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杂碎,也配羞辱本宫,你算什么东西?”她厉声道,抽出手中的长剑,踉踉跄跄的倒退了几步,冷眼扫过在场的人,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本宫虽为质子,那也是太子,岂容你们践踏,有种杀了本宫啊!来啊!”

大雪纷飞而至,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众人瞧着那雪地里面的尸体都有些被吓到了。

孟妤喘着气,嘴角鲜血溢出,她笑得妖冶,轻蔑地看着这一群人,“谁再敢动本宫的人,本宫照杀不误,这就是下场。”

言罢!众目睽睽之下,她哐当丢下长剑,强忍着身体的虚弱走向七叶和凉月。

二人见状泪眼婆娑的搀扶着她。

孟妤低声道:“乖,别哭,没事的。”

“凉月,别怕,没事了。”

凉月坚强的忍着泪水摇了摇头,“奴婢不怕。”

她满心内疚,人是她带来的,自然是要好生保护得。

李拓的身后一众将领也是目瞪口呆,刚刚才还柔弱不能自理的太子,一下子就杀了两个人。

“太子不给本王一个交代吗?”李拓寒声问道。

孟妤侧目而视,不知何时飞起了雪花,她发梢染了白,双目充血,语气有些颤抖,却又坚韧,“王爷先把自己的人管好了再说,别一个个的长得像人,实际上都是畜牲。”

“有什么事冲本宫来,谁敢动本宫的人,本宫照杀不误。”

“不是传言王爷向来赏罚分明嘛?这般欺男霸女,难道不该死嘛?”

李拓蹙眉,似是觉得这话有道理一般,没在说什么。

而在场的人早就被惊呆了,一时间改变了对这个太子的看法,那里还敢放肆。

孟妤什么也没说,摇摇晃晃的起身,腹部的那一脚踹的她疼痛难忍。

望着三人踉踉跄跄走向营帐的背影,李拓若有所思的挑眉,忽而笑了,“这太子倒是不似传闻中那般软弱可欺,有几分傲骨。”

他旁边的将领也有些诧异,古怪的看向他,“都说这商洽的太子崇尚佛门,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这……和传闻中的不大一样啊!”

李拓轻笑一声,却没有搭话。

而是看着面前死掉的二人,语气平淡的道:“都看见了,若是再图谋不轨便是下场,就算是质子那也是太子,还轮不到你们去欺负,若是不怕死的大可去试一试,至于这二人便厚葬了,安置好其家眷。”

四下默然,不敢吭声,心有余悸的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

营帐内,七叶泣不成声的看着她,“公子……”

“我没事,养养就好了,”孟妤强颜欢笑的道:“不许哭,别给商洽丢人,接下来还有好多事情等着咱们呢!”

二人齐刷刷的点了点头,忍着泪水将她搀扶上床榻。

有了刚刚才的一遭之后,整个军营自然是没人再敢打他们的主意了。

她吩咐七叶去准备热水,又让凉月去拿些吃的,独自一人裹着那薄薄的被褥盘腿坐在床榻上,撑着眼皮子,像是在等人。

伴随着营帐内那燃烧的木材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果然有人掀开了营帐。

四目相对,李拓有些惊讶,却很快敛了神色,从容的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本王来看看太子殿下,是本王的疏忽了。”

“王爷瞧什么?”孟妤歪了歪头,好笑的看着他,“瞧本宫死了没?那怕是要让王爷失望了。”

“人本王已经处置了,此番特意来给太子殿下赔个不是。”李拓笑着道。

孟妤嘲讽的扯了扯嘴角,眼神冷漠,“王爷言重了,不过几个杂碎罢了,本宫不至于放在心上。”

李拓莞尔,优雅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施施然的起身背对着她,嘴角的笑有些意味深长,余光扫了她一眼,“既然如此,那本王就放心了,此番回宣城路途遥远的,太子殿下可要好生照顾自己才是。”

孟妤盯着他远去的背影一言不发,晕沉沉的倒在了床上。

晋阳的人并不把他们当人看,有了今日一遭之后,自是会尊敬几分的。

毕竟比起他们的闲言碎语而言,孟妤可以直接提剑伤人,而他们只敢动动嘴皮子罢了。

离开了营帐,李拓回眸瞧了一眼,轻嗤一声。

今日的风雪很大,鹅毛般大小,洋洋洒洒的落下,他径直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内时他的副将,沈廓已经等候多时了,瞧见他回来起身拱手,“将军!”

“如何了?”李拓撩起军装坐下,随意的问了一句。

沈括笑着道:“已经处置妥帖了,并无人跟来,看来这晋阳的皇帝是当真想将这太子置于死地了。”

李拓垂眸,若有所思的敲打着案桌,想到先前雪地里面的一幕,不免有些质疑了,好奇的看向他,“这太子和传闻中的相差甚远。”

沈廓点了点头,“却是有些不一样。”

“派几个人去伺候他,先别急着弄死了,咱们只负责软禁他,再怎么样也得活个两三年,若是就这么死了,也说不过去。”李拓沉声道。

眼瞅着沈廓要走,又叮嘱了几句,“让韩州别那么冲动,别总冷嘲热讽的。”

“省得死在本王的手上了。”

沈廓微微颔首,转头就派了几个人前去伺候。

孟妤对于他们的举动并不惊讶,很是淡定的就把派来的几个人收下了。

七叶和凉月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可这二人身穿女装,难免会惹来不少人的忌惮,可又顾忌着孟妤,不敢乱来,再加上二人又会武功,自保不成问题。

她待在营帐内好几日,这才将身体调养个七七八八。

次日清晨,一大早的她就被外头的吵闹声给惊醒了。

七叶急急忙忙的掀开营帐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道:“公子,出事了。”

孟妤猛的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三两下就换了一身青衫,披着件大氅随她一块出门去。

营帐外噼里啪啦的声响,不少人集结在一块操练着,齐刷刷的站成了两排,那不远处一群队伍浩浩荡荡的骑着马走来,而他们的身后跟着的都是一群百姓,被一条长绳给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