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突如其来,房云翼脸上的笑容微微敛了几分,一瞬间不作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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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冀州的路上风平浪静的,纪子瞻也成功的将其弟妹和母亲给接到了,这一路上带着的都是他的亲眷。

纪家虽对于朝局鲜少涉及,然而父亲也是名声赫赫的将军。

前方传来的消息让众多人愤愤不平,自是要誓死跟随的。

冰凉的雨中,队伍在一处林中停了下来,调整修顿。

纪子瞻忽然走到人群中去,望着这一群人,厉声道:“我有一事瞒着诸位。”

众人齐刷刷的看了过去,只瞧见那凉雨中的男人意气风发,鲜衣怒马,手中握着一柄长剑,面容清秀,却带着那与生俱来的将军气魄。

“此番前往冀州,并非是为了救父亲,父亲并未出事,我纪家受到先皇的照拂,得此殊荣,此番昏君无能,朝局混乱,边关垂危,纪家作为护国将军,自是不能看着国破家亡的。”

“此番前往冀州乃是太子殿下之命,为求和父亲汇合,拿下冀州,支援边关,改朝换代。”

他的声音慷慨激昂,掷地有声,让在场的人都诧异不已。

尤其是马车内的纪夫人,更是瞪大了双眼,捂着嘴险些哭出来,激动的看向木栀。

木栀安慰着她。

此事她早就听孟妤说了。

“纪家所做之事虽大逆不道,可从未有过任何的私心,诸位若是想离开,我绝不住拦,我会让人给诸位一笔前钱财,诸位回家便是,只是此事万不可对他人提起。”

“从今以后,世上再无护国大将军,也无纪家,若事成,便名垂千古,若败,这名声虚名也无所畏惧。”

淅沥的雨噼里啪啦的随着寒风吹打着,斜斜的飞来,如同一把把短小的利剑从脸上刮过。

众人皆是漠然了片刻,须臾之后,那混着雨水的泥地里面,一个个皆是双手抱拳,单膝跪下,异口同声的道:“愿随公子刀山火海,在所不惜。”

那整齐划一的声音让人亢奋,纪子瞻喜出望外的笑了笑,雨水混着他硬朗的面容划落。

这激动人心的声音,经久不衰,一直回荡着,让人看了都想给其跪下,心甘情愿的为那站在寒雨中的男人瞻前马后。

木栀透过帘子,小鹿般的眼中都是敬佩和仰慕之意,这是她的英雄啊!

纪子瞻回首,温柔的看向她,悄无声息的笑了笑,侠骨柔情不过如此,只是此行凶多吉少。

这北风啊!也不知会吹成什么样子。

自孟妤的那一番话之后,房云翼整个人都不好了。

婚事?

他还未曾想过此事,却觉得那人惊鸿一瞥,早已经落在了心上。

芳心园的梅苑内,孟妤无趣的坐在那窗柩边,望着那一株被打得稀落的红梅发呆。

自从太子殿下不让她插手那些事情之后,她更多的时间都是在画画。

公孙行止的画工很好,尤其是画眉。

她临摹着倒也有了七八分的样子。

近日来城内倒是安安静静的,眼瞅着天色暗沉,孟妤突然想起七叶和凉月。

这二人……

“表小姐。”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房门被人推开来了,是一个小丫头,她没见过,恭恭敬敬的站在门边道:“外头有人求见。”

“见我?”孟妤有些古怪的拧眉,“谁?”

“萧公子。”那小丫头低眉顺眼的道。

孟妤微微一愣,“带他过来吧!”

小丫头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孟妤起身沏了一壶茶,又在哪四四方方的小桌子上摆放了一些糕点。

没多大一会的功夫,萧柏文就睡着那丫头过来了。

一袭朱红色的衣衫,腰系白玉,面容放荡不羁,嘴角噙着笑,得体的拱了拱手,“孟小姐。”

孟妤含笑着屈膝回礼,对着旁边的丫鬟道:“你先下去吧!”

那丫鬟没做停留,乖巧的离开了。

孟妤招呼他坐下,从容的给他倒了一杯茶,“萧三公子有事?”

萧柏文面容一僵,有些哭笑不得,潇洒的打开了折扇,“难道在下就不能是来找姑娘吟诗作对,谈论风月的?”

这话有些轻浮了,若是旁的女子,只怕早就面红耳赤的躲开了。

然而孟妤并不是,她抿了一口茶叶,淡定的抬起头来,“听闻萧三公子红颜知己颇多,如今倒是空出来,来此处和我闲聊了。”

红颜知己?

这话倒不假。

萧柏文笑了笑,饶有兴致的打量她,“姑娘对在下了解颇多?”

“三公子是个很好的军师,喜欢诗词歌赋,也喜欢研读兵书,可以为殿下分忧。”孟妤漫不经心的道。

言外之意就是,你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而已。

要不然谁搭理你。

萧柏文扯了扯嘴角,这人还真是……一个姑娘家家的,就不能温柔似水一点嘛?偏生这么带刺,及时的岔开话题,“不问问在下为何前来?”

孟妤摇摇头,这个是真不知道。

萧柏文长叹一声,懒洋洋的盘着腿,双手撑在地面,斜了她一眼道:“我那老父亲瞧姑娘聪明伶俐的,刚好我萧家就三个儿子,我父亲一直想要一个闺女,所以特意让在下前来,问问姑娘可愿认他做义父?”

说白了,就是想白捡一个女儿。

孟妤微微一愣,有些没想到。

“等这雨过去之后,萧家也要准备销声匿迹了,父亲有些着急,所以才让在下前来的。”萧柏文解释道。

就在他满怀期待,自信满满的时候,孟妤毫不犹豫的摇摇头拒绝了,“我不愿意。”

萧柏文瞪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脸色都不自然了,“为何?莫非是……”

“萧阁老位高权重,孟妤不过是一介女流,上不得台面,也配不上萧家,承蒙萧阁老厚爱,只是孟妤没什么牵挂的人,也不想有太多牵挂的人,”她坦坦荡荡的望着他,直言不讳,“我只想牵挂殿下一个人,没有心思分给旁人。”

一旦和其他人牵扯上感情纠葛,很多事情她就没有办法公事公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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