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时间众人唏嘘了,而李拓很是平淡的接过士兵手中的另外两只弓箭,来了一个双箭齐发,“咻咻”的两声,那弓箭如同穿云箭一般直奔靶子的中心,众人屏住呼吸,却忽的来了一阵寒风将那弓箭吹得歪了几分,另外一只未曾正中靶心。

士兵战战兢兢的将结果公布开来,众人大惊失色。

孟妤不慌不满的看着手中的两只飞镖,众目睽睽之下另外一枚也飞了出去,依旧是靶心,而正当她打算把另外一枚也一鼓作气的飞出去的时候。

手抬起却被一件不明物体给砸中了,手腕被划过,一瞬间鲜血直流,滴滴答答的落在了白色的雪地里面,旁人却没有注意到。

她眼神一冷,目光欲裂的看向人群中阴森森的某人,狠狠的咬了咬牙,忍着巨疼将手中的最后一枚飞镖飞了出去,出人意料的正中靶心。

伴随着士兵公布结果之后,众人大惊失色,不敢相信他们的沾身居然输了。

李拓眉头轻蹙颇为震惊的看向她,而彼时孟妤右手颤抖着落下,鲜血从衣袖间滴滴答答的落下,她咬着苍白的嘴唇望向李拓,“本宫赢了,王爷放人。”

李拓:“……”

楚韩州咬了咬牙,狠狠的捏紧了拳头,他出手就是怕这人赢了去,但是没想到还是让她赢了。

七叶很快就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立刻冲了过去,担忧的抓起她的手,“公子你……”

孟妤摇了摇头,没再继续和李拓对持,而是朝着左边的那些妇孺们朗声道:“你们自由了,可以回家了。”

“将军!”楚韩州第一个站了出来反对,“他们……”

李拓抬手阻止了他,也注意到了孟妤受伤的手,神情不悦的看向楚韩州,“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让她们离开。”

“韩州,你随本王前来。”说完也不顾其他,大步流星的就朝着营帐而去了。

而他的这一个举动倒是让孟妤高看了几眼,不骄不躁,赢得起输得起,也难怪能够在不受宠的情况之下杀出一番天地来。

孟妤走到那群妇孺的面前,手上还在滴着血,也不知楚韩州用的是什么东西,又细微,又准确。

她站在众人的面前,忍者巨疼给她们解开了绳索,一边低声道:“回去之后,好好的活下去,我知道活着很难,但是希望你们坚持下去,终有一日会有人让你们过上安稳的生活,我不知道这个人会是谁,但是我希望你们都好好的活着,只有活下去才能看到希望。”

这些人都是商洽的百姓,刚刚才的那些对话她们也都是听进去了的,此番一个个感激涕零的看向她,扑的一声跪在了雪地里面。

“您是太子殿下,商洽的太子殿下。“

不知为何,她顷刻间热泪盈眶,望着这些人,心中五味杂陈,冷冰冰的雪花砸在她的身上,忽然明白了,那个人作为太子时的无能为力,和身上的担子多么的沉重。

“太子哥哥!”

将众人送到安全区的时候,一个小姑娘突然叫住了她。

孟妤脚步一顿,和蔼的看向她。

小姑娘笑盈盈的喊道:“你要好好的,平平安安的,娘亲说,你是一个很好的太子。”

她展颜一笑,狠狠的点了点头,目送着众人的身影渐渐的在风雪中化作了一个白色的圈点,这才颤抖着手腕回了营帐。

七叶嗔怪的给她包扎伤口,“公子应该多以自己的安全考虑才是,您这么做,难免会惹得晋阳的人所不满的。

孟妤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咬牙,手还是在发抖,没法控制住的发抖。

听见七叶的这一番话,她低声道:“七叶,她们都是商洽的百姓,于情于理,出于人道主义,我不能不救,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被毁。”

更何况她如今是商洽的太子,在其位谋其职。

比试结束,不少人都唏嘘不已。

而楚韩州则是被杖责三十了。

“这个太子很是不一样。”沈廓忍不住的提醒道:“王爷要多加小心才是。”

这人有些不好对付。

李拓不以为然的坐在了案桌前,“是有些不一样,不似传闻中的那般无能,这这作风倒是当得起太子之名。”

若是那日她见死不救的话,李拓反而会对其鄙夷不屑。

作为一个储君眼睁睁的瞧着自己的子民陷入危险当中不闻不问,这可不是一个太子该做的。

楚韩州的做法固然不对,却也让他见识到了这个太子的风骨。

“只是可惜,没能从他手上拿到那些秘方。”李拓忧愁道。

沈廓也点了点头,这确实是失去了一个机会。

正当二人犯愁的时候,一个士兵急急忙忙的掀开了帘子,哈着雾气拱手道:“启禀将军,商洽的太子说,今日侥幸赢了王爷实属运气,和王爷定下赌约不过是戏言罢了,他说的那些等到了晋阳之后都会将法子给王爷的。”

“他真这么说?”李拓有些惊讶。

士兵狠狠的点了点头,“太子亲口说的,他还说:前提是得和王爷约法三章,王爷若是答应了,再说。”

沈廓冷笑,“王爷,你这是被这太子给摆了一道啊!”

李拓勾了勾嘴角,原先不觉得,如今这一番话,可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诱他比赛是假,后面的这些才是真的。

好个公孙行止,好深的算计,倒是他小瞧了,难怪能够让楚韩州都暴跳如雷的。

孟妤给出的条件是很丰厚的,但是她也不傻,知道什么叫做欲擒故纵,放长线钓大鱼,她要的,除了救人,便是让晋阳退兵离开。

没过多久,这个消息便传到了邵安城,乃至冀州。

文武百官漠然,万万没想到这太子非但没有被人刁难,居然还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实在是出人意料。

有人欢喜有人忧,除了冀州的这一群人没有人知道,那个所谓的太子早已经被人替换了。

公孙行止望着面前的风雪,手中捏着红梅,站在雪地中久久没有开口,静默了许久之后,茫然的问道:“阿栾,你说本宫诵经念佛十多年,是不是因为佛觉得本宫凄苦,特意的将阿妤送来的。”

原来我佛慈悲是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