦头……”向龙建议道。他们从抓捕到吕延到现在,好说歹说,方法用尽,可是,吕延却根本没有要交代的意思,他们完全不需要怀疑就已经完全明白,吕延这么做,一定是故意的。

他唯一的目的,就是等待炸弹爆炸,造成完全无法弥补的损失,给自己的兄弟们报仇。

“这家伙是一块儿硬骨头,软硬不吃,的确有些难以着手,”段浪从身上摸出一根烟,神色复杂地"yunxi"了两口,才道,“现场有什么消息?”

“刚刚得到消息,中心大厦的人员,已经疏散完毕,中心大厦周围的人员,也已经疏散了百分之九十,剩下的百分之十,在最后剩下的时间里,应该能够全部疏散完,中心大厦周围五百米的道路,我们也全部进行了交通管制……”向龙一一地说道,“另外,就是从拆弹专家那里返回来的消息,他们最后纠结于炸弹的绿黑两根线,不清楚究竟应该剪哪一根。”

“他们有没有什么解决方案没有?”段浪问道。

“拆弹专家的意思是,现在只剩下最后二十分钟时间,他们会做最后的努力,等到时间只剩下最后五分钟时,他们会撤离大厦,让遥控机器人来剪线,这也算是跟命运殊死一搏了吧,”向龙道。

“上面什么意见?”段浪问。

“上面没有意见,”向龙道,“中心大厦的拥有着郭广闻也同意拆弹专家给出对这个方案,毕竟,若是到了最后关头,吕延都还不可交代的话,那拆弹抓夹提供对这个方案,也是到目前为止,咱们能够想到的最好的方案。”

“是啊,的确如此,”段浪道,“进入中心大厦对面大厦搜捕嫌疑人的情况,进行的怎么样了?”

“还在搜捕中,目前没有任何新的发现,”向龙道。

“通讯公司呢?”段浪问。

“也没有进展,”向龙道。

“该死,”段浪一拳砸在墙壁上,脑子里,已经变得十分凌乱,他段浪这么多年下来,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人没办法?难道,他现在要被一个小小的吕延给难住吗?

“首长,”正在这个时候,龚守道带着两个人就走了过来,道,“您叫我从瑞金医院请来的专家,我已经带来了,现在我们面临的情况,我也大致给两位专家讲了。”

“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撬开吕延的嘴?”段浪问。

“是这样的,龚局在向我们说绑匪的情况时,说绑匪的一条腿受了伤,现在正躺在审讯室内临时搭建的一张病床上,里面医疗设备齐全,包括心电监护仪,”一个医生说道。

“对,那接下来怎么办?”段浪问。

“根据我们多年对临床患者精神状态的研究,一般来讲,一个人在说真话的时候,他的心跳和血压都是正常的,但是,当一个人在说谎话的时候,他的心跳就会加快,血压就会升高,我们想以此为突破口,撬开吕延的嘴,”医生说道。

“是啊,这的确是一个突破口,”向龙道,“但是,吕延这个家伙生性多疑,狡诈多端,咱们想撬开他们的嘴,怕是没那么容易吧。”

“这一点,几位尽管放心,我们只需要一份关于吕延的确切资料,然后会很巧妙的问及我们需要知道的问题的,”医生说道。

“快,调取吕延的档案,”向龙对着一个手下说道。现在时间所剩无几,这两个精神科医生提出的方案,是他们到目前为止,能够想到的最好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