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妤红着眼浑身战栗的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可瞳孔中分明不满了畏惧的色彩。

“阿妤!”他傻了眼,惊慌失措的给她穿好衣裙,双手颤抖着抚摸着她的脸,一向矜贵的人神色慌张的望着她,“对不起,阿妤,对不起……”

他害怕的将人抱进怀中,不知所措的给她道歉,“阿妤,阿妤,别走。”

孟妤傻傻的任由他抱着,泪水从眼眶落下,却不曾觉得害怕,只是心中闷闷的。

里面的动静减小了之后,高栾和七叶这才放心的。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孟妤就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对于刚刚才所发生的一幕似乎并不在意一般,他渐渐的恢复了理智,察觉到怀中的人睡着了,迟缓的将人打横抱起上了床榻,本想转身去旁边的房间,可却被人死死的抓住。

她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委屈的揪着他的衣服,“怕……”

他喉咙滚动了一下,陪着她一块躺下,将人拉进怀中,双目黯淡无光,泪水没入了鬓发间,有些疯狂的呐呐道:“阿妤,我们成亲好不好?这样你就不会忘记我了,你为我守寡好不好?”

“就三年。”

怀里面的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呼吸平缓,可双手死死的揪着他的衣襟,像是怕他突然的逃离一样。

这个夜晚总算是有惊无险。

萧柏文和纪子瞻等了大半夜也没等到高栾来找他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众人都知晓殿下的身体越来越差劲了,总归都是要面对死亡的。

公孙行止一群人刚刚到达青州城,消息就已经传到了公孙离的耳朵里面,他此番亲自带着兵前来目的本就是为了将孟妤带回的,可得知她已经安然无恙的时候,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的。

“你的意思是她疯了?”公孙离眼神阴骘的扫向前来汇报的人。

来人低垂着头,只觉得额头密密麻麻的汗水落下来,神情紧绷,硬着头皮的道:“是……孟姑娘她……得了失心疯,谁也不记得了,此番正和公孙……逆贼在青州城的齐王府内。”

“疯了?”公孙离突然笑了起来,一掌把面前的桌子给劈成了两半,“他们怎么敢!晋阳怎么敢!”

“殿下……”小金子看着他这个样子有些心惊的道:“咱们还是先整顿整顿,一个月后要和公孙……公孙行止商讨要事的,到时候殿下再把孟姑娘夺回来也不迟。”

“小金子!”公孙离突然笑着走近他,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蛋,笑容森冷的问道:“你说有人动了本宫的人,本宫应该如何?”

“殿下乃是一国储君,自然是要讨些说法的。”

“不错!”他的回答公孙离很是满意,咬了咬牙道:“这个仇本宫非报不可,敢动本宫的人,那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小金子跟在他的身边这么多年,自然是清楚的了解他的,可依旧有些担心。

如今商洽的局势不稳,若是再和晋阳动手的话,恐怕会吃亏的。

但是瞧见殿下这么开心的样子也不忍心去告诉他这些残忍的真相。

因为孟妤的离开晋阳的情况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众人本以为公孙行止撤兵了一切就万事大吉了,只是他们低估了孟妤的重要性,也低估了他的手腕。

晋阳的国库遭到了抢劫,而军营的马匹更是一夜之间腹泻不止,引发了晋阳的动乱,他的阿妤不能白白受这些委屈的。

而他公孙行止,如今已经是天下皆知了,臭名昭著也罢,他也不在乎。

翌日一大早的高栾就送来了早膳,孟妤乖巧的坐在床榻上也不说话,面前的人神色无奈的看着她,满是宠溺的哄着她,“让人来给你梳洗好不好?”

他没伺候过人,也不懂女子的这些。

她不高兴的摇了摇头,扣着手指,眼巴巴的看着他,眼神中都是期许。

这样的阿妤他拒绝不了,无奈之下只能为她梳妆。

本该是指点江山的手,如今在女子的秀发上一来一回,木梳一下又一下的落下,动作轻柔深怕弄疼了女子。

铜镜里面的人倒映出来,道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的一对,乍一看像是一副难描的壁画。

片刻的功夫之后这才牵着人去用膳。

只是简简单单的梳了一个发型,好在他的领悟能力很强,所以瞧着也算顺眼。

“殿下……萧阁老在等着。”高栾没多久的功夫又出现了,表情有些犹豫的开口。

青州城这边还有不少的事情在等着殿下处理,去晋阳一趟已然耽搁了不少的时日。

公孙行止嗯了一声,“本宫知道了。”

高栾轻轻的点了点头退下了。

她听不懂他们之间的对话,只是怪怪的低着头吃饭,像只温顺的小白兔,一言不发。

“阿妤,”他唤她,她缓缓抬起头,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只听见男人好听的嗓音响起,“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

“嗯!”她点了点头。

她谁也不认识,可是这些人都在叫她阿妤,她就知道一叫阿妤就是在和她说话。

公孙行止温和的笑了笑,在她用完早膳之后就牵着人出房门了。

而七叶早早的就赶过来了,她担心孟妤,以至于昨夜也是辗转难眠的,如今瞧见人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

“殿下,”七叶抱着兔子欠了欠身,随后看向孟妤把兔子给她,“姑娘,奴婢帮你把兔子带来了。”

她眼前一亮,松开了他的手就去接兔子,看着兔子的表情倒是很认真,可似乎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样,转过身去望着身后的男人,迟疑了许久,依依不舍的把兔子送给了他,说话也是模模糊糊的,“兔子给你,不疼了。”

“不难受了。”

“为何送我?”公孙行止垂眸看着面前的兔子,眼尾被晕染得嫣红,“你只有一只,送我了就没有了。”

她顿时有些舍不得了,可始终眼巴巴的看着他,又不知道说些双目,会的词也就那么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