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云翼都糊涂了,却总觉得她有着化险为夷,牛转乾坤的本事,便也就没有多问。

烟雨连绵不绝,他微微侧目,身侧之人如同那含苞待放的红梅,隐忍着一年的艰辛,最后傲然绽放,悄无声息,却惊艳了世人。

闲来也无趣,他事务繁多,孟妤没再继续叨扰,告了别便朝着自己的院子回去了,那裙裾扫过门边紧紧的消失不见。

房云翼站在原地驻足了许久,这才转身进了书房,心情有些浮躁,只能靠着那密密麻麻的卷宗来麻痹自己。

他居然……惦记上了太子殿下的女人。

还真是……罪大恶极啊!

这雨下得湍急,当她回到房间的时候便官了门打算睡个午觉,却在关窗的刹那瞥见一个身影偷偷摸摸的从屋檐下掠过。

孟妤微微蹙眉,思前想后还是提着裙摆追了上去。

辛竹一路猫着腰鬼鬼祟祟的穿梭在回廊下,左顾右盼的看着四面八方,手里面拿着一包密封的东西。

看清楚她的脸的时候孟妤毫不犹豫的就追了上去,一路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直到走到房府的后门时。

只看见辛竹撑着把油纸伞和一人鬼鬼祟祟的商讨着什么。

辛竹望着面前的男子心情紧张又复杂,“公子放心药我已经下了,用不了一刻钟的功夫,小姐就会晕过去的,到那时奴婢再带着你前去。”

此人正是李尚书的公子——李覃。

生得倒是白白净净的,可就是及其的油腻和猥琐,五五分的身材,怎么看都觉得别扭极了,闻言得意洋洋的笑了笑,“此事若是办妥了,本公子少不了你的好处,到时候会给你不少的钱财的。”

辛竹心满意足的笑了笑,不由得辛竹得意起来。

她本来就是为了表小姐好,可是对方居然不领情,居然还赶她走,既然如此那她就不用客气了。

思及此处,辛竹的心思越发的歹毒起来了。

而这一幕全都落在了孟妤的眼中,虽然距离隔得远听不见对方说些什么,可她也不傻。

当辛竹返回时,她随意的推开了身边的房门躲了进去,隔着一扇门目睹着辛竹离开这才出去的。

与此同时那李谭已经消失不见了。

“孟妤。”就在她走神的时候,高栾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唤了一声。

孟妤转身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高栾会出现在这里,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高大哥,你怎么在这儿?殿下也来了吗?”

“殿下没来,只是让我来给你送些东西,刚刚才我都听见了,那丫鬟要害你。”高栾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她,是一个食盒。

孟妤接了过去,微微颦眉,“那个男的,高大哥可认识?”

“李尚书之子,李覃,”高栾环抱着双臂,手里面的长剑紧紧的抱在怀中语气很是随意的道:“用不用帮你杀了?”

“你何时这般好心帮我了?”孟妤觉得好笑。

高栾依旧板着一张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殿下交代过的。”

孟妤抱着食盒沉思了一会,“杀也用不着,只是得麻烦高大哥今夜帮我守着我那个房间了,将刚刚才那个丫头打晕了送我房间去,将屋内的烛火熄灭,旁的什么也不用做,到时候你只会一声房大人即可。”

“那你呢?”高栾点了点头,又道。

孟妤抱着食盒道:“我要进宫去见太子殿下。”

“殿下说过,你少进宫去。”高栾皱眉。

苗豆芽已经死了,她若是时常出现在宫中的话难免被人发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毕竟宫中的那群人总是时不时的就去殿下那处晃荡。

孟妤愁眉不展,“可我想见殿下,我有事情跟问殿下。”

高栾也犯难了,他分身乏术。

二人左右为难的时候,他这才为难的道:“就这一次。”

孟妤笑逐颜开的点了点头,“谢谢高大哥。”

高栾傲娇的嗯了一声,也没在说些什么了。

而孟妤则是提着食盒转身去了房云翼的书房,并未去自己的院子,毕竟她去的话岂不是撞上了。

对于她的出现房云翼有些诧异,“怎么了?”

“无事,一会得拜托兄长一件事情了,”孟妤将食盒放下,盘腿坐在了那蒲团上,“辛竹要害我,被我发现了,一会高栾会来寻兄长的,该怎么办兄长看着办便是。”

“不过这也是一个好机会,兄长还能趁机打压一下李尚书,李尚书该是三皇子的人吧!”

房云翼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毫笔,正襟危坐的道:“李尚书确实效忠于三皇子的,因着我拒绝了三皇子,和他诸多不和。”

公孙胜如今已经确定了他是大皇子的人,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

孟妤含笑着点了点头,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施施然的起了,“我要进宫去问殿下静安寺的事情。”

“需要我……派人陪你吗?”房云翼有些错愕的道。

孟妤摇摇头,“我去去就回。”

她都这么说了,房云翼也不好继续坚持下去,只好作罢。

只是对于辛竹的事情难免有些失望,可他也不是那种心慈手软之人,迅速的就唤来了江沙。

……

入夜,雨微凉。

橘黄的灯火下,孟妤撑着一把油纸伞出现在东宫,手里面的灯笼照亮了脚下的路。

莠和殿的灯一直敞亮着,她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迫不及待的就踩着积水走了进去。

脚步声响起,公孙行止下意识的以为是高栾,幽幽的道:“这么快便回来了?阿妤可喜欢?”

“殿下。”她脆生生的轻唤道。

云屏后的人猛的站了起来,动作粗鲁的掀起了那碍事的珠帘,大步流星的走到她的面前,一袭青衫随着动作而翩跹着。

她穿着一件橘黄色的衣裙,小脸因着受冷而有些微红,杏眼中闪烁着光,眼睫上染了些斜飞的雨水,此番正直勾勾的抬起头看着他。

他拧着眉梢,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来给她披上,语气苛责,“不冷吗?”

孟妤眨了眨眼,本来是不冷的,他这么一问随即打了个喷嚏,实诚的回答,“原先不冷的,现在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