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陈家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已经是春暖花开时了。

至于西陵那处迟迟未有消息传来,无声无息的,倒也没有人提及此事。

公孙行止的伤也养的差不多了,然而实际上早就好了,只是因为他借助着这个伤躲避了不少的麻烦而已,其中就有公孙则的叨扰,还有公孙离的热情。

孟妤拦住这个年纪不大,又非常天真的孩子有些无言,歪了歪头很是不解的问了一句:“五皇子为何总是和殿下走得这般亲近?别人都避之不及的,您为何……”

她可不觉得单纯就是傻,公孙离之所以阳光灿烂无非就是因为有人在维护着他的天真罢了,若说是傻?皇家可没几个时傻子的,一个个看着都是聪明伶俐的。

公孙离不断的朝着里面望去,笑容灿烂:“我觉得太子哥哥人很好。”

“五皇子可真是好人。”他笑,孟妤也笑,两个人站在一块像傻子似的。

这一幕旁边的高栾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

本来他觉得五皇子就够傻的了,没想到还有个更傻的。

瞥了二人一眼,端着手里面的茶进去了。

而寝殿内,公孙行止正一个人坐在书桌前研究着一些书籍,见到高栾进来掀了掀眼皮:“还未走?”

高栾实诚的点点头:“五皇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来得特别勤,被苗豆芽拦在外头。”

他抿唇,倒也没说什么,在宫中修养了一个多月躲掉了不少的麻烦,但若是继续躲下去的话难免让人怀疑,拂袖在书本上做了个笔记,施施然的起身:“去将阿妤唤来。”

“出宫。”

“殿下,您又要出宫?”高栾有些急了,这怎地出宫还上瘾了?

这伤才刚刚好,咋滴就又要去冒险了?

然而他话音未落,殿外就传来一阵兴奋的声音,伴随着咚咚咚的脚步声。

“殿下,奴婢完成任务了。”

孟妤拎着裙摆,高高兴兴的从外头跑了进来。

正在说话的二人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她,公孙行止无言的笑了笑,朝着她招了招手。

孟妤尴尬的理了理裙摆,朝着他走了过去,邀功似的谄媚起来:“殿下,奴婢今天用了一盏茶的功夫,把五皇子打发走了,是不是很厉害?”

他伸手从她的发髻上扯下一朵白色的花来,目光柔和的盯着她:“阿妤可想出宫去转转?”

脸上的笑容僵硬住了,孟妤狠狠的摇摇头:“不想。”

这简直就是出去找死一样的存在,这家伙一说去哪准没好事,她觉得东宫还是挺安全的。

现在一想到那时受伤的他,孟妤都头皮发麻。

那可都是一刀刀砍上去的,真枪实弹,刀刀见血。

孟妤后怕的扯了扯他的衣袖,打着商量的语气:“殿下,咱还是别去了吧!奴婢陪您下棋,或者奴婢陪您玩都行。”

“奴婢还小,还……”

公孙行止乐了,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发梢,言谈温和:“阿妤怕什么?本宫这不是好好的么?”

“殿下身子娇贵,还是别去那些个热热闹闹的场合了,烟火气太甚。”她咬了咬下嘴唇,眼神中都是期盼。

公孙行止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笑意越发浓重:”阿妤不是一直想要一本完整的律法么?本宫这是带你去寻东西,你若是不要……”

“那……就去呗!”

他满意的勾了勾唇角,这一阵子清闲,而今日春光明媚是该出去走走了,总是闷在这东宫也未必是件好事。

孟妤给他宽衣解带,又重新换了一身看起来不那么华贵的衣衫,湖绿色衣衫,让他整个人少了太子的矜贵,多了几分仙风道骨的气息。

这人唇红齿白,剑眉星目,很是赏心悦目,孟妤不知怎地就看得入迷了。

直到一声低低的笑从头顶传来:“阿妤,本宫好看吗?”

“好看,”孟妤如梦初醒的晃了晃心神,诚实的回答,又不忘补充一句:“殿下是奴婢见过最好看的人。”

公孙行止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不知怎的这一句夸奖让他心情没来由的不错。

三人出了东宫,身后就开始有尾巴跟着了。

而这一阵子三皇子倒是安分守己了不少,毕竟损了这么一个大将,心中难免会有些失落的。

大皇子关了一次禁闭之后老实了不少,可也没闲着,据说代替了陈泰宁官职的人乃是皇后的人。

如此的一波更换,让三皇子大换血,自然是要养精蓄锐好一阵子的了。

马车内,孟妤瞥了一眼旁边的男人,提醒着他:“殿下还要去赴三皇子的约嘛?”

昨日公孙胜派人送来请帖,说是今夜相邀,而地点就是相思阁。

一路上她就在想,这家伙该不会出宫是假,去见人是真吧?

听到这话,公孙行止日有所思的瞥了她一眼,将人打量了一番:“阿妤觉得本宫去,还是不去呢?”

去的话岂不是让大皇子认为他们二人暗通款曲?不去的话,三皇子又会觉得公孙行止贪生怕死,老早就和大皇子同流合污了。

若是非要选一个危险性小的队友的话,怎么看都是大皇子这边活下来的可能性最大。

排除掉公孙行止的存在,公孙则当太子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家世,背景,后台,这三样东西公孙则都是得天独厚的。

而公孙胜想要争取微乎其微,其母不过一个妃嫔,在后宫中存在感极低。

其靠山似乎也都不是什么大人物,除了舅舅是个宣威大将军以外。

“想明白了?”见她一动不动的沉思,公孙行止也不催促,直到她眼底闪过一抹亮色他这才开口。

孟妤扬起小脸,杏眼闪烁着熹微的光,一闪一闪的叫人心生喜欢。

“奴婢明白了。”

“阿妤真聪明,”他满意的抿唇,眸中蓄了些微乎其微的笑。

公孙行止是爱笑,但是笑起来总是不达眼底,仔细探究让人心底犯怵。

可面对面前的这人,不知不觉间,多了几分坦诚。

孟妤摇头感叹: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这些人机关算尽,却不懂得居安思危,斩草除根。

如果她是皇帝,断然不会留着公孙行止,固然会斩草除根,那怕遗臭万年,虚名不过都是后世评说罢了。

“殿下,最近今日秋嬷嬷总问奴婢毒药的事情,您什么时候有空装个身子不适啥的,奴婢也好交差,您意下如何?”

某人皮笑肉不笑的拒绝:“本宫天资愚钝,不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