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有两个第一,人口与经济第一的幽州,以及军力第一的魏州。

魏州不仅军事力量强大,人口与经济同样繁盛,是整个河北仅次于幽州的第二大州,下辖九县十七城,人口超过五十万,驻守兵力近四万。

相比较其他州县,魏州是河北最北之州,与鄂伦胡族临近,因为常年遭受胡族的侵扰,所以这里的百姓,民风彪悍,一言不合,便是暴起而击,因为环境与当地风气的影响,这就导致这里的百姓,对于参军的积极性很高,战斗力更是彪悍异常,是河北其他州县,远远不能比较的。

魏州节度使帅府。

这里的建筑风格,相比中原内地,显得没有那么豪华与阔绰,而是更加的厚实与坚固。

魏州节度使李从固今年六十出头,但看起来并不那么老,其人面貌粗狂,身材强壮,满脸的胡子,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目光逼人,整个人坐在那里,自然而然的便是给人一种强大的威压感。

李从固端坐在上方,与左右将领大声说话,说到高兴处,立即哈哈大笑,声音直传屋外。

这个时候,一名年近三十的将领大步走了进来。

见到这个人,屋内的人顿时停止了讨论,少数几个年纪很大,资历很深的老人,对其连连点头,笑着打招呼,至于其他十数名高级将领,则是立即站了起来,拱着手,礼貌的同时,不失热情的喊上一声三将军。

此人名叫李从善,是李从固的义子,原名李叶,从小洒脱有侠气,善于骑射,喜欢打猎,所得猎物往往是别人的好几倍,十岁那年,其父战死,李从固前去看望,见其气质异于常人,于是出声发问,你长大之后想要干什么呢?

李叶立即回答,我要指挥将军打仗。

李从固颇感惊讶的说道,别人都是想要当将军,指挥的士兵越多越好,你为什么要指挥将军呢?

李叶回答,为将者,最多不过指挥士兵数万,而将才之上,可统兵无数。

听了李叶的话,李从固大感惊讶,顿时起了爱才之心,于是当场收其为义子,改名李从善,并为他请来名师良将,悉心教导,让其成才。

李从善出山很晚,年过二十五才是出来做事,对此别人不理解,他却对别人说,有的人起事数十年乃至一生,都是无所成就,而有的人,不过区区数载,便能扬名天下,有能力的人,不需要时间的积累,很快就可以成名,而那些空有野心,却无能力的人,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所以年轻的时候,一定要多读书,学习足够多的知识,厚积薄发,才能一鸣惊人。

李从善领军的这几年时间,主要的军事对象,是鄂伦胡族,数次大战,李从善以骁勇善战,奇计百出而成名,要么不打,一旦出击,必然痛击对方,几度大败鄂伦胡族,威震一方。

“某将参见大帅。”

李从善半跪在地,标准的行了一个军礼。

李从固笑呵呵的说道:“起来吧。”

李从善站了起来,这才用另外一种说辞,叫了李从固一声义父,然后对左右两边的两名年纪比他稍大的男子,分别叫了一声大哥与二哥。

大哥李成良温和笑道:“三弟,一路行来,也是辛苦了,坐下喝杯茶,休息一二,我们开始议事。”

李从善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去到一旁坐下。

李从善刚一坐下,旁边的一名与他年纪相仿的将领,便是凑过来轻声问道:“三将军,听说胡族又在闹事,情况怎么样了?”

李从善也不客气,拿起这个人的茶杯,一口气便是喝完,擦了擦嘴巴,这才说道:“我已经和克石部谈好了,这次侵扰边境的上百名胡人,三天之内,他会派人亲自送到魏州,交由我们处置,生死不论,并且送出牛羊各三千头,以为赎罪。”

夏峰不解道:“克石部有这么好说话?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克石部是鄂伦胡族最强的三个部落之一,人口三十余万,可战之兵超过五万,族人嗜血好战,经常骚扰魏州边地。

李从善淡声说道:“我亲自去了一趟克石部,他们还算给我面子,人也就交出来了。”

夏峰有些发愣:“带了多少过去?”

李从善说道:“就我一个人。”

夏峰脸上有了敬佩之色,伸出大拇指,赞叹道:“三将军,你着实牛气,我服了。”

李从善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去克石部,是为了说理,不是为了打仗,与人多人少没有太大关系。”

夏峰嘿嘿一笑,没有说话,李从善说的轻巧,但这是他的本事,这几年,魏州与胡族发生几次战争,李从善往往能够以少胜多,而且都是大胜,这种底气与威望,都是实打实,在战争之中打出来的,换成别人,去了克石部,那就是送死,他们才不会跟你讲什么狗屁道理,要想有面子,那是要有实力做支撑的。

这个时候,李从固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大声说道:“好了,大家都安静下来,现在说正事。”

众人的目光都是看向李从固。

李从固看向自己的次子李成黜,说道:“消息是你得到的,就由你起这个头吧。”

“是,父亲。”

李成黜应了一声,然后面向众人,沉声说道:“我刚刚得到消息,张景晖五子张禾秘密上书皇上,以求归降。”

“二将军,是投靠还是归降?”

有人没听清楚,出声问了一句。

李成黜肯定的说道:“是归降。”

听到肯定的回答,现场顿时一片哗然,河北五大藩镇,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抱团对抗朝廷,如今张景晖刚刚去世,他的儿子张禾便是有意归降朝廷,这是搞的什么鬼?

夏峰出声问道:“张禾有什么条件和意图?”

归降与投降,意思听起来很相似,但是它们之间是有很大区别的,堂堂一方军阀,就算是归降,肯定是有条件的,也一定有他不可告人的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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