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李勋第二次与尤敏相遇的那座凉亭,两人并肩坐于石台前,两个人握着一支毛笔,尤敏正在教李勋写字,写的不是汉字,而是大石的文字。

不得不说尤敏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尤其是在语言上的天赋,更是不俗,在武州待了不到三个月,绝大多数的大石文字,尤敏已经会写会说。

尤敏很含蓄,尤其是两人的关系定下之后,见到李勋,更是害羞的不行,两个人见了面,话语倒是变少了,没办法,男人嘛,只能主动一些了,李勋只好找了个借口,让尤敏教自己大石语言与文字,两人靠的这么近,闻着尤敏身上那股迷人的香味,李勋整个人都是有些醉了。

“李勋,你干什么呢,心不在焉的,你看看你写的什么鬼东西。”

听着尤敏的娇斥声,李勋这才从迷醉的状态之中醒来,呵呵笑道:“闻香识女人,闻着你身上的气味,心思有些乱了,怎能专心其他事物?”

“李勋,你在乱说话,我以后都不会在理你。”

尤敏脸色大红,连忙站了起来,后退两步,与李勋保持距离。

“敏妹,这里又没有外人,开开玩笑而已,你别当真。”

李勋嘿嘿一笑,马上就是自己老婆了,这辈子你就别想走了。

这时,一名青年快步走来,见到李勋,顿时一阵抱怨。

“姐夫,你也太会偷闲了吧,老太爷的八十寿辰,你才是主持人,现在倒好,我们这些旁人忙前忙后,你这个主角却是躲在一旁,什么事都不干,这也太不公平了,我心中不平衡,我也不干了。”

说到最后,青年已是一脸的气愤,干脆直接坐在地上,左顾右盼,一副劳资不干了的姿态。

这名青年叫做尤平川,是尤明远的第三子,也是最小的一个儿子,今年刚满十八岁,还在读书,准备明年参加科举,说来好笑,尤明远有三子四女,正妻安氏,出身名门,性格强势,但就是生不出儿子,尤明远的四个女儿,除了尤敏之外,其余三个都是出自安氏,而三个儿子,则是全部出自妾室,尤平川性格开朗,不拘小节,与尤敏的年纪隔得不远,所以在兄弟姐妹七人当中,尤平川与尤敏两人的关系最好。

“我在陪你姐姐,正准备去前堂,你就找来,我可不是那种偷奸耍滑之人。”

尤平川看着李勋,一脸严重不信的神色。

李勋干咳两声,看着尤平川全身凌乱样,显然是累的不轻,心中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只得指了指尤敏说道:“不信问你姐姐,我在这里只是待了一会儿,方才也是在前堂做事的,只是人多,你没看见罢了。”

尤平川这时也是大喊道:“我姐姐从来不骗人,你可别拿她当挡箭牌。”

李勋苦笑两声,对着尤敏说道:“敏儿,你弟弟怎的是这么一个狗脾气?”

“谎言就是谎言,一戳就破。”

尤敏捂嘴轻笑,指了指李勋,说道:“快去做事,不要在这里混时间。”

说完,尤敏转身离开。

李勋摇了摇头,看向尤平川,摊开双手,一脸可惜的说道:“才子佳人,良辰美景,都被你这臭小子给破坏了,真是损人不利己。”

尤平川站了起来,指着李勋大声说道:“李勋,我要是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绝不会让姐姐嫁给你。”

李勋翻了翻白眼,尤平川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态度就是非常的不友好,怀有很大的敌意,当时李勋还很纳闷,不过事后问了问尤敏,尤敏倒是半开玩笑的说着,尤平川对夏至极为爱慕,乃至痴迷,而李勋与夏至的关系,在京城之中,可是传的沸沸扬扬,路人皆言,两人有着不可告人的亲密关系。

“好了,我懒得跟你在这里瞎扯皮,记住了,我马上就是你姐夫了,以后对我客气点,姐夫打小舅子,外人可说不得什么闲话。”

李勋拍了拍手,警告了一句,自己与尤平川的矛盾,一时半会恐怕是解不开了,因为自己跟夏至的关系,确实说不清道不明,而且就算否认,尤平川也不会相信。

尤平川冷笑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在这里偷懒的事情,我定要告诉父亲知道,让你难堪。”

李勋嘿嘿一笑,听了尤平川的话,反而又是坐了下来,淡声道:“你信不信,待会儿伯父找来,难堪的只会是你,而不是我。”

尤平川撇了撇嘴:“我父亲最恨后辈偷奸耍滑,要是知道了你身为主持人,却在这里偷懒,对你的印象,定然大大降低。”

李勋笑了笑:“这样,我们打个赌如何?”

“怎么赌?”

“很简单,我要是输了,以后私下里,我就喊你一声三爷,你要是输了,以后见到我,给我老老实实的行礼叫一声姐夫。”

尤平川点了点头:“大丈夫,不可耍赖。”

李勋笑了笑,不在说话。

没过多久,尤明远果然找到了这里来,尤平川立即上前告状。

李勋不慌不忙的走到尤明远近前,拱手道:“见过伯父。”

尤明远淡声道:“外面事情那么多,你在这里干什么?”

李勋如实说道:“十余日未见尤敏,心中着实牵挂,借此机会,与其相处,以解心中相思之苦。”

尤平川在旁扇阴风道:“偷懒就是偷懒,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李勋笑了笑,对着尤平川问道:“外面的事情,可有任何混乱与不协调?”

尤平川说道:“外面有我们在,所有事情自然是顺利进行之中。”

李勋对着尤明远拱手道:“伯父,在上者,不求事必躬亲,但得调度有方,分事明理,我身为主持人,再苦再累,一个人也是做不完所有事情,只需安排好各项事宜,分配好人手,把事情顺利完成,这就是我的责任,事情如此多,你们却能有条不紊的进行,我的工作已经做到,无需在做其他。”

尤明远闻言,不由点了点头,看着李勋的目光,却是有了一些赞赏之色,此子主治一方,在武州历练了两年,倒是明白了许多做人做官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