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输了。”

棋盘上,黑白纵横,白子已然被bī)入死路。

李勋盯着棋盘注视良久,大局已定,确实没有了挽回的余地。

“再来。”

尤元峰把手中的散子放入盒中,拍了拍手:“你心不在这里,下着也是没有意思。”

李勋把手中的散子放下,叹声道:“老前辈,晚辈最近心绪不宁,还请见谅。”

尤元峰笑了笑:“杨道嗣死就死了,谁都要走这一步。”

李勋轻声说道:“老前辈,杨道嗣名声之大,天下无人能及,如今他死,好像也没有引起什么太大的动dang)。”

尤元峰淡声道:“有些东西,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别人表面看着平静,但是真正的想法与心思,你又如何看的到,猜的到?”

李勋皱着眉,陷入到沉思之中。

皇城,龙湖。

赵智静静的站在那里,默默看着时而平静,时而动dang)的湖面。

“父皇,杨炳林就任杨家族长,恐怕已成必然。”

赵询轻声说道。

赵智叹声道:“有些事,天意如此,人力终究难以改变。”

赵询不解道:“父皇,你说的天意,指的是什么?”

赵智摇了摇头,再次叹气一声,不再说话。

事实上,赵智已经为以后的杨家,做好了精心的准备,大力提拔重用杨吕望,就是为了以后杨家的分裂,做一个伏子。

杨道嗣的心思,赵智又岂会不明白,把族长与相国,这两个位子分开,杨吕望后为相,杨炳林为杨家族长,这样一来,即兼顾了蜀州的杨道安,又拉拢了山南甘氏与江南吴氏,这确实是一个极好的安排。

但是,赵智岂会让杨道嗣如意?

对于杨家,赵智有太多太多的心思,但一直找不到机会,直至杨道安与杨家有了分离的苗头,虽然这种况,对天下的局势,是非常危险的事,但任何事,都有两面,危机,既是机遇,两者共存。

杨道临继任右相,只是一个过度,所有人都这么以为,但赵智的心思,别人又岂能轻易了解?

赵智已经做好决定,只要杨道临的体许,他不会是过度,而是长期,李忠有能力,够忠心,但其文治,还是不够,杨道临之后,把他推上右相之位,在赵智看来,不一定就是什么好事。

所以说,还不如就把杨道临定在右相这个位置上,他的威望与能力或许不如其兄杨道嗣,但杨道嗣之后,他的辈分便是最长了,又是兼右相之位,只要安抚好了杨道临,杨家便不会出什么乱子。

至于杨吕望,那就更简单了,赵智下一步的打算,便是把吏部右侍郎郑仁杰给拿下,这个人,赵智用的很满意,不过郑仁杰太过圆滑,四面玲珑,谁都不得罪,风中吹,两边倒,这样的人,对谁都不会有绝对的忠心,赵询后继位,郑仁杰为老臣,在想动他,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还不如趁着自己还在,直接把郑仁杰给拿下。

空出来的位置,交给杨吕望,政事堂只有八相,不再新立,这样一来,杨吕望以吏部右侍郎,参知政事,基本上就是有了相国的权利,没有名,却有实权。

后,杨道临就算让出右相的位置,杨炳林也是没有进去的机会,他既是杨家的族长,对于相国之位,岂能甘心?

赵智的这个心思,可谓一石三鸟,既是极大压缩了杨道临后对于整个杨家人事变动的安排,又是在杨吕望与杨炳林兄弟两人之间,埋下了一个争斗的苗头,同时,也是分裂了蜀州杨道安与山南甘氏、江南吴氏的政治联盟,毕竟,杨道安不会不希望见到自己的儿子,坐上右相之位,而山南甘氏与江南吴氏,也一定是同样的心思,这种况如能长久,就算杨家没有生大变,赵询以新皇的份,居中调解,也是能够立于不败之地,这便是帝王之术。

但是,随着杨道嗣与杨吕望的死,这一切的精心安排,都是没有了未来,杨道安没有了代言人,杨炳林有着山南甘氏与江南吴氏的支持,必然登上杨家族长之位,过个几年,杨道临从右相的位置上退下来,不管是杨家,还是朝堂,同样没有了其他选择,杨炳林必然进位相国,别人不会去争,没有这个资格,也没有这个能力。

见赵智久久沉默不语,赵询轻声说道:“父皇,杨吕望死了,其父杨道安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赵智淡声道:“朕还在,杨道安安敢胡来?”

赵询苦笑道:“能和平解决,岂不是更好?”

赵智沉思片刻,说道:“你已经是太子,要与大臣多多走动,杨道临刚刚继任右相,如今杨家又是生了这么多事,心绪定然不安,你为太子,当出面安抚。”

赵询神微微一动,说道:“杨道临与杨道安是亲兄弟,若是能够说动杨道临前往蜀州,或许能够把杨道安安抚下来。”

赵智转过,看了赵询一眼,淡声道:“你是太子,该怎么做,自己看着办吧。”

赵询点了点头,躬拜道:“儿臣明白了。”

赵智拍了拍赵询的肩膀,迈步离开。

蜀州节度使府。

一名六十左右,材清瘦,气质粗放中带着威严的老人,静静的站在客厅中间,手中拿着一封书信,默默观看。

“父亲,京城传来的消息,可否属实?”

一旁,一名二十五六岁,长相端庄美丽的女子,急声说道。

这名老者便是蜀州节度使杨道安,听着儿媳妇文荷的问,杨道安抿了抿嘴唇,把手中的信递给了她。

文荷急忙拿过信,低头看去,当看完信中的内容,文荷的双眼顿时通红,眼泪流了出来。

“父亲,你要为吕望做主啊!”

文荷跪倒在地,伏地大声痛苦。

杨道安双拳握紧,眼神森冷,咬牙切齿道:“吕望是我的儿子,岂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杨家...杨家。”

杨家!

说到最后一个杨家,杨道安突然大声怒吼,举起拳头便是猛烈的砸在案几上,案几四分五裂,杨道安双眼通红,喘着粗气,右拳已然崩裂、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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