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孟妤的话让她的内心一直缺乏的那点空隙得到了满足,李梵樱忽然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少女消气了如同夏日盛开的花一般炙热,灼烈。

孟妤静静的看着李梵樱,正打算给自己倒一杯茶的时候,却突然听见面前的少女轻飘飘的来了一句。

“真是可惜!”

可惜什么呢?

她没说。

耀阳而灿烂的红衣扫过她的眉眼,少女负手而去,背影潇洒,嘴角的笑容还在滞留着。

孟妤不解其意,却也没有深究,而是盯着面前的茶杯出神了许久,最后恍然大悟一般的喃喃自语道:“确实可惜。”

质子府外,时祐在马车内等待着她出来,手里面优雅的捧着一本古书集,见到人出来随后放下了书籍,儒雅的笑着朝着她伸出手去。

李梵樱也没有矫情,大大方方的任由他把自己拉上去,随后理了理衣裙在窗扉边坐下。

“公主对这位公孙太子很感兴趣?”他笑着问道,还不忘给她倒了一杯驱寒的热茶。

李梵樱靠在窗扉的框上,笑着眯了眯眼,“他很不一样,若不是道不同,本公主倒是挺想和他结交的。”

只是如今,不管是父皇也好,襄王也罢。

这两个人都和他或多或少的有些纠葛,她还不至于傻到把自己的项上人头送过去。

“若是大局已定,公主会留她性命吗?”时祐轻笑着抬手把车帘子放下,让车夫赶路。

伴随着颠簸的马车,李梵樱促狭的看向他,“时祐,今日似乎也挺闲的,明月阁无事么?”

“你对这个公孙太子似乎也挺感兴趣的。”

少女的话一击直戳他的心窝。

然而时祐眼神却只是转瞬即逝的闪过一丝的意外,随后平静如水,直勾勾的盯着她,眼尾上挑,颇有些委屈的意味,“公主手下的美男子众多,这公孙太子又是人中龙凤,时祐心中自然是有些危机感的,这不就想着多个心眼罢了。”

李梵樱倏忽间笑了,突然毫无征兆的扑过去,直接将人按在了马车内。

时祐一惊,下意识的护住了她的腰肢,少女特有的香味扑面而来,扫过他的鼻息间。

他有些心乱的抓住了她的胳膊,“公主……”

“嘘!”李梵樱邪魅的勾了勾嘴角,饶有兴致的低下头打量他这张脸。

时祐的姿色那可是无可挑剔的,美而不妖,媚而不俗,不仅仅不会让人觉得娘,还给人一种像一朵盛开在夜色中,忽然坠落的玫瑰花一般,这般冰肌玉骨,着一袭红衫真是要了人的命。

“本公主既然不知道,时祐还会吃味啊!”她戏虐的手指抵在他的唇瓣上,眉眼弯弯,“怕什么呢?本公主又不是那种喜新厌旧之人,再好的美男子,都敌不过时祐在本公主心目中的位置的。”

时祐心跳加速了起来,须臾之后方才平静的,他盯着少女的容貌,风情万种的勾起一抹笑意,“那公主可莫要始乱终弃才行啊!”

李梵樱笑而不语的从他的身上翻身下去,又恢复了平日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仿佛刚刚才轻薄他的人,并非是她一样。

时祐的衣衫有些乱,而乱了的不仅仅是衣衫。

晋阳地处西北风,所以气温相对而言是比较的制衡的,秋天的气息尤其的浓重,院子里面的秋菊也开了不少。

晨起的雾气很重,李拓一大清早的便从襄王府赶来了,今日恰好休沐,再加上秋菊开得娇艳,今日是个赏菊的好天气,他便迫不及待的前来了。

孟妤近日过于清闲了,所以看的书也多了不少,还有一些是李拓差人送来的律法,所以她睡得比较晚,起得也比较晚。

“还未起身?”李拓被七叶拦住时有些诧异。

七叶点了点头,“还请王爷恕罪,公子这些日子看书比较晚,所以起得也比较的晚。”

李拓拧了拧眉,却出奇的没有感到生气,反而非常好脾气的道:“既然如此,那本王便在此处多等片刻。”

邹家的人死了,他心情愉悦,下一步便是公孙行止了,所以他迫不及待的就赶过来,这一份喜悦自然是要与喜欢的人一起分享的。

孟妤被七叶从被窝里面扯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是睡眼惺忪的,懒洋洋的打着哈欠,洗漱更衣之后这才清醒过来的。

一开门就瞧见了还站在廊檐下的李拓,背对着她,观赏着并没有什么景色的院子。

“襄王?”

李拓转过身来,一袭白衣胜雪,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和他平日在战场的气势完全是截然不同的。

他笑着看她,“今日可有要事?”

孟妤摇了摇头。

“今日的秋菊开得不错,不如一块去赏菊?”李拓轻点头。

“荣幸之至。”她莞尔,与人一块出了府邸。

七叶和凉月打算跟上的却被李拓给拦住了,他面不改色的朝着二人道:“你家公子跟着本王,不会有事。”

“可是……”二人面面相觑还是有些不放心。

孟妤这才出面道:“我很快回来。”

“公子路上小心。”七叶欠了欠身道。

随后她这才和李拓一块上了马车。

来晋阳许久了,还鲜少好好的看看异国风光,金城很大,阡陌交通,错综复杂。

“王爷今日怎地突然想到要赏菊了?”孟妤轻轻的推开了窗,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不由得问道。

李拓嘴角噙着笑意,眼底都是喜悦,“本王近日遇见了一件好事。”

“什么好事?”孟妤顺着道。

李拓意味深长的道:“不急,先赏花。”

孟妤轻轻颔首,也没再追根问底,而是转了个话题道:“听闻王爷最近倒是越发的如鱼得水了,少了太子,整个晋阳倒是没有人时王爷的对手了。”

他那个所谓的十一皇帝,李沧压根不足为患,不过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蠢材罢了。

据传言说,李殊不在之后,他和宇文延倒是走得挺近的,想必之下宇文延倒是有几分的本事。

最起码身上有着职务,而李沧顶天了就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皇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