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龙搁浅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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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西垂的时候,孟妤出了房门透透气。
今日公孙行止他们都不在府中,除了高栾在保护着她之外,也就只有李拓他们一群人了。
这府上的下人们也都被萧柏文换了一批,大都是一些知情人,给了些钱财便回了老家。
“你伤还没好,不适合在外面待太久!”二人走了一段路,高栾提醒她。
孟妤衣裙翻飞,笑着摇了摇头,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不能够用力罢了。
“殿下他们何时回来?”
“不清楚,应该快了。”高栾道。
孟妤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了,二人从廊下一路往前院的方向而去。
很巧的是,他们刚刚走到前厅的房门口公孙行止他们就回来了。
孟妤脸上一喜,“殿下!”
公孙行止一愣,微微颦眉,大步流星的上前,“怎么出来了?”
“我……”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呢!就瞧见了他身后的一群人,还有房云翼,不由得诧异道:“房大人?”
房云翼含笑着点了点头示意。
他的到来属实让孟妤被惊讶到了,如此看来,绍安几乎是公孙离的囊中之物了。
一群人进了前厅,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今日在外奔波了一天可算是将并州这处的人都给摆平了。
“这……时辰也不早了,老夫就先回军营去休息了!”纪将军望着年轻一辈心中感叹着,羡慕不已,起身道。
他一把年纪了,就不在这里耽误年轻人了。
公孙行止朝着他微微颔首,“有劳纪老将军了!”
纪将军一走,众人这才皆是松了一口气。
对于纪老将军大家都是半惧,半尊敬的。
一个长期在军营里面摸爬打滚的人,对于所有人都是苛刻的,而纪子瞻打小就被父亲练就了一番风骨,所以在父亲的面前他们大都不敢嬉皮笑脸的。
“本宫送你回去休息!”公孙行止有些不悦,将她的披风系好低声道。
孟妤摇了摇头,抬眼看他,“我不想休息!”
“房大人来了,殿下明白的对不对?”
他心中一紧,面色苍白。
旁边的众人面面相觑,默契的不开口。
关于孟妤这件事情,这些日子殿下都是避而不谈的,饶是威望极高的纪老将军也是不敢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情。
“再过三日,我便随襄王他们回晋阳,”孟妤眼神不躲不避,望着他的眼睛悠悠道:“并州在殿下手中,半块虎符,五十万大军,还有这么多誓死追随殿下的人,如今房大人来了,晋阳,阿妤非去不可!”
她没想过哭哭啼啼的告别,只想着如何站在他的身边与他并肩作战。
“今日等了殿下很久,总觉得还是当着他们说比较好!”
要不然,单独面对他,她总是狠不下心来。
“本宫不该教你那些的。”他咬了咬牙,眼底波涛汹涌,却拿她毫无办法。
赶不走,骂不得,打不得。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让他焦心的人!
她黯然,“如果不这么做,殿下不会让我离开的。”
“那天你和纪老将军的谈话我都听见了。”
他眉头紧锁,手上青筋蹦起。
他如今的处境进退两难,已经没有第三条路可走了。
而孟妤更是直接把他所有的借口和理由都给堵死。
萧柏文摇晃着手中的扇子,看着二人也不知如何开口搭话。
心里面又不得不佩服孟妤的勇敢,也唯她会将这件事情说得云淡风轻,非但没有梨花一枝春带雨,反而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一般。
气氛静默下来,只听见外头风沙沙作响的声音,不知名的花飘散着香气,沁入鼻间。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人,良久之后轻轻的动了动嘴唇,“好!”
孟妤展颜一笑,她的殿下永远不会让她失望的。
龙搁浅滩,不过是暂时的,
缓和下来的气氛让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目光齐刷刷的放在了房云翼的身上去。
他刚刚只顾着望二人了,失神了片刻这才道:“公孙离将我支开,约莫并非权势因为孟妤,我走的时候,他已经掌握了朝中大半的朝臣了,不少的人也和我透露过不少的。”
“他大概是猜到了我和殿下暗中往来的事情!”
所以这才寻了一个借口将自己支开,就是为了避免他掌握绍安的局势,从而透露给他们。
如此一来,到时候就算是公孙行止与他交手,公孙离也有一半的把握取胜的。
他一向小心谨慎,又怎会留着一个三心二意的人在身边呢?
而且将他支开,还能顺路去瞧瞧孟妤,岂不是两全其美?
公孙行止敛了敛神色,“他不是猜到的,而是查到的!”
公孙离的智慧和手段绝对在公孙长堰他们之上,若是公孙长堰最宠的人乃是公孙离的话,他绝对不会藏着锋芒。
公孙离其实比公孙则还想杀他!
纪子瞻不由得叹道:“皇上未曾察觉嘛?”
“皇上已经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我猜此事和他脱不了干系!如今大皇子死了,三皇子在皇陵,整个朝堂只有他和七王爷。”房云翼解释道。
此番,公孙离早已经将一切尽收手中了。
乱则打,合则观。
“孟姑娘有何高见?”萧柏文扫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孟妤问道。
孟妤抬起头来,斟酌了片刻,“萧三公子希望我有什么看法?”
“五皇子似乎对你还不错!”萧柏文想也不想的道。
当初在绍安城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
公孙离对于孟妤是不一样的,较为真诚。
公孙行止眼神一冷,射了他一眼。
后者低下头去不敢再多言。
而孟妤则是笑了笑,“五皇子对我确实不错,可这似乎并不会有什么影响,道不同,不相为谋。”
她态度很明确的。
公孙行止抓住了她的手,一言不发。
今日遇见房云翼的时候,他心中是恐惧的。
半个时辰之后,众人散去。
房云翼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最终也止步不前,望着二人的背影渐行渐远,只得将满心的心思藏匿起来。
月光皎洁,朦朦胧胧的月色从苍穹倾斜下来,落在地面,树梢沙沙作响抖落了不少的花瓣。
她站在台阶上,对着身前的人笑着说,“殿下,你能不能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