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抛砖引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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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成功让面前的人扫了兴致,桌上的饭菜顷刻间四分五裂,桌子也被劈成两半。
李拓抽出了腰间的软剑,直架在她的脖子上,“你在戏弄本王!”
孟妤很是淡定的继续将碗中未吃完的饭菜扒拉了,平静的将碗筷放在手中,慢悠悠的抬起头来仰视着他,笑得有些轻蔑,“王爷这话言了,至始至终本宫都未曾说过会给王爷秘方的,若是给了,本宫还能活下去嘛?”
她一语点破。
“本王承诺过你的。”李拓戾气横生,语气寒凉,手中的利剑划过她的脖颈带出浅浅的血丝。
而她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依旧保持着笑容,讥讽的笑出声来,“王爷这话不觉得很违心吗?当初王爷能够因为细盐退兵,如今若是拿到细盐,本宫生死不过是你们一念之间的事情罢了。”
“晋阳虽然缺乏蔬菜,但是也不至于吃不上,然而细盐才是最致命的,若是本宫一次性给了,岂不是再给自己挖坑?”
“王爷可曾听说过,农夫与蛇的故事?”
李拓剑眉一挑,沉默的看向她,似要将她一寸寸的给剥开来,瞧瞧这个人的庐山真面目。
“你不信本王,又何故与本王约法三章?”他慢条斯理的收回了手中的长剑,语气平淡,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太子觉得自己这招又能够用多久呢?若是本王研究出细盐的法子来了,太子一样活不了多久。”
“是活不了多久,但是少说也得一年,本宫若是死了,商洽必定大乱,本宫的舅舅手握重兵,向来和皇帝井水不犯河水,保持着平衡,可若是本宫死了呢?这个平衡势必会打破的。”
“当今皇上什么心思,王爷比本宫清楚,何必得不偿失呢?”她似笑非笑的眯了眯眼,“本宫要求又不高,只是想活着而已。”
“太子还真是顽强得叫人钦佩,”李拓嗤笑,“那怕是深陷险境也依旧不忘为自己谋划,如此看来倒是商洽的皇帝看走眼了,太子那里是个花瓶,分明是个韬光养晦的猛虎才是。”
面对他的揶揄,孟妤不可置否。
真正的公孙行止的的确确是这样的人,向来不是任人拿捏的,只要他想,商洽的江山早就乱了。
可惜啊!
她的殿下除去私仇,身后还有成千上万的性命担负着。
“人总是贪心的,若是早些死,也不知恐惧和悲伤,可长大了,便晓得死亡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尤其是有了所放不下的事情之后,便会留恋这世间的锦绣风华了。”她轻笑着敲了敲碗筷,语气中夹带着些无奈。
若是能够好好的活着,谁又愿意去赴死呢?
李拓默然,盯着她看了许久,“倘若本王需要大量的细盐,太子又如何能够保证给本王呢?”
“本宫没有十足的把握又如何敢和王爷对上呢?”孟妤反问。
李拓又道:“好!太子殿下果然是深藏不露的,本王答应你便是,君子一诺,千金不换。”
孟妤勾了勾嘴角,“王爷放心,若是本宫能够活着离开晋阳,细盐的秘方双手奉上。”
他抿了抿嘴唇没再说话,而是甩了甩衣袖欲要离开之时,却被孟妤唤住了。
“友善提醒王爷一句,不少人盯着细盐的事情,王爷要多派一些人来保护本宫才是,本宫手无缚鸡之力的,容易受惊。”
李拓侧目扫了她一眼,神色晦暗不明的离开了。
这人的确是有些让人抓狂,也难怪楚韩州被气得直跺脚。
瞧着人走远了,七叶和凉月被吓得够呛,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公子,您这样太冒险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如今的情况没有更糟糕的了,事已至此只能顺其自然了。”她倒是没怎么在意。
今日这一遭,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李拓心中也有数了。
李拓不傻,她也不蠢。
他既然敢在晋文帝的面前护下自己,由此可见他也会在晋文帝除掉自己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是如今未到时机罢了。
人一走,质子府再一次安静了下来,只是没过多久,便有人前来端走了那些做好的细盐。
保命符是拿到了,然而能不能抓牢就看她的本事了。
“七叶,”她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你和凉月无事的时候就出去转转,他们限制本宫,总不能限制你们,多去人潮拥挤的地方,再或者是客栈酒楼,明白嘛?”
二人面面相觑,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重重的点了点头,“公子放心,我们明白的。”
孟妤点了点头。
这二人常年更在公孙瑾的身边,对于这些道理,自然也是明白的,很多事情不用说得太清楚。
离开了质子府,李拓神色复杂,眉心聚拢,许久未曾舒展开来,护卫恭恭敬敬的看着他走来,“王爷可要回府?”
李拓捏了捏眉心,“暂且先回去,你让人继续在商洽那边查,对于这个太子,本王要一字不落的全部查清楚。”
这差距太大了,他不得不怀疑商洽是不是送来一个假太子。
……
“胡言乱语!”楚韩州拍案而起,面色凝重,“人是在下亲自接来的,沈将军若是怀疑,倒不如说是在下看守不力。”
沈廓瞧着石桌上的惨状,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无奈的道:“楚大人误会了,在下只是……”
“只是什么?”楚韩州冷笑一声,“沈将军看在下不爽多时了,在下也确实比不过沈将军出身高贵,但是在下做事情向来不会马虎的,押送期间寸步不离,怎么会被人调包?”
沈廓也有些恼怒的起身,身上忽的飞来一些白雪,他眉心骨处染了些愠怒,“楚大人总是拿着出身说事,时间久了,怪叫人所不齿的,在下不过是前来询问一番,好让王爷做出应付的对策来,而不是和楚大人争吵的,告辞。”
楚韩州气不打一处来,欲要追上去的时候,又停住了,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他最厌恶的便是这些世家子弟,一个个对他说话的语气和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