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宫的时候,孟妤将那个云安郡主的话原封不动的都告诉了公孙行止。

后者听到这话之后只是微微抬起头来,他坐在那烧得通红的火炉旁边,裹着件厚厚的大氅,样子看着十分的羸弱,弱不禁风似的。

若不是和他睡过几次的话,孟妤肯定是会认为他这个人在装模作样的。

莫不是中毒了?

下意识的就朝着那阴暗处去假想。

对于她刚刚才喋喋不休的夸赞着云安郡主,公孙行止一点也不关心,比起云安郡主很显然面前的人更加有趣。

瞧着她那滑稽的样子,公孙行止唇角微抿:“豆芽可想出宫?”

孟妤激动的抬起头来:“殿下是要出去么?”

她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了。

“你一个人去。”他莞尔,面色温和的看向她。

孟妤哦了一声,并不觉得高兴,又是一个圈套。

偏偏某人还明知故问的继续求追不舍:“怎地?不高兴?”

“殿下是想让奴婢去给房大人送东西。”她也没藏着掖着,一句话就将这个人的心思给挑破了。

公孙行止含笑着朝她招了招手,孟妤犹豫了片刻,但还是低垂着头走了过去站在他的面前。

他是坐在软榻上的,手中拿着本书时不时的翻阅着,在她走过来之后放下了手中的书亲密无间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豆芽真聪明。”

这件事情的确只能让她前去,在东宫公孙行止谁也不相信,而高栾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得死死的。

可她就不一样了,公孙行止也不是信任她,而是因为她表面上乃是大皇子的人,不会有人怀疑的,在还有就是她不得不听从这个家伙的吩咐。

孟妤嫌弃的退了一步,很不喜欢有人摸她的头,不悦的伸手将头发锊顺:“殿下能不叫奴婢豆芽吗?”

这名字听着让人饿得慌。

况且她也不叫这个名字,这个名字的主人早就不在人世了,没道理霸占人家的身体,还占着人家的名字的。

真很不人道。

手从她的头上收了回来,公孙行止慢悠悠的给她拿了一块点心,饶有兴致的问:“那唤你什么?”

“阿妤。”孟妤眼前一亮的接了过去,笑容很是甜。

阿妤?公孙行止抿唇。

这倒是个好名字,小胖丫还有学名啊!

他没说话,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里面满载着的情绪让人难以看穿,只微微瞥了她一眼。

在孟妤以为他没什么事情,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却突然毫无征兆的开口唤了一句:“阿妤。”

腿一下子僵硬在地板上了,像半融化的蘸糖死死的黏住了她的步伐。

孟妤整个人都有些飘飘欲仙的感觉,她这个名字不是没有人叫过,可从未有人叫得这么好听,含情脉脉的,带着无意识的缱绻,绕得人心乱如麻。

得亏她定力好,要不然的话怕是……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孟妤没好气的扭过头去:“殿下还是叫奴婢豆芽吧!”

突然觉得豆芽也没什么不好的,虽然寒碜了些许,可不至于这么的让人把持不住。

“本宫觉得阿妤甚好。”他似笑非笑的托着脑袋。

孟妤认栽似的摇摇头:“奴婢去给殿下准备午膳。”

真是个聪明的小胖丫,瞧着她远去的背影公孙行止笑得意味深长。

东宫向来无趣,难得有这么一个有趣的留在身边也没什么不好的。

她一走,高栾就走了进来:“殿下。”

他觉得自从这个苗豆芽住进来之后,殿下的话也多了,偶尔还会开玩笑了。

他跟着殿下十多年来,也很少见到殿下像如今这般的轻松过,笑得肆意,不虚情假意,虽然还是带着目的的,可至少没有从前的那般劳累了。

“高栾”他垂着头:“开始了。”

高栾抬起头来,窗外的雪顺着风吹了进来,带着清冷梅花香。

……

“云安郡主到。”

凤仪殿内,伴随着太监一声尖锐的声音,在座的众人都纷纷看向殿外。

只见风雪中出现一十六七岁的少女,莲步轻移的朝着他们走来。

这云安郡主一直都以美貌著称的,每每出现总是能够让人眼前一亮,惊艳四座。

今日是个好日子,只因为早朝的时候房大人突然说已经找到雪灾的办法了,皇上龙颜大悦,就前来皇后的此处了,刚好今日云安郡主前来,可谓是双喜临门了。

“臣女见过皇后娘娘,皇上,贵妃娘娘,各位皇子。”姜茗也楞了一下,完全没有想到在场的人这么多,可毕竟是见多识广的人,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大方得体的一一问好。

“起来吧!许久未见,云安都长成大姑娘了,越发的有你母亲当年的风采了。”皇帝摸了摸胡须,赞赏着。

“是啊!臣妾还和贵妃商讨着给云安寻一门好亲事呢!”皇后见状立刻顺着杆爬。

提到这个皇帝只是微微的蹙眉,笑容也减淡了几分。

他不是不知道云安很好,和自己的几个儿子都非常的匹配,但是绝对不能老大。

作为一个帝王,他要考虑的不仅仅是儿女的幸福,还有自己的江山社稷。

若是大皇子和昌平侯结为亲家,那他这个后宫和朝政怕就不得安宁了,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杯:“云安可有喜欢的人?”

他未曾想过呢!要制衡,还得两全其美,这可是个难题。

公孙则在一旁眉头轻轻的蹙起,满怀希冀的看向坐在他的对面的姜茗。

邵安城的人谁不知道云安郡主天下无双,容貌倾国倾城的?

那个男人不是以能够娶到云安郡主为妻而作为目标的,可云安那样的身份,势必要匹配这个世上最为尊贵的男子。

公孙则认为自己才是最配的上她的人,况且这都是整个邵安城默认的事实。

他公孙则除了没有太子的名头,那一样不是最强的?

听到这话的姜茗低垂着眉眼,看着乖巧又优雅,朝着皇帝道了声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云安听从父亲的安排。”

她的回答模棱两可的,没有给人准确的答案,却让人觉得这是小女儿家的娇羞,不敢言语。

“那云安觉得朕的几位儿子,谁能够让你青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