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海先把刘京送回了他所在的派出所,刘京一脸受宠若惊地站在路边目送他们离开。

等车子拐了一个弯,程一海才若有所思地开口,眼睛看向宋元,问:“你怎么看?”

宋元开到路口时,正好变红灯,他踩下刹车,之前一直保持不耐烦的脸色露出些许凝重。

“从刚才刘京的说法来看,徐灵山跟胡悦是昨天下午才认识,我让他们调查了一下徐灵山的过往记录,他一直是个学霸,还是平京大学高材生,同学对他的评价也很不错,我承认,从他过往的表现和他跟胡悦的关系来看,他杀人的动机确实不大。”宋元说。

程一海说:“你觉得胡悦昨天报案,是在恶意报复刘一刀吗?”

宋元一听程一海这个问题就知道他真正想问的是什么。

“程队,你不会觉得胡悦说的是真的吧?”他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我倒觉得刘京那小子没说错,这一看就是情侣间闹矛盾啊,而且我觉得这样反而是对的了,正是因为他们闹矛盾,所以到了晚上,刘一刀才在情急和激动下杀死了胡悦。”

程一海的目光露出了肃冷的意味。

“情急和激动之下,用拳头,或者推倒,都说得过去,但是胡悦不是被打死的,她是被玻璃捅穿了肚子,被捅死的。”程一海问宋元,“一个人什么情况下会带着尖锐的玻璃去杀一个人?只有怀着强烈的杀意,才会事先准备玻璃吧。”

“如果是事先准备,为什么不准备匕首呢?”宋元疑惑道,“拿玻璃捅人,玻璃不是也很容易伤到自己吗?”

程一海沉默不语。

一个直觉似的念头浮现在他脑海中。

如果他不是人,玻璃也未必伤得到他。

谁知道呢。

程一海反应过来自己的想法以后,忍不住哂笑了一下。

这是他始料不及的想法——什么时候他也会考虑这种超现实的可能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