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三章：平静下的风波

今夜的欢愉就好像是偷来的一样，让人觉得犹如那突然间自头顶炸开的烟火一样。

屋檐下，垂挂在空中打着旋的灯笼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孟妤望着这璀璨的一幕眼底的笑意更加的明显了，等她再回过头的时候身侧的人却消失不见了。

四下无人，孟妤瞬间就慌乱了起来，提着裙摆在廊檐下开始四处的寻找了起来，“殿下！殿下……”

可回答她的只有耳畔不断响起的爆竹声，除此之外一个人影也见不到，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院子的四周瞬间绽放了无数的烟火，再回首，那人在灯火阑珊处，衣袂飘飘，身形朦朦胧胧的自烟火中走来。

她松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眼中含了些雾气。

她提着裙摆慌忙的奔向他的怀中，带着女子的娇气，“你吓死我了。”

“阿妤……”他抱住女子的细腰，笑得有些酸涩，“时间催促，本宫未曾学过如何讨女子欢心，也不懂怎地与人相处，可今夜是除夕……”

时间不多了，他想要把仅剩不多的时间都留些美好的回忆给她，伴随着她度过漫长的余生。

或许一年，五年，十年，她会忘了自己，会改嫁，会把这些美好消耗殆尽。

可此时此刻，她只是他公孙行止的妻。

是他自佛前求来的。

孟妤埋首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努力的让自己的心情平息下来，攒出笑容的抬起头来，借着漫天星火，一张精致的脸晦暗不明，她捧着他的脸，“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我会教殿下的，夫妻间本就该共进退的。”

他莞尔，“阿妤说得对，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可这世上那有什么来世？

不过是痴心的人对于未知的来世过于贪心的奢求罢了！

短暂的美好，始终没法忽视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今夜的烟火虽美，可始终也不过是转瞬即逝的罢了。

萧柏文是在丑时的时候才赶回青州城的，一身的风尘仆仆，本是想要去将晋阳的消息汇报给殿下的，可想了想又按捺住了，只好将事情给推迟到明日了。

倒是遇见了同样狼狈的邹忌，对方一脸的无奈，作揖道：“萧三公子回来了？”

“邹世子？”萧柏文凝眉，但还是回礼了，还不忘试探性的询问道：“殿下和太子妃近日来可好？”

“一切安好。”邹忌含笑着道。

萧柏文却眉头紧锁的点了点头，一切安好可未必是一件好事，这些日子他四处寻找打探，可始终无果，太子妃的解药也只能维持殿下三个月的性命，如今过去大半了，若是再无消息的话，殿下性命难保，到那时……

而今商洽大乱，殿下已经在拼尽全力的去挽回了，可时间太过于短暂了，怕也只是杯水车薪。

心中五味陈杂，萧柏文甩了甩盔甲的披风朝着邹忌轻轻颔首什么也没说的和他擦肩而过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邹忌不由得挑眉，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位萧三公子有什么话要说。

清苑这边，孟妤被人抱着坐在了窗柩上动弹不得，她好看的眉梢微微一皱，不明所以的望着面前的人，“怎么了？”

男人站在她的面前，双手扶住她的腰，缓缓上前，身子抵住了她，这个位置让她能够和男人保持着差不多的高度，却还是要扬起头来才能窥探男人眼中的情绪。

漆黑如墨的眸子中少了平日的清明，多了几分缱绻的情意，在烟花爆竹中，他俯身轻轻的含住女子微启的朱唇，细微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阿妤，新年安康！”

他气息凌乱的索取，循循善诱的道：“本宫给阿妤准备了如此礼物，阿妤是不是也该还礼？”

身前的女子身子软绵绵的靠在了他的身上，犹如溺水似的抓住了他的衣衫，被迫扬起头，水光潋滟的眸子中透露出几分难耐来，杏眼定定的看着他，不解的蹙起眉头，等待着男子的后续。

他笑像那悬挂在高山之上一直含苞待放的雪莲，矜贵又傲慢，恰如一阵和煦而过的风拂过，慢慢绽放，是这世间难得的好颜色，一张脸没在了烛火和烟火下，却棱角分明，剑眉入鬓，好看得不得了。

男人的目光落在了她平坦又纤细的腰肢上，眼神痴迷执拗，“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他顿了顿，贪婪的摩挲着她的唇瓣，声音犹如山间的清泉自心间流淌而过，“阿妤得还本宫一个孩子。”

孟妤幡然醒悟过来，她的印象中公孙行止一向是高高在上，不沾人间烟火的，可自从二人成婚之后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分明是衣冠楚楚的样子，可一旦到了床第之间之后就化身为狼，对于猎物纠缠不休，似有不死不休的样子。

“殿下……”她心悸的抓住了他的衣襟，试图和他讲道理，这人毫无节制，一旦开始她几乎是一整晚都不得安生了，“怀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总要有个过程的。

公孙行止莞尔，却未曾松开手，而是继续引诱，“所以得持续耕耘。”

他说得很有道理无法反驳，孟妤脑子聪明，面对疑难杂题尚且可以淡定自若的去分析，可一旦情迷心智了，总是容易被面前的人给蛊惑，甚至还会被他勾出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渴望。

他的眼睛就是最致命的武器，本还试图抵抗的，可不知怎么滴状况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这一副艳丽的画面勾勒在了纱窗上，那一声一声的烟花爆竹声淹没了拥吻的声音。

一年当中最是团圆的一夜，却也有人辗转难眠。

一整日下来，宫中的气氛热闹不起来，就连这个年夜饭也吃得人压抑不已，从前先皇的那些妃嫔更是一个个犹如惊弓之鸟一样，无儿无女的更是度日如年。

如今新皇登基，也就代表着他们这些人都会被淘汰的。

好在今夜公孙离并未提及旁的事情，喝了几杯酒便独自离去了，甚至将小金子他们都给撇下了，摇摇晃晃的来到了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