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妤离开之后,公孙行止全然没有了后顾之忧,一心都在整理着并州的局势。

伴随着各地狼烟四起,纸包不住火,而冀州那边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萧阁老给他们飞鸽传书,都是报喜的。

流言蜚语也随着弥漫开来,初夏时已然闹得人心惶惶了,坊间更是开始各种揣测。

“这个镇远侯乃是死在冀州屈家的手上的,那边似乎已经开始起兵造反了!”

“可不是么!皇上已经派兵前往冀州攻陷了!”

大街小巷,酒肆茶楼都在议论着这件事情。

然而大家的看法却都是一致的,镇远侯死后他们的日子好过了不少,从前被欺压以及被坑害的那些钱财也都一笔勾销了,而且纪老将军更是直接减免减免了并州城百姓的税收,一时间民心所向,如日中天。

此事很快就传回了邵安.

公孙长堰看着密密麻麻的奏折上的东西勃然动怒,冷笑不已,“都是好样的,朕真是没想到,两朝元老,一个个的以下犯上,好一招金蝉脱壳。”

文武百官漠然,一句话也不敢说。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们也被惊呆了,谁能想到半年前已经下葬了的人突然就活过来了,而且如今和乱臣贼子凑合在了一块。

“皇上息怒!”左将军站了出来,一身的浩然正气,“像这等乱臣贼子就该千刀万剐,死不足惜,不过是两个半截入土的老东西罢了,还请皇上恩准,臣愿意前往冀州将此二人生擒活捉!”

左将军年轻的时候就是威震八方的将军,哪怕是如今五十出头了,可是一身的铮铮铁骨都是不容置疑的。

再加上对皇帝忠心耿耿,当年宫变他也是其中一个。

公孙长堰见状一身的怒火倒是消减了不少,放眼望去,满朝文武没有几个是敢站出来的,只会说些冠冕堂皇的话。

“皇上……”兵部尚书却不认同的站了出来,语重心长的劝解道:“如今我等手上能用的兵权已经寥寥无几了,不少都还在戍边镇守着的,若是在调遣士兵前去邵安这边岌岌可危啊!”

从去年到现在,就冀州那边的情况,已经是第三次出兵了,可是接连两次都是战败的,此次若是再继续执迷不悟的话,恐怕会……

谁敢保证这不是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呢?

况且如今镇远侯已死,他手上的那几十万大军群龙无首,与其攻打冀州,倒不如设法将几十万大军收在麾下!

如若不然的话就只能从各个州去调遣兵将了,可是如此一来其他州也会陷入了危险当中,各路诸侯难免会心怀鬼胎的啊!

“夏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左将军有些不满的道:“你是觉得老夫也会战败么?”

“下官不是这个意思……皇上!”夏大人急急忙忙的朝着皇上看去。

公孙长堰焦头烂额的,现如今就是在不断的填补各个地方的窟窿,他恼羞成怒的将手中的奏折砸了下去,“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倒是给朕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出来啊!朕养你们何用?”

“父皇!”公孙瑾默默的听了许久,这才站出来的,少年眼底自信满满,殷红的唇瓣微微上挑,“儿臣倒是有一计。”

半个时辰之后,早朝散去,不少官员皆是对公孙瑾刮目相看,不由得竖起大拇指,可是有些理智的官员却对此很是怀疑,这个法子虽然可行……但是风险太高了,而且这不是将冀州和并州的百姓置于水深火热当中么?

肖槕很快就将今日早朝发生的一切传到了长信宫中去了,因着惹怒了皇帝,公孙离已经不曾去上早朝了,还因此遭受到了姜茗的冷言冷语,以及皇后的各种暗示。

所以他干脆就在宫中养起花来了。

肖槕来的时候,就瞧见了那一袭白衣的男子正在窗柩边浇着他的一盆栀子花。

也不知殿下用了什么法子,让这栀子花楞是开到了现在。

“是么?”公孙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那不是更好,如此一来,父皇不仁,德行有失的罪名不就坐实了,那样一来……各路诸侯怕是就坐不住了吧?”

父皇想要杀一儆百,这是可惜挑错地方了。

明知道如今的冀州正是那群人的囊中之物,若是百姓对他们不满的话早就怨声载道了,可过去了这么久,始终安然无恙,难道还不够明显么?

肖槕谄媚的道:“此事乃是六王爷提出来的,皇上派左将军亲自前去执行的。”

公孙离抿了抿嘴角,慢吞吞的转过身去,眼神耐人寻味,“知道该怎么做么?”

“殿下是打算让左将军有去无回?”肖槕斟酌了片刻,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有去无回太没劲了,他想要的是血染两座城池,岂不是更加的有趣?

少年的表情有些阴暗,分明站在光芒处,可楞是给人一种阴恻恻的错觉。

“本殿下听说,这个火树银花威力巨大,可当真?”

肖槕点了点头,“回殿下确实当真,传闻当初皇上宫变成功就是借助了此物。”

不过从那以后皇上就再也不让人制造了,因着耗费时间又耗费钱财,而且杀伤力太大,若是流落到敌人的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可如今情况危急,也唯有此物能够解决眼前的燃眉之急了!

“本殿下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告知本殿下就行,”公孙离将手中的水壶给放下,朝着小金子吩咐道:“给肖公公拿一些金元宝,有劳肖公公跑这一趟了。”

肖槕喜上眉梢,虚伪的推辞了一番,这才收下的。

望着他喜滋滋离去的背影,公孙离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嘴角。

……

惊雷掠过云霄,劈向地面,在空中划出一道绚丽的色彩,黑色的屋檐下,大雨如注,男子青衫扫过台阶行色匆匆。

“殿下……”身后的高栾大步流星的追上来,气喘吁吁的道:“撑把雨伞再去吧!”

公孙行止扫了他一眼,“萧慎人呢?”

“萧三公子和纪老将军已经赶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