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白铜锁颤了两下,咔哒一声被打开,直接从上面掉了下来。

要不是沉昼接的快就被砸的满头大包的祝云谣:她觉得仙剑门,不,万剑门做事并不靠谱啊喂!

这要是真换个凡人,分分钟就被敲爆脑壳了好嘛!

那铜锁落下,祝云谣试着推了推大门,却没推开。

这时候,祝云谣才听见太平解释道:“此间专门为庇护凡人之用,只有凡人才能够打开白铜锁进入其后,到这里之后,我也帮不了你们了。”

这是……专门准备给凡人的?

祝云谣愣了一下,看向自己身后的那些雕像。

若是真有外敌找到了这里,那么面对的第一关就是这雕像,而且还有巨大的白铜锁,只是,他们都不算是凡人,怎么到后面去?

“那后面的魔族是怎么进去的?”

“这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若是动作太多,被天道发现,我们都会被驱逐出这里。”

太平摇了摇头,以示不知。

祝云谣咬了咬唇,“那我们也进不去吗?”

“除非是凡人,不然旁人都是进不去的。”

太平也有些头疼,她听闻仙剑门下头还有个魔族,也是吓了一跳,之后被一只纸鹤叫来,只是如今却卡在了这里。

这地宫本就是为了庇佑凡人,祝云谣能够打开铜锁,还是借着绝灵之体钻了空子,但是祝云诗他们却是万万不能够进去的。

如果进去,便会被这里的阵法当做是侵略者,直接灭杀。

“我带她进去。”

从进入地宫就不曾说过一句话的黑袍人往前一步,说道。

她声音沙哑,像是嗓子眼里面含着一捧砂砾似的,加上她浑身上下都被黑袍裹着,祝云谣顿时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她只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但是那人就连眼睛都是覆着的,祝云谣也说不上到底哪里眼熟。

“你……也是,你如今毕竟是个凡人。”太平愕然,片刻又恍然大悟,瞧着其他人,“可以叫她先和云谣一起进去,咱们在这里守着,若有什么意外便启动阵法。”

仙剑门本来打算是利用里头的灭灵阵直接灭了魔族的,但是那魔族十分的奇异,仙剑门里面的长老们演算了许久,惊异的发现灭灵阵压根灭不了魔族!

这才把太平给叫来当了外援,毕竟符九诛本人也是极为擅长制符布阵的,太平被符九诛亲手教导过,阵法也不差。

“不行。”

祝云诗却想也不想的拒绝,只让祝云谣进去,万一祝云谣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云诗,咱们进不去啊,咱们进去分分钟就被灭灵阵给灭了!”

太平一脸头疼。

“我可以想其他的办法。”

她绝对不会让祝云谣自己去冒险。

她失去祝云谣的次数已经够多了,她不敢继续赌。

祝云谣看了看祝云诗,又看了看已经和自己一样站在门前的黑袍人,又看了看其他几人。

除了她以外,他们身上都散发着淡淡的灵气,这灵气哪怕是法器也遮掩不住,除非她这样天生天养的绝灵之体。

除了她,没人进的去。

后头便是魔族,她若不进去……

待到魔族长成之时,便是仙剑门倾覆之日。

祝云谣咬了咬唇,勾住了黑衣人的手腕。

黑袍人顿时浑身一僵,每一块肌肉仿佛都死掉了一样,半点都不会动了。

祝云谣使劲推了推那门,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才把大门推了个缝出来。

“我收了轮椅,你抱着点我。”

祝云谣悄悄对那黑袍人说道。

黑袍人紧握着祝云谣的胳膊,只见祝云谣轮椅一收,小姑娘就直接挤了进去,黑袍人也迅速走了进去,大门轰隆一声再次关上,不等祝云诗阻拦,已经把祝云诗他们隔在外面。

祝云诗瞳孔微缩,伸手就去推那大门,却被一道天雷直接砸在手上,手背上转眼就多了一片焦黑。

“别白费力气了,这后头不会容许咱们这种修士进入的,云诗你若是真的担心,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利用阵法把那魔族逼到灭灵阵之中。”

“你要直接用灭灵阵?”

祝云诗猛然抬头,一双眼睛赤红着看着太平。

“不然呢?”

太平无赖的一笑。

“我小妹还在里面!”

太平这次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她捂着肚子,笑的见牙不见眼,那笑声在这空旷的房间里面回荡,回音一声接着一声。

“云诗你是傻了吗?灭灵阵不杀凡人,你小妹对灭灵阵来说就是个凡人!不单单不会杀她,还会庇佑于她呢!”

祝云谣俩人一进房间,便感觉自己脚下飘飘荡荡的,她往下一看,瞧见的却是俩人在一叶轻舟上面,正在河面上慢慢悠悠的飘着呢。

祝云谣从自己随身的小口袋里面摸出来一堆零件,三两下拼好了临时用的轮椅,又叫黑袍人把自己放在轮椅上,这才好奇的看着四周。

“这怎么是条河?”

黑袍人打量四周一圈,却没有回答祝云谣,只是黑袍子下面的拳头却忍不住握紧了。

你在赎罪。

而不是复仇。

翻涌的心魔几乎要把她吞噬,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杀戮,她甚至不需要侧头,便能够看见自己身侧站着的心魔。

“杀了她,你就可以回到当初的模样,就可以重新回去当你的天骄!”

“只要杀了她,一切就都结束了!”

心魔的声音像是裹着蜜糖一样的甜,像是轻柔的羽毛一点一点的刷过她的心间,她不得不双手死死握成拳,指甲都几乎陷入肉里才能够勉强保持着冷静。

她的口腔里已经全是血腥味,被咬烂的舌尖不断往外渗着血,她只能够用这种几乎算得上是自残的方式来保持清明。

祝云谣没得到回答,也就不再问了,转而打量着四周。

他们这是在一条小河上面漂流,小舟没有人操控,像一片荷叶一样飘飘荡荡。

两岸种着许多树,祝云谣粗粗一看,只能认出桑树,柳树,槐树,杨树,树梢还挂着灯笼,随着风一晃一晃的,看着十分阴森。

祝云谣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冷飕飕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她还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祝云谣鼻翼动了动,想仔细闻闻,却又闻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