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也只是二人的猜测罢了,这镇远侯内突然多出来这么多的人,大家心照不宣。

萧柏文和纪子瞻没熟睡,始终留了一个心眼,不出意外半夜的时候确实有人前来了,却只是在屋外徘徊了一阵便离开了。

等到人离开之后,二人这才收了剑。

一夜未眠,一群人暗自交锋着。

翌日一大早的骤雨初歇,窗杦下的海棠花落了一地,七零八落的掉在地上,卷入泥土中。

孟妤是被人给吵醒的,她初来驾到,镇远侯还未曾见过她。

所以今日就迫不及待的想给她接风洗尘了,孟妤心中有些担忧。

正郁闷的时候房门被人推开了,清一色的丫鬟个个长得水灵灵的,齐刷刷的站在屏风外,“奴婢前来伺候公子起身。”

“不必了,我不喜欢这么多人,我自己来就行。”孟妤起身拽过旁边的衣衫麻溜的穿上,从床榻上下来已然是风度翩翩的一个公子哥了,除了秀发未挽以外,倒也没有别的了。

丫鬟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侯爷可是千叮铃万嘱咐的,她们得把这位公子给伺候好了。

孟妤打量着众人,眯了眯眼,“我不大舒服,能否麻烦你们先出去,我自己来就行。”

她还不敢确定镇远侯会不会认出她来,所以得多加小心才是。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其中一个姑娘壮着胆子的盈盈一笑道:“公子,可是对我们有何不满的?”

“没有,只是我不喜别人触碰罢了,”孟妤干脆横眉冷对的扫了她们一眼,“出去。”

她骤然冷下来的语气让众人心生胆之意,不得不规规矩矩的退下。

李拓他们未曾出现,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孟妤心中越发的不安。

今夜的宴席怕是鸿门宴了。

就在她将头发挽好的时候,窗户赫然出现了一个身影,吓得她魂飞魄散的站了起来。

直到看清楚来人。

萧柏文拍了拍衣衫,衣衫上染了雨露,穿着一袭黑色的锦衣,还戴着块黑布,青天白日的跟要去打劫似的。

“萧三公子?”孟妤喜出望外的走了过去,顺手将窗户给关了。

萧柏文点了点头,紧张得看了看外头,拽着她到了旁边道:“你可知镇远侯五年前见过太子的,你若是出现了,必然会露出马脚的,所以殿下让我来告诉你,今夜的鸿门宴,你不能去,不管想什么办法,能拖住就拖住,你不能在镇远侯和李拓他们面前同时出现。”

这是昨夜江玉飞檐走壁的前来告诉他们的。

孟妤拧眉,“拒绝不了,夏邑蛟本就想搭上殿下这条线的,我没法拒绝。”

“谁说拒绝不了的。”萧柏文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嘴角,低声和她交代了几句。

孟妤唰的一下抬起头来,紧张得拽住了他的衣袖,“不,不行,我,我现在还不能见殿下。”

“你们昨日不是见过了吗?”萧柏文古怪的打量她,这才注意到这张脸和殿下确实是一模一样。

孟妤哭丧着脸浑身写满了抗拒,“我……我可以不出面,但是,我……我现在不能见殿下,我…”

她如今这个样子怎么见?

没有穿着最好看的衣物,也没有化妆容,更加是憔悴不堪,这个样子怎么去见他?

萧柏文被她这副样子给逗笑了,“孟姑娘,你这是个什么意思?”

“我……晚些时候,萧三公子让江前辈来的时候,能否给我带上一套女装?”孟妤为难的道。

萧柏文恍然大悟,收敛了揶揄的笑,点了点头,“可以,你先把襄王那群人对付了,剩下的交给我就行。”

孟妤这才松了一口气的。

萧柏文离开之后,她就出了房门,想来那三人应该是去寻镇远侯去了,而她则是随便的逮住了一个人询问了一些。

离开的萧柏文气喘吁吁的回了离此处相隔了一刻钟时间的院子,避开了所有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纪子瞻的面前,麻溜的脱掉了衣衫,又恢复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握着手中的折扇道:“我得出去一趟,纪公子可要一块?”

纪子瞻深深地看向他微微拧眉,“殿下不是让我们在此等着的嘛?”

“刚刚打听了一个消息,今夜镇远侯大办宴席,席间必然会有不少的各级舞姬,孟姑娘拜托我给她买一身女装。”

后面的话不用说纪子瞻也明白了。

常言道:女为悦己者容。

孟姑娘这是要打扮打扮才好去见殿下啊!

二人收拾了一下,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候府的人自然是不敢阻拦的。

只是走到一处游廊下的时候和另外三人打了个照面,面面相觑几人的面色皆是千变万化。

而给李拓他们带路的管家则是游刃有余的介绍道:“这二位乃是我们侯爷的贵客,两位公子,这三位乃是我们侯爷的远房亲戚。”

萧柏文悠哉悠哉的摇晃着手中的扇子,眯了眯眼戏谑道:“是吗!你们侯爷亲戚可真不少啊!三位有礼了,在下萧慎。”

萧柏文乃是他的字,萧慎才是他的名,他的字知道的人不少,名却鲜少有人知晓人。

纪子瞻亦是拱手道:“纪晏。”

三人自是也不好摆脸色的,纷纷自报家门,然而皆是假名。

点了点头便拂袖而去了。

走两步之后,李拓暮然回首望着那二人的身影若有所思,“他们都是冀州而来的?”

管家点了点头低声道:“是从冀州而来的,只是那边传来的消息是四个人,如今只有两个人,想来是未曾出现,这其中怕是有诈。”

“这二人非同一般。”李拓拧眉道。

管家颔首道:“是啊!侯爷也觉得奇怪,这二人皆是不凡之辈,怎地会和屈家勾搭上的。”

“王爷,要不要去试探一番?”旁边的沈廓询问道。

李拓摇摇头,“不必,今夜且看看再做打算,先回去吧!太子也该等急了。”

走出了候府之后,纪子瞻赞叹道:“不愧是晋阳的战神,确实气度不凡,只是可惜了,成为他人手中的一把利刃了而已。”

正所谓将军百战死,这李拓功高盖主,怕也是命不久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