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皇宫都因为公孙淮的失踪而闹得鸡犬不宁起来了,一路上遇见的都是宫人,太监,以及御林军。

孟妤忍不住的多看了几眼,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反观她旁边的这个人,自始至终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太子殿下,请等一下。”

直到快要到达东宫门口的时候,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突然叫住了他们,穿着厚厚的盔甲,行走间发出重重的声响,一声殿下威慑十足,大步流星的朝着他们走来。

三人停下脚步,困惑的看向身后的人。

春风席卷着,这样阴沉沉的天气像是快要下雨的样子,她眯了眯眼站在公孙行止的身旁挡了大半的风。

而旁边的人似是察觉到了一般,勾了勾嘴角倒也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前来的大汉正色道:“将军有事?”

“不知殿下来的路上可曾遇到七皇子?”这人生得魁梧,模样也有些吓人,可好在对于公孙行止的态度还是比较尊重的,拱手作揖道。

公孙行止摇摇头,眉头微微一蹙,眼神中些许的困惑,些许的无奈,“未曾见到,待本宫回去也随着找找。”

那将领连忙否决:“此事不敢劳烦太子殿下,打扰殿下了。”

公孙行止颔首,“无妨。”

话音刚落这五大三粗的将领就带着他的部队离开了,眉宇间皱成一个川字。

孟妤觉得有些古怪,瞧着他远去的背影忍不住的小声嘀咕起来:“殿下,他刚刚才应该是想去东宫看看吧?”

公孙行止哦了一声,有些惊讶的看她:“阿妤如何看得出来的?”

孟妤抬起手臂挠了挠鼻子,怪不好意思的笑道:“奴婢小时候寄人篱下,察言观色习惯了,猜测的。”

他的注意力却不在孟妤的问题上面,而是问道:“阿妤小时候过得很苦么?”

孟妤想了想摇摇头,其实也算不上很苦。

她虽然没有父母,可是外婆待她一向不错的,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等到她功成名就,成家立业。

不过也好,不用白发人送黑发人。

不一会的功夫就乌云密布了,大片大片的乌云压在皇宫的上空让人喘不过气来,好在他们的运气还不错,刚刚回到莠和殿这才下雨的,春天的雨时而急,时而缓的,让人有些难以招架。

孟妤站在屋檐下,回过头看了一眼殿内的人,想了想和高栾打了一声招呼就准备朝着自己的房间而去了。

她还得去换药呢!

这边她一走,高栾就走进去了,有些犹豫不决的看着坐在书桌边的殿下,“殿下……万一他们前来搜查。”

刚刚才的那个将军之所以前来打招呼无非就是想到东宫来搜查罢了,商洽有祖训的,太子东宫,非诏令不得带兵前往,违者格杀勿论,所以对方才离开的。

想来应该是去了御书房那处跟皇上要圣旨去了。

“来便来了,有何可惧的,小七又不在本宫这处。”他心不在焉的继续翻阅着书桌上的书,神色淡然。

外头的雨越来越大了,顺着琉璃瓦的缝隙形成一串串的雨帘垂下来了,滴答滴答的落在石板上,庭院中盛开的花也在此时被雨水打得狼狈不堪。

那未关的窗户照进来的光落在他的脸上,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对此事并不关心。

高栾挠挠头,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叫住了。

“去帮忙找找,毕竟是个无辜的孩子。”他这才悠悠的开口。

公孙淮还小,不过七八岁的小孩子,没必要被牵连在其中。

只不过……公孙淮神志不清,也不知为何。

高栾拱手,“是。”

屋外的雨水越下越大,屋内静悄悄的一片,孟妤早早的就离开了,又只剩下他独自一人,孤单和寂寥笼罩下来,他不以为然的继续提笔挥就。

而在东宫的墙角下,当高栾撑着雨伞准备四下找找看的时候,就瞧见了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那槐树墙角下,衣衫全都湿透了,一双布满了水汽的眼睛盯着他,带着浓烈的恐惧感。

“七皇子?”高栾撑着雨伞走了过去,震惊的看着他,脱掉自己的外衫给他披上,焦急的将人裹好,“您怎么在这里?”

公孙淮只是傻傻的看着他一言不发,像只受伤的小羔羊一般,颤巍巍的小声细语:“你……别打我,别打我。”

高栾一时半会搞不清楚情况,只得蹲下身去把人背着大步流星的朝着莠和殿前去了。

他也没想到公孙淮会在此处。

而这处孟妤自己没法换药,只能把药拿过来求公孙行止帮她换。

殿内早早的就点上了烛火,孟妤跪坐在他的旁边,时不时的龇牙咧嘴。

偏生公孙行止又是个不会照顾人的富贵命,只能硬着头皮的上,看着她这幅样子也开始怀疑自己了,“很疼?”

“疼,”孟妤都快哭出来了,泪眼婆娑的瞧着他,紧紧的咬着下嘴唇哆嗦着开口:“殿下轻些……”

他拧眉,动作戛然而止,不自在的别过头去:“一会让高栾给你上。”

“高栾更疼。”孟妤绷不住的拒绝。

高栾是一个莽夫,压根就没把她当成女孩子看待。

他一时语塞,又手足无措,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那就忍着些。”

孟妤点点头,差点眼泪就不争气的掉下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高栾背着人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殿下。”

二人齐刷刷的看了过去,只见那门口高栾背着一个小孩子出现,两个人都淋得湿哒哒的了。

公孙行止一愣,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小七?”

高栾将人从背上放下来解释道:“属下在槐树下发现的七皇子。”

“太子哥哥……”公孙淮虽然脑子不太好,但是他认得自己的几个哥哥,尤其是公孙行止印象深刻,每年春节都会来太子哥哥这处讨个吉利的。

唯独今年没来。

说来,这孩子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了。

公孙行止蹲下身去,眉宇间有些愠怒,“怎么一个人到东宫来了?知不知道现在所有人都在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