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仁学堂。

李彦龙脸色不太好看,他坐在许清宵面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李大人,您就别生气了,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大事,对朝堂也好,对大魏也好。”

“您也不想想,您身居高位,受点委屈也没什么,要不这样,等水车工程结束后,我提笔作诗,将您的功劳表彰进去,您想想,这水车工程利国利民。”

“千秋万代,千百年后,您的名字还永远被世人记着,如此一来,朝中那些大臣那个比得过您?”

茶桌面前,许清宵尽可能地安慰着李彦龙,他理解李彦龙的心情,毕竟这件事情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不会开心的

许清宵这番话倒也不是忽悠人的话,水车工程一旦实行,必是功在千秋。

而李彦龙也必会名流千古。

随着许清宵这样开拓思维,这下子李彦龙沉默了。

是啊,这水车说到底是个好东西,而且必有大用,未来百年千年甚至是一万年后,水车也一定会长存。

即便大魏江山易主了,可百姓还是得依靠此物啊,到时候只要许清宵写表彰词,把自己加进去,那自己就是间接性名流千古了。

对比一下朝堂那帮文臣。

他们即便是现在看不起自己,对自己有恶感,那又如何?

自己可以名流千古,而他们没了就是没了。

想到这里,李彦龙也就不再生气了,反而是不断脑补千百年后,百姓们该如何夸赞自己。

“守仁,老夫到不在乎什么名流千古不千古,只是觉得你说的很对,身居高位,哪可能不被质疑,行吧,是老夫有些孟浪了。”

李彦龙心结打开了。

许清宵也顺势笑道:“李大人当真是大度谦容。”

此话一说,李彦龙笑意更浓盛了一些。

只是很快,李彦龙继续开口道。

“今日陛下有了旨意,让陈尚书督查水车工程推广之事,你为副手,配合陈尚书,至于户部,刑部,兵部,还有工部,各司其职,一并推广。”

“守仁,这些日子你就别想清闲了,准备做事吧。”

李彦龙出声,告知女帝今日在朝中的旨意。

许清宵听后,倒不以为然什么。

“李大人,水车推广之事,初期的事情,肯定要不了我搭手啊,我好不容易休息几日,就让我在家静养吧。”

许清宵不觉得什么。

水车推广之事,的确是如今大魏发展第一目标。

但真要做的事情不就是几个环节。

【采购】-【运输】-【搭建】-【科普】

采购相应的材料,把价格谈到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范围内,然后开始运输到各郡各府各县各乡,最后再施工搭建,等大功告成了,再科普给百姓。

最后一个科普是最简单的,毕竟水车搭建好了,水源一来,告诉百姓如何接水就好,这很简单,相信百姓也乐意学习,毕竟有利于自己。

而采购环节,不需要自己操什么心,有户部尚书顾言在,还怕不能把价格打下来?

至于运输环节更不需要自己担心了,兵部吃干饭的?军营调人运输过去,不就行了?

搭建环节也是工部的事啊,自己最多就出点力,给大家培训一下,怎么搭建比较轻松简单一点。

要知道,这个世界不是普通世界,是仙侠世界,不说别的,找些武者来搭建一下,轻轻松松搞定。

前前后后的流程,差不多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就可以完善了。

只要不出现什么大问题,不然三个月或者四个月,必能竣工完成。

当然许清宵唯一担心的问题就是,顾尚书突然又反悔了,毕竟看着银子一箱箱往外送出去,心态崩了。

除此之外,许清宵还真想不到会出什么差错。

所以这件事情轮不到自己出面做什么。

安安心心在家躺尸咸鱼不挺好的吗?

“你啊你,明明有如此才华,却总想着偷懒,不过想想也是,真让你参合进来了,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眼下陛下最希望的就是,最近这段时间不要出什么事,一点事都不要出。”

“行了,老夫就先走了,回头真施工起来,你必须得来一趟工部,好好教教工部的人如何搭建,想躺着赚功劳,别做梦了。”

李彦龙起身,他心情莫名好了起来,说完这话之后,便直接起身走了。

“李大人慢走。”

许清宵起身送走李彦龙,紧接着回到房内。

开始看书。

不得不说的是一点,这个华星云的确守时,昨日晚上便让人送来了圣人书籍,而且不少,历代圣人的都有。

对于其他圣人,许清宵暂时没有看,主要还是寻找大圣人的事迹。

文宫中的七个人到底是谁,许清宵还是要搞清楚一些,毕竟知己知彼更好。

与其被动,不如主动掌握主权。

而与此同时。

怀宁王府内。

当听到今日朝堂的所有事情之后,怀宁王脸色显得有些难看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满朝文武,为何一日之间,全部答应水车工程,这决然不可能。”

“户部尚书顾言,惜财如命,让他拿出五万万两,甚至是六万万两,七万万两白银出来,比要了他的命还要难受。”

“吏部刑部兵部同意,老夫到不觉得什么,可为何武官一脉也同意?”

“他们难道就不知道,一旦实行水车工程,大魏北伐十年内别想再起吗?”

“难道他们也放弃了北伐吗?”

“不!绝对不可能,若放弃北伐,武官一脉将会陷入长达几代的被动,这些国公绝对不可能如此愚蠢。”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怀宁王这一刻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了。

他是第一个相信水车工程可以利国利民之人,所以在密室之中,他才会说出那种话来,甚至不惜利用上异族这颗棋子。

可问题是,昨日自己书信不少藩王,得到的回复几乎全部都是一个意思。

并没有在乎这个水车,希望自己三思,不要轻而易举动用异族这枚棋子。

这一点,他不生气,因为这些人愚蠢,愚昧,对自己来说是有利的。

按照他的计划和想法,水车工程至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才能落实下来,而且绝对不可能是说直接落实五十郡地。

可没想到,一天。

就是一天之内。

所有人竟然全部同意了。

而且全部答应下来了?

满朝文武,意见一致,这本身就是一件极难之事。

是谁?

谁在背后当推手?

而且又是谁有这般能力?李广孝吗?

不,他没有这个能力,他说不服武官一脉。

怀宁王深思,到底是谁在幕后这般。

“王爷,属下打听到,昨日宫内的太监,去了守仁学堂,不知交代了什么事情,随后许清宵派人前往番商街,收取番商账本。”

“而后分别去过户部,刑部,吏部,还有安国公府上,而安国公也喊来了齐国公与卢国公,包括数十位侯爷。”

跪在大堂内的下属开口,告知怀宁王许清宵的动向。

然而怀宁王直接摇了摇头。

“不可能是他。”

“他算什么?看似在朝堂上如鱼得水,可实际上呢?女帝是天子,大魏的皇帝,在她眼中没有好坏,没有对错,只有国之利益。”

“六部官员,也有自身的利益,不可能因为一个许清宵,而舍弃自己的利益。”

“至于武官一脉,他们看似对许清宵热情,可说到底不过是把许清宵划为自己人,涉及到武官集体的利益,莫说一个许清宵,就算是一百个许清宵也没用。”

怀宁王直接摇头,他并不认为许清宵可以左右朝堂。

因为朝堂是什么地方?

是一个最无情,最在乎利益的地方,人情?人情在朝堂当中一文不值。

今日户部尚书与刑部尚书关系极好,明日可能就会撕破脸,这种事情在朝堂上屡见不鲜。

每个部门都有自己的利益,有自己的出发点,不可能因为一个人,或者是人情而被左右。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大魏早就亡国了。

朝堂越是讲规矩,越是冷酷无情,对国家来说才是好事,如果不在乎利益,因为一个人的言语,而被左右,也坐不上尚书那个位置。

可以说的是,全天下的聪明人,都是笑面虎,当利益在的时候,你我皆是朋友,当没有利益的时候,再好的兄弟也会反目成仇。

这个道理,他三岁的时候就懂了。

“不对。”

但下一刻,怀宁王摇了摇头。

“许清宵去了户部,吏部,刑部,还找了安国公?”

“他是帮陛下办事。”

“是交易。”

怀宁王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皱着眉头,依旧在沉思。

他不认为许清宵能左右朝堂,但他相信这是一场交易,女帝与文武百官的交易。

“女帝许诺了什么,才能让他们都同意?”

“甚至让武官一脉都答应下来,这笔交易肯定很大。”

“但正是因为如此,这个水车工程本王更要阻止。”

“只是各地藩王皆然愚蠢不堪,不知道此事之重要,本王要动用自己的力量,将此事拖延。”

“还有这个许清宵。”

“也必须要除了,此人有大才,不能为我所用,就不能留了。”

怀宁王一眨眼的功夫,想了许多事情。

他必须要阻止水车推广之事,这是当务之急。

至于藩王愚昧,其实有一点他没有说出来,这一点他自己也明白,有时候并非是藩王愚昧,而是大家都在互相防着。

只要对自己无害,不会轻而易举出手,谁都想要当皇帝,亦或者是说谁都想要在未来谋取最大的利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只是怀宁王愤恨的是,这些人为了自身利益,不顾大局罢了。

而许清宵,怀宁王已经彻彻底底起了杀心。

当然他不会直接出手杀了许清宵,那样的话,就是破坏规矩,真这样做,那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至少女帝不会放过他。

这一刻,怀宁王落坐下来,他的目光落在了桌上,是一份卷宗。

卷宗首行也赫然写着【平安县异术案】

过了一会,怀宁王压着声音道。

“去一趟钱家,孙家,还有周家,告知他们,本王有事商议,让他们派任,今日子时之前,赶来京都。”

“还有,加大力度调查这份卷宗,所有办事之人,全部细细审问来龙去脉,尤其是这个程立东,尽快找其下落。”

“再者,太平诗会过后,便是陛下寿诞,到时万国使者皆会入京,有些棋子可以让他们顺势入京了。”

怀宁王开口。

一道道命令吩咐下去。

“是,王爷。”

后者接下命令,随后消失在了原地。

而这一刻,怀宁王目光则十分平静。

“许清宵!你千不该,万不该做出这个水车工程,此物利于大魏,但并不利于本王啊。”

他心中自言,已经下了决心,要将许清宵除掉。

只是就在此时,一封信忽然出现在自己桌前,凭空出现。

信纸之上,赫然是六个字,字体工整,且字迹锋芒,绝非常人之笔。

而这六个字赫然是【毁水车、除清宵】

怀宁王眸子平静,下一刻信纸自动化作烟灰,而后彻底消失。

就如此,一连几天。

大魏仿佛彻底安静下来了。

华星云的归来,除了那两天以外,并没有传来什么新的消息,让许多百姓们有些失望,本以为会是一场激烈无比的碰撞。

却没想到,到头来华星云竟然什么都不做,虽然也有人说华星云是在酝酿,可很快有不少消息出现。

华星云来的当日,就拜访过许清宵,同时华星云也主动请愿去户部,宁可成为卷吏,想要为大魏做点事情。

甚至有好几次,有人说了许清宵的不是,华星云也会在第一时间反击,同时告诉许多人,自己与许清宵没有任何恩怨,两人皆是读书人,也是大魏官员。

愿意相辅相成,从而至大魏走上新的鼎盛。

虽有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人的记忆不仅仅只是三年,三年前的华星云有多傲然,还有不少人能记住。

温酒作诗,镇守边境,大骂皇室,无论是才华还是什么,三年前的华星云,的的确确不差于许清宵,可三年后的他,似乎变得更加成熟了。

让百姓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华星云的表现,初步还是赢得大部分百姓好感,最起码他懂得上下,也愿意前往户部当个卷吏,种种迹象都显得华星云谦和无比。

不过民间当中还是有一些说法,认为这是伪装的,甚至这些说法传到了华星云耳中,后者也没有恼怒,只是正常解释,不急不躁。

没有了冲突,没有了矛盾,自然也赢不来关注。

朝堂上也没有什么趣事,百姓们最近的确很无聊,每日谈来谈去的事情,又回归到了谁家儿子多优秀,谁家女儿嫁了个好人家,谁家又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一时之间,百姓们莫名觉得有些空荡荡的,毕竟自许清宵来京都之后,动不动就发生大事,每天日子过的很快,一壶茶一碟菜,几个朋友谈上一天,快哉的很。

但好在的是,有两件事情,让百姓们有了一个盼头。

太平诗会马上就到了,下个月月中。

女帝的寿诞也快到了,太平诗会结束后的十五天。

相比较之下,百姓们更期盼的还是太平诗会,这可是真正的大事,大魏所有有才华的读书人都会聚集,包括周围许多国家的读书人也会出现。

往年的诗会,都会出一些上等佳作,甚至还出过千古诗词,留下佳话,这一届的诗会,自然更受瞩目。

因为大魏来了一个许清宵。

还有一个华星云。

而此时。

守仁学堂。

陈星河沐浴着黄昏微光,他一个人站在学堂当中,不知道再沉思什么。

或许是有些感慨,也或许是不知道哪根筋抽了,陈星河忽然想写日记了,记录一下自己的人生,也要记录一下自己的心得。

自己不能这样荒废下去了,需要每日反省,否则的话,就真是废物了。

自来守仁学堂后。

陈星河原本的目的是想要来帮许清宵忙,可住了快一个多月了,愣是一点忙都没上,反而每天到点吃饭,这让陈星河莫名觉得自己很废物。

可自己明明很有才华的啊?

想到这里,陈星河回到房内,开始写日记了。

就如此,转眼之间,过去了数十日。

距离太平诗会,还仅剩四日的时间。

守仁学堂内。

许清宵刚刚回到房内,这几日实在是太累了。

也就在此时。

师兄陈星河缓缓走来了。

“师弟。”

随着陈星河走来,许清宵立刻起身。

“见过师兄。”

许清宵作礼,陈星河则直接开门见山道。

“师弟,问你个事,太平诗会即在眼前,你当真没准备诗词吗?”

陈星河认真问道。

“哎哟,师兄,你放心,师弟说不准备,就一定不会准备,不会骗你的。”

许清宵有些无奈道。

他哪里看不出来自己师兄的心思,无非是想在诗会上展露一下自己的才华。

但害怕自己的诗词太好,以致于让他尴尬。

“恩恩,师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太平诗会,你若是不参与,岂不是可惜,不过想想也是,你最近公务缠身,这种诗会,不参加也无所谓了。”

得到确切的答案后,陈星河内心很开心,随后坐在这里与许清宵谈论了一些事情。

紧接着就离开了。

等陈星河离开后,许清宵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扫了一眼床榻,发现有一本小册遗落。

估计是师兄的东西。

拿起一来,上面赫然写着【陈星河日记】

看到这个,许清宵有些好奇了。

虽然说窥视别人秘密不太好,可问题这是自己师兄啊。

再联想到之前发生过的事情,许清宵觉得,还是有必要看看,万一有什么信息呢。

打开日记,很快内容出现。

【武昌一年,七月二十八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我如此英俊,才华横溢,到现在还没有入品。

为什么那些长相普通,也毫无才华之人,却这么快入品。

师弟不算,他长相英俊,不亚于我,入品是正常的。

【武昌一年,七月二十九日】

诗会马上就开始了,我要好好准备,这一次我一定要一鸣惊人!

我要让师弟知道,师兄就是师兄!

我要看书了!

【武昌一年,七月三十日】

看完了两本书,我觉得我行了!

即兴作一首看看。

就以才华为题吧。

一代才华盛,千秋礼乐荣。

恩,不错!

【武昌一年,八月五日】

今天出去了一趟,外面人真多,听说已经有不少读书人来了,还有一些万国来使,大魏热闹起来了。

我要认真读书了,太平诗会,我要一鸣惊人。

【武昌一年,八月十日】

最近几天,师弟好像有些忙,整天跑来跑去。

我其实很想劝师弟,好好读书,参加太平诗会,但又想到,师弟之才华,若是他作诗了。

那我岂不是没了?

好纠结啊,好痛苦啊。

【武昌一年,八月十一日】

我想明白了,师弟如今名扬天下,他已经不在乎名声了。

所以他参不参加无所谓,不过还是担心他临时又想作诗。

不行,不行,我还是要问仔细一点,要是他作诗的话,我就不浪费时间了。

要是师弟真不作诗,那我就作一首诗,就怕作的太好,超越了师弟那就不好意思了,算了,我还是不做千古名诗吧。

百古也行,最好还是十古,免得打击师弟的自信心。

陈星河啊陈星河,你啊你,什么都不行,就是太谦虚,不过也是,让一让师弟也好。

师兄的日记,莫名让许清宵有些.......尴尬。

但想了想,许清宵也忍不住一笑。

自己这个师兄,就是太想要出风头了,不过也正常,试问一下那个读书人,不想要出风头?

行吧。

自己就不参加这个什么太平诗会了,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让自己师兄好好出出风头。

不过,如果以师兄这作诗水平.......出风头的可能性不大,出洋相的概率还是比较大。

要不要去劝一劝?

许清宵将日记放置一旁,开始沉思。

也就在此时,忽然之间,陈星河反身回来了。

只是一眼,陈星河的目光,便落在床上的日记本,当下陈星河脸不红心不跳地走来,将日记本拿起。

“师弟,你看里面的内容吗?”

陈星河神色平静地看向许清宵。

“哈?什么东西?这是什么?”

许清宵第一反应就是装糊涂,这要是说看到了,估计师兄没脸在这里待着了。

“真的?”

陈星河有些狐疑。

“真的,这是什么啊?师兄,我看看。”

许清宵起身,想要看看。

而陈星河转身离开。

“没什么,师弟,出来吃饭了。”

陈星河说到这里,就已经消失了。

而许清宵也不由晒然一笑,随后也没有去吃饭,朝着外面走了。

他还要去工部干活,工部的人,实实在在有些麻烦。

就如此,一直到深夜,许清宵才回到守仁学堂,二话不说,直接躺床上休息了。

翌日

辰时。

许清宵睁开了眸子。

他睡了一觉,这半个月来,许清宵觉得是真累。

工部的官员都跟凑数一样,无论自己怎么去教他们水车组装,可这帮人就是有点手笨。

不过许清宵也明白,工部的官员,大部分对这种东西只存在于理论知识,让他们理论哔哔,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可让他们真上手干,他们就不会了。

所以许清宵让工部尚书李彦龙尽快找一批优秀工匠过来,让这批工匠来学习,随后统一发放到各郡,不然真靠工部的官员,估计错漏百出。

起身!舒展腰肢!

睡饱了的感觉就是爽啊。

虽说自己如今已是八品武者了,几个月不睡觉都没有任何问题,可偶尔睡上一觉还是很有精神的。

起床之后,许清宵给自己泡了壶养身茶。

不得不说,这种悠闲自在的生活,还是特别不错的。

前段时间事情太多了,又多又热血,差点没把自己热死。

眼下享受点平静日子很舒服,最起码不至于整天提心吊胆的,也不用处心积虑搞死谁谁谁。

也就在这时。

杨豹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了。

“大人,有人大清早丢了封信过来。”

“您看看。”

随着杨豹的声音响起,许清宵将目光看去。

只是一眼,许清宵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信封呈现白色,但上面赫然画着一朵桃花。

白衣门?

许清宵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想了想再开口道。

“以后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直接烧了。”

许清宵开口,杨豹没有察觉出许清宵的异样,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便用火石直接将这东西烧毁。

看着茶壶中的白雾。

许清宵神色平静下来了,所有的好心情,顿时少了一半。

“白衣门还要找我做什么?”

“不知道我已经是大魏侍郎了吗?”

“难不成想要策反我?”

“这组织有病吧?我都是大魏六品正儒了,想要策反我?有点脑子也不会这样啊。”

“想威胁我吗?”

一个个念头从许清宵脑海当中闪过。

白衣门,这是一个陌生且有熟悉的名字。

许清宵对白衣门的印象就是个造反组织,而且还是一个十分庞大的造反组织。

幕后黑手是谁,估计来头很大,下雨不用撑伞的那种。

对于这个组织,未入京城之前,许清宵是想要接触,因为可以互相交换利益。

当时自己修练异术,怕无法压制,所以也愿意与白衣门合作。

只是后来自己到了南豫府,实在是没有时间跟白衣门的人碰头,也就错过。

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却不曾想到,白衣门顺藤摸瓜找到了自己。

所以在自己入京之时,给自己送来了一封信,算是给了联系地址,想要找自己谈一谈。

只是来了京城后,接二连三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这一点许清宵相信,白衣门的人也没料到。

至于自己入京快有三个月了,白衣门愣是不找自己一下。

甚至许清宵一度认为,白衣门是不是知道自己已经立言了,一心一意为百姓,不可能策反,所以就放弃了自己。

可现在看来,自己把白衣门想的太单纯了。

有些脑阔疼啊。

许清宵的好心情没了一半。

他现在身居高位,大魏户部侍郎,在大魏当中也算是站住了半只脚。

实实在在不想牵扯这个造反组织。

毕竟自己需要赢得民心,从而提升实力,免得异术爆发。

若是自己投靠造反组织,先不说这是一个大隐患。

造反自古以来都难以赢得民心,这样一来的话,不仅仅是自毁前程,而且极有可能,反噬自己。

所以无论如何,自己不能跟白衣门合作。

但白衣门在这个时候送来信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很简单,不想放过自己,想要跟自己好好谈一谈。

他们没有第一时间举报自己,或者是找自己麻烦,就是想要跟自己谈一谈。

这一点许清宵猜得到。

只是谈有两种谈法,策反自己或者是询问武帝遗宝的事情。

如若是后者,那还好说,大家交易完了,你不找我,我不找你,从今往后互不相干。

若是前者,那就麻烦了,许清宵可不希望白衣门的幕后黑手看中自己。

到时候牵扯更大。

“说来说去还是异术这个麻烦。”

“一定要解决异术之祸,否则的话,这个问题迟早会爆发出来,到时候任自己百般解释,也没用了。”

许清宵皱着眉头,他心中很快就明白自己现在的危机是什么了。

异术这个问题,依旧是一个大问题。

现在不是压制不压制了,而是根除问题。

之所以这段时间好像感觉没什么问题,那是因为自己的儒道压制住了异术。

所以才不会显露出任何危机。

可有朝一日自己压制不住呢?

退一步来说,自己依旧可以压制,可万一有人知道自己修练了异术,拿这件事情来抨击自己怎么办?

堂堂大魏万古大才,户部侍郎,竟然修练异术?

这要是传了出去,可不是一件小事。

儒道可以压制异术,也可以让别人察觉不出自己修炼了异术,可一定有办法查出来的。

譬如说请一位天地大儒来验明?

亦或者动用其他办法来查明?

许清宵可没有自信认为,堂堂大魏王朝没有什么手段查一个人有没有修炼异术。

所以自己体内的异术,真的要根除了。

再不根除的话,早晚得暴雷。

想到这里,许清宵确定了目标,同时他也打算去见一见白衣门的人。

不愿意牵扯是真心话。

可人家非要来找自己,这也是事实。

所以想要避而不见,就有些不现实了。

终究还是要见一面的啊。

只是,就在这一刻。

杨虎的声音响起了。

“大人,外面有个人,说是您的老故乡,来找您叙叙旧。”

杨虎走来,告知许清宵有人求见。

“老故乡?”

许清宵有些好奇了。

他有什么老故乡?平安县的衙役们?还是南豫府的文人朋友?

也就在许清宵好奇时。

一道身影却缓缓出现在许清宵面前。

是一个男子。

面色惨白。

给人一种阴沉沉的感觉,穿着一件素衣,带着笑容。

这一刻。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许清宵看着对方,所有的神色与表情,显得格外平静。

因为,来者.......是程立东!

他没想到.......消失了小半年的程立东,居然又来了。

这家伙当真是阴魂不散啊。

目光落在程立东身上,后者的气势,比以前显得更强了,他的气血旺盛,而且周围有一股气。

入七品了。

不,比七品要强。

许清宵身为八品武者,但其实力可以与七品一战,然而程立东给自己的感觉,却莫名可怕。

绝对不是七品,是六品。

当然也有可能是七品大圆满,半只脚踏入六品。

这有些不合理。

前前后后才不过三个月,程立东为什么能直接晋升七品大圆满,甚至是六品?

自己到现在也不过是八品啊。

不可能说他程立东武道天赋极好,要好的话,早时候不好?就这三个月便突破了?

难不成他也修炼了异术?

这也不太可能,程立东没必要修炼异术,再者他修炼异术拿什么压?

除儒道浩然正气之外,可就没什么可以压制异术了。

“许大人,好久不见啊,是不是有些忘了老朋友?”

感受着许清宵的目光,程立东没有任何得意,也没有任何嚣张,反而是显得十分热情。

朝着许清宵一拜。

“程大人,也好久不见啊。”

许清宵淡笑一声,给予回答,无论内心如何反应,可明面上许清宵平静自如。

“许大人当真是言重了,您现在可是大魏户部侍郎啊,从四品的大官,程某三个月前已经辞官了。”

“现在就是个普通百姓,担当不起大人二字。”

程立东笑道,显得无比谦虚,可这一口一口许大人,却莫名带着其他意思。

“哪里,哪里,许某能成为户部侍郎,这其中也有程大人不少功劳。”

“程大人,去院内闲聊吧,我知晓你不喜喝茶。”

许清宵淡笑了笑,紧接着请程立东去院内闲聊,毕竟这里人多。

“好,许大人请。”

程立东很客气,请许清宵带路。

“不要让任何人入内。”

许清宵吩咐杨虎一声,随后很热情地带着程立东前往院内。

不多时,两道身影走了过去。

而杨虎则神色严肃地走去学堂外,怕有人来打扰许清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