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公孙行止拒绝之后,屈玲玲心中窝火,又被人嘲笑,难免心中不悦,寻到了自己的父亲。

屈陵城看着她,眉头紧锁,负手而立,沉声道:“别说是你,就连为父也对其一无所知,太子心思缜密,为父也不敢妄加揣测。”

“可是父亲,难道咱们屈家就这么掏心掏肺的帮他别无所求嘛?”屈玲玲不甘心的追问,“若是女儿可以和他喜结良缘,咱们屈家地位也会随着水涨船高的,事情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父亲难道就不想有所作为嘛?”

屈陵城拧着眉梢,望向自己的这个女儿,屈玲玲是他最为疼爱和看重的女儿了,若是可以嫁给公孙行止的话,倒也不失为一件坏事,更何况他屈家本就该是德高望重的,若不是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情,太后疯癫了,如今绍安城的世家必然有他们一席之地的。

公孙行止造反,商洽大乱,若是他成功了,那么他屈家就是一代忠臣了,女儿再入宫,那么曾经的辉煌不也是回来了吗?

他本想让子女安安稳稳度过一生的,但是如今看来怕是不行了,他儿子也被送去军营了,既然如此还不如为屈家博一博。

打定主意之后,屈陵城朝着女儿走过去,郑重其事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中都是赞许,“玲玲长大了,若是你能够拿下太子,为父自然是全力帮助你的。”

屈玲玲闻言喜出望外,高兴得扑进他的怀中撒娇,“女儿就知道,爹爹最疼女儿了。”

然而父女俩的对话都被外头的一抹浅绿色的身影给听了去,对方悄无声息的慢悠悠的退下,那俏丽的脸上瞬间乌云密布,阴鸷骇人。

一直走到一处拐角处之后,手中的托盘直接愤怒的砸在了鹅卵石上,激起了一阵水花来。

准备了几日之后,一群人就准备朝着并州出发了,公孙行止高坐在马背上,戴着银色的面具,腰间挂着个荷包,一半绣的歪歪扭扭的,一半绣的端端正正,看着属实别扭。

旁的男子都是挂着铭佩,又或是玉佩,再不济也会挂个禁步,男子挂荷包这倒是头一次见,让人忍不住的多看了两眼。

屈家的人有些始料未及,尤其是屈玲玲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就这么离开了,她都好没有想好对策。

一群人相送,以至于场面有些壮观,然而公孙行止是不喜的,下颚紧绷,神情不悦,沉默不语。

“公子一路小心。”

他的身份不能泄露,所以基本上这些人都是唤他公子的。

公孙行止点了点头,“有劳诸位了。”

众人拱了拱手,目送着几人策马扬鞭的离开了。

而夏侯淳则是被关在了屈家,公孙行止没那么蠢将人带着离开。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并州的方向而去,而此处就交给了萧阁老和纪老将军他们。

这边的消息也已经写信给了晋阳的江玉。

江玉负责孟妤和冀州的往来,虽说飞鸽传书方便一些,可是身在晋阳,若是被发现了端倪就不妥了。

于是乎就放弃了飞鸽传书的这个法子。

孟妤是在时隔半月之后才收到来信的,彼时他们也已经到达了冀州,而远在商洽的公孙离也已经和姜茗完婚了。

所有人机关算尽,从未想到最终鼎鼎有名的云安郡主居然嫁给了默默无闻的五皇子。

孟妤瞧着一封封的书信百感交集,他叫了她一声阿姐,她也为其备了一份礼物,全当是祝贺吧!

“从未想过云安郡主居然最后会嫁给五皇子。”七叶端着托盘上沏好的茶跪下,一边端上去,一边感叹道。

孟妤默默的收好这些书信放在了旁边,却不觉得奇怪,“他一向聪明,大皇子本就德不配位,而公孙胜太过于急于求成了,一门心思都将矛头对准了公孙则,他以为公孙则死了,自己就能够独揽大权了,却从未想过其他人。”

凉月赞同的点了点头,“我们当初跟随六王爷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六王爷病入膏肓,没有什么威胁的,可谁想到皇上居然会偏宠六王爷呢!”

这就是传说中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

怕是公孙长堰自己也猜不到,看着无害的儿子,才是最有心机的。

公孙胜玩不过公孙离,公孙则亦是如此的,如今的公孙瑾年纪还小,他压根没有放在心上,就这么坐以待毙的看着公孙长堰对公孙瑾好。

这些人都没有他狠,换句话说,如今的商洽已然落在了他的手中,他想杀谁,想毁掉谁,那都是轻而易举的。

“公子似乎对五皇子有些不一样。”七叶观察着她的表情嘀咕道。

孟妤坦诚的点了点头,“第一次见他,他笑得很灿烂,意气风发,少年心性。”

跟个太阳似的。

二人对视一眼沉默不语,毕竟她们对于孟妤在东宫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

就在三人说话间,外头廊下出现了一个身影,孟妤寻声看去,就瞧见了沈廓。

后者站在外头也不肯进来,他眼神闪躲,似是在犹豫些什么。

孟妤施施然起身,“沈大人,有何贵干?”

沈廓不说话,只是低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想了想快步走了出去,因为对方背着光,所以看不清他的表情,走近一看,雾蒙蒙的天气,灰暗的光线,他一袭锦衣上隐隐渗出鲜血来,眼神有些自卑。

也是,他不过是一个私生子罢了。

“七叶,凉月,去被些热水,再让大夫过来一趟,一会和他们打一声招呼,就说本宫今日不见客,若是楚韩州来了,就说本宫休息了。”孟妤想也不想的就对着二人吩咐。

二人了然的点了点头。

她将人带了进去,不觉得惊讶,很是淡定的让人坐下。

沈廓向着襄王,沈家向着太子,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听风就是雨的,自然是饶不了他的。

这一顿毒打是早晚的事情。

沈家,沈从良,他的亲生父亲。

沈廓上面还有两个兄长,下面有一个弟弟,还有好几个姐姐妹妹。

但是那些人都是有身份的,唯独他不过是下人所生的私生子罢了,地位卑微,不受待见,生活在无间地狱,犹如下人走狗一般不被重视。

也就后来遇见了李拓,这才建功立业的。

沈廓沉默的望向她,解释道:“在下没什么地方可去,只好叨扰太子了。”

孟妤给他倒了一杯热茶,笑了笑,“热烈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