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犹豫不决的站在门口有些为难,“这……”

“怎么……一个小小的侍郎罢了,本宫还非见不可了?”孟妤似笑非笑的看向门口幽幽的开口。

骇人的气势很有压迫感,士兵不敢逗留,拱了拱手一溜烟的就不见了。

人一走沈廓却坐不住了,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担忧的看向她,“太子究竟想如何?”

“当然是帮你断绝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了,沈大人若是不愿意的话,现在就可以走出去,然后朝着你的父亲认个错,你照样是沈家的儿子,一个上不得台面,不被自己父亲承认,甚至在沈家过着低人一等的日子,你的战功,你的荣耀,永远和沈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刻在沈家的族谱当中,而你,却没有如何的存在感,你只是一个工具而已,做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任人宰割,被人主宰。”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个生而不养的王八蛋了,还拿着父亲的身份来压迫人,逼迫着人敬孝道。

这样的人,要么你逼他狠,要么你就永远的消失不见。

如若不然的话他就会像是一个狗皮膏药一般的粘着你,让你招惹了一身的骚。

沈廓静默了下来,下颚紧绷,面容铁青,死死的攥紧了拳头,似是在回忆着从前的屈辱一般。

而与此同时的质子府外堂内,士兵把话带来之后,沈从良的表情并不是很好,脸色幽青的望向他,“你的意思是,他让本官等着?”

“太子是这么说的。”士兵战战兢兢的如实汇报。

“放肆,不过是一个区区的质子罢了,居然这么大的架子,本官前来找自己的儿子,难道还需要经过他的允许不成?”沈从良勃然动怒,一掌劈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刹那间四四方方的一张桌子就这么断成了两半,上面的茶杯和茶壶也随着掉下来。

士兵大气也不敢出的低下头去,这事情可不是他能够参和进去的。

沈从良努力的压制住内心深处的怒火,暗暗的咬了咬牙,“你去告诉他,本官在此恭候太子大驾。”

士兵忙不递的就离开了。

而后院内的孟妤和沈廓这才慢条斯理的用完了饭菜,刚好七叶也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而来,手里面握着厚厚的一沓卷宗递给她,“公子,都在这里了。”

孟妤满意的点了点头,朝着沈廓发出邀请,“沈大人,走吧!”

沈廓起身,披了一件披风挡住了身上的伤口,二人并肩前行的朝着前厅而去了。

一刻钟的功夫过去了,沈从良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却又不敢放肆,只好在里面来回踱步,旁边的小厮也不敢吭声,老爷面对三公子的事情总是容易暴怒的,旁人可不敢劝说。

这上午才毒打了一顿,此番怕是又逃不过一顿了。

这般想着,小厮不免生出了几分的怜悯之心来。

“秋山,你去看看。”沈从良等得不耐烦了,朝着旁边的小厮呵斥道。

秋山闻言点了点头,作势就打算前去问问的时候,一个身影就出现在了门边,来人玉树临风,气宇不凡,眉眼弯弯,负手而立,似笑非笑的揶揄道:“沈大人好大的火气啊!”

沈从良转过身去,就瞧见了自己的逆子和孟妤一起出现了,脸当即就黑了下来,不情不愿的朝着她拱了拱手道:“太子殿下,本官前来接回自己的儿子,有何不可?”

“儿子?”孟妤闻言像是觉得好笑一般的大摇大摆的走向旁边坐下,翘着二郎腿,托着腮,将手中的一沓卷宗放下,目光落在了地面上碎掉的杯子和毁了的桌子,不由得勾了勾嘴角,慢条斯理的道:“本宫听闻沈大人就两个儿子,一个名唤沈煜,一个名唤沈麟,可本宫这里可没有这两个人啊!”

“逆子!”沈从良望向站在他不远处的沈廓高声道;“还不跪下?”

沈廓攥紧了拳头,目光幽深,不解的望向他,“敢问沈大人,谁是你儿子?沈大人不是一向对外宣称,家中只有两个儿子的么?沈廓不才,高攀不起。”

沈从良怒从中来,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一根鞭子作势就甩了过去,孟妤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手掌心火辣辣的疼,她咬了咬牙,目光不善的瞪着沈从良,“沈大人可别太过分了,这里可不是你沈家,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人,天子脚下你还有没有王法?”

“本官教训自己的儿子与太子何干?”沈从良怒了,怒目圆睁的呵斥出声。

孟妤不肯放手,目光死死的盯着他,“沈大人要想打沈廓,那么久先踏过本宫的尸体再说,如若不然,质子府还轮不到你来放肆,饶是本宫一个质子,也能让你付出惨状的代价,到时候两国交战,沈大人担待得起么?”

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句句都是直击要害的。

沈从良明显被唬住了,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而沈廓则是眼神复杂的看向她,从小到大他没少被打,可是从未有人站出来为他说过一句话,也就是襄王为他解围过几次,除此之外,大部分他被毒打都是一群人旁观的。

孟妤的手掌在滴着鲜血,死死的握紧了缰绳。

沈从良不得不松手,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本官就不在此逗留了,这就带着逆子离开。”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身后的沈廓站了出来,态度一改常态的冷漠,望向沈从良的眼神中没有一丝丝的感**彩,不卑不亢的道:“沈大人这话言重了,在下和沈大人并无关系。”

言罢他抽出腰间的匕首,当着他的面割下了一缕头发,面无表情的丢在他的面前,“从今日开始,沈廓改名徐彦随母姓,沈家和我再无瓜葛。”

“放肆,”沈从良瞪大了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你想大逆不道,忤逆不孝么?”

父慈子孝,父不慈,何来孝?”孟妤冷笑一声,斜睨了他一眼,朝着他走了过去,“沈大人可从为关心过沈公子,不对……应该是徐公子了,如今倒是知道摆父亲的架子了,沈家从他身上挖取了不少的名声和钱财,若不是他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沈大人觉得就你那两个废物儿子,能撑得起沈家么?一个好赌成性,一个好色成瘾,而沈大人却始终对他不待见,刻薄,毒打,如今一口一口逆子,这是做父亲该说的话么?”

“虎毒不食子,沈大人却是让人刮目相看啊!恨不得将徐彦给剥皮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