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凉月和车夫耐着性子的等了大半个时辰里面的人这才走出来的。

孟妤是被时祐护送着下来的,走到明月阁门口的时候,一时间倒是惹来了不少人的目光,虽是夜晚,可今日毕竟是乞巧节,所以游玩的人群不少。

“太子殿下,好走。”时祐眉眼含笑这拱手作揖道。

孟妤侧目扫去,眉头微微蹙起,心中万般思绪涌了上来,却还是给压下去了,一言不发的走向凉月他们。

而时祐却没有很快的返回去,反倒是站在门口目送着对方的马车远去,夏季的风吹起他的衣角,眉眼间多了些耐人寻味的意思,一回头李梵樱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少女身子娇小,负手而立,倒是少了几分平日的调皮,如今反倒是成熟了不少。

“有点意思啊!”李梵樱抿了抿嘴角笑道。

时祐闻言,赞同的点了点头,态度谦和的道:“公主打算留着此人?”

“本公主只是有一种遇见知音的感觉。”李梵樱沉吟了一瞬,这才摸着下颚思索起来。

她作为一个女子太多的限制了,所作所为大多是为人所不耻的,为世俗所不容的。

可尽管如此,她偏要让世俗接纳她,偏要让世人刮目相看。

这般胆大妄为在别人看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可这个公孙行止,非但没有觉得她在异想天开,恰恰相反,眼中毫无轻蔑之色,甚至还带了几分的敬佩之色。

难道这天底下当真有男人觉得她所作所为皆是正确的不成?

她没再多说些上面,而是临走之前和时祐交代道:“此人暂且不动,没有本公主的命令不得对他出手。”

时祐自然是不敢违背她的命令的,所以恭送着人离去了。

心中却也对这个公孙太子多了几分的好奇来。

……

“公子,要不要去丞相府看看?”马车路过一个分拆路口的时候,车夫突然在外头低声询问道。

孟妤攥紧了手中的图纸,淡淡的道:“不必了,直接回质子府。”

今夜她已经足够引人注目的了,以防万一,还是不要去的为好。

车夫自然是不敢懈怠的,立刻就调转了马头朝着另外一边而去了。

而沈廓和江玉在入丞相府的时候二人打了一个照面,一言不发的就开始各自行动了起来。

沈廓倒是去过几次丞相府的,可毕竟是跟在自己父亲身边而去的,那个时候尚且年幼记忆不怎么深刻,只能凭借着记忆去寻她想要的东西,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何,可终究也算是不辱使命了。

今夜襄王殿下和楚韩州都无暇分身,所以拿到东西之后他就和江玉去了质子府。

二人耐心的等了一个多时辰,人总算是回来了。

瞧见她平安的从梵樱公主那里回来,沈廓这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笑着望向她,“还以为你得费些功夫。”

孟妤摇了摇头,转身让凉月把房门给关上了,而屋内一下子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今夜的动静算不上很大,宇文铎不在府邸,而是被晋文帝秘密召入宫内了,商洽给出的西坞江一事晋文帝还未曾想到一个合适的处理方案,而宇文铎已经不断的暗示过多回了,此番入宫想必是有了打算的。

孟妤自然是知道西坞江那里的秘密的,可毕竟只是一个传说而已,却能够让人如此冒险,那就代表着此事绝非是空穴来风的。

而她先前已经给殿下写过书信了,殿下在信中提起过西坞江的事情。

“这就是你要的东西?”沈廓从怀中掏出自宇文铎密室中得来的东西,他只取了三分之一,以免被对方察觉不对劲之处。

孟妤接了过去,端详了一番之后,眼前一亮,这才非常确定的点了点头,“是它,如此看来传言是真的,难怪宇文铎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占领西坞江。”

难怪晋文帝得到西坞江之后整个人都老实了不少,此处隐藏着的秘密足够叫人痴狂。

“此物当真有如此妙用?”沈廓半信半疑的蹙眉。

这世间当真有长生不老,死而复生的东西不成?

“没有。”孟妤非常肯定的否认了,眼中有着异样的光芒,“不管真假,宇文铎既然想要前往西坞江,那么就让他死在此处就好了。”

江玉闻言眉梢一挑,面具下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此事是殿下告诉姑娘的?”

知道这事的人可不多,而当初公孙长堰之所以谋朝篡位,也是因为不知从何处听了这么一个谣言,说什么先皇知道长生不老的秘密,所以这才痛下杀手的,可几十年过去了,他始终寻找无果,甚至连这个东西出现在何处都不知道。

而先皇却把这个事情当作是故事说给殿下听过的,此事乃是先皇年轻时路过西坞江发生的一件奇事,说是奇事乃是因为那个时候先皇和不少人亲眼目睹的,可最后那些人都莫名其妙死了,其中有一人乃是晋阳的一位喜欢游历四方的老者,回到晋阳之后,为了名利便将此事告知给了还是皇子的晋文帝,而恰巧那个时候宇文铎也在旁边,所以也知晓了此事。

可不过七日的功夫,那位老者居然就突发疾病惨死家中了,而此事也从此无疾而终了。

那个时候先皇回到邵安城之后,就和太上皇汇报,说是西坞江此处穷山恶水,而且还有着各种危险,这才下令把西坞江给封了,四周的居民也被遣送到其他地方去了。

那个时候晋阳国力弱,自然不敢,冒犯商洽的。

想来晋文帝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拿下商洽也是因着这个原因,如今旧事重提,可不是什么好事。

孟妤轻轻颔首,“在东宫的时候,殿下时常让我看一些书籍,西坞江的事情当作玩笑和我说起过,不过我那个时候只当做是故事,没怎么在意。”

“看来,宇文铎确实是去过的,只是一直名不正言不顺的,只敢偷偷摸摸前往,如今好不容易逮住机会,不费一兵一卒,自然是不想错过的。”

江玉面色凝重了起来。

沈廓则是怔愣了一会,“怪不得皇上一直对西坞江一事尤其的看重,三番两次的让襄王入宫,以往襄王打仗皇上都未曾这般上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