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卷着梅花的香气,从四面八方传来,伴随着敲锣打鼓的声音倒是将这样本就淡淡的香气给掩盖住了,平白的吸引了人注意力看去。

今日的丞相府好不热闹,喧嚣声一片一片,敲响了云霄。

伴随着华灯初上,夜幕降临人潮不断的涌向了丞相府。

宇文铎因着常年的疑心病,所以他的府邸所在的地方尤为的特殊,出门左转不到两刻钟的时间便是兵部,右转便是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便是刑部。

都是有着一定兵力的,一旦出事的话都能够尽快的赶来,而且这两个地方还都有着他安插的人手,这些年来宇文铎可谓是无孔不入,甚至试图将手伸到晋文帝的身边去,若不是因为晋文帝太过于小心翼翼的话,他早就得逞了,后来又因为李拓的出现给了他一定的制衡,这才和晋文帝一直僵持着的。

而今……

宇文铎一袭暗红色的衣袍,衣袖间隐隐约约的还有着一条巨龙,若不仔细观察的话自然是瞧不见的,可若是他一抬起手来的话,必然就是暴露无遗了。

今夜作为最重要的角色,他可是准备了许多年的。

“相爷。”

他满意的看着庭院中座无虚席的画面,身后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一个人,在他耳畔低声了几句。

宇文铎不大放心的扫了他一眼,“确定无遗?”

“已经安排妥帖了,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握当中的。”护卫拱手道。

宇文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下去好生准备。”

护卫点了点头,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当中,人陆陆续续的都来了,今夜便是他宇文铎主宰一切的时候了。

很快,李拓也和孟妤乘坐着马车赶来了,今夜可谓是丞相府几十年来最为热闹的一日了,据说就连宇文铎娶妻的时候,都未曾这般的热闹过,他这样的人是绝不会让任何一个人钻空子的。

“殿下就不怕百密一疏,到时候有来无回么?”站在丞相府的门口,二人并没有急着进去,孟妤抬起头望着雪夜中的喧嚣,两个大红色的灯笼自府门口的牌匾下垂挂着,淡淡红色光芒照得地上的雪也跟着鲜艳了几分。

李拓将手中的油纸伞往她的身上偏了几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淡淡的道:“你怕么?”

“人固有一死,没什么可怕的。”孟妤轻松的笑了笑,而她心中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把握。

怕不曾,只是遗憾。

二人一言不发的走了进去,一路上不少的人都和李拓套近乎,大家的脸上都挂着虚伪又热情的笑容,好似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李拓说沈廓会出现的,可直到现在都还未曾露面,她猜测着,约莫沈廓是李拓最后的王牌。

前来的都是达官显贵,大多都是和宇文铎有些交集的。

李拓的手中有一份名单,名单上密密麻麻的写着的便是朝中和宇文铎有所交集的人,今夜大部分的人都出现了,未曾出现的,自然是早早的就被他给部署掉的。

他们想来一招瓮中捉鳖,而宇文铎则是想给他们来一个猝不及防,大局未定,一切皆是未知数。

寒风从北方而来,座无虚席间传着欢声笑语。

孟妤随着李拓自一个比较僻静的角落落座,不知为何心中忐忑不安。

夜色中,廊檐下,白雪红梅,红灯笼摇曳着。

萧泊文和高栾早就藏匿在人群中了,在孟妤出现的那一刹那二人早就注意到了。

高栾的目光死死的钉在李拓的身上,带着怒火和杀气。

“高栾别冲动,咱们先把孟妤带走。”萧泊文抓住他的手笔,狠狠的摇摇头,沉声道:“你知道的,殿下多在意孟妤,若是她出事了,殿下……”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高栾已然明了了。

他们二人潜入丞相府的时候,早就观察过这四面八方了,今日乃是晋文帝和宇文铎的一战,这二人谁输谁赢,其实对于他们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力。

“她真傻。”高栾定定的看着坐在席位间的孟妤,低声道。

在所有人都要殿下死的时候,她拼了命的为殿下杀出一条血路来,可却不知,被人利用至此,若是她知道殿下是因为她而陷入了生死边缘,会如何呢?

萧泊文沉默。

事已至此,已经回力无天了。

很快,人群来齐了之后,纷纷朝着主屋而去了,宴席已经摆好了,可谓是奢侈又华丽。

宇文铎高高兴兴的邀请着人落座,丝竹声也随着响起,清脆悦耳。

凭着身份的高低而落座,孟妤一抬头就瞧见了不少的熟人,这其中必然是少不了十一皇子李沧的,还有楚韩州,与其对视了一眼,对方却只是皱了皱眉头,其余的什么也没说。

她眉梢一挑,有些不明白,直到身侧的李拓悠悠开口,“本王听你的丫鬟说,你都没怎么吃东西,先吃点垫垫肚子,时间还长。”

他优雅从容的给孟妤夹了一筷子的菜,轻轻的放在了她的碗中。

孟妤报以微笑。

却是时间还长,晋文帝还没有出现,好戏还在后头。

不一会的功夫,歌姬开始载歌载舞了起来,绸缎翻飞,个个都是容貌极好的,惹来了不少人的称赞。

而李拓则是毫无兴趣,脑海中却不由得想起身侧之人第一次以女装待人的模样,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毫不矫揉造作,朱颜一眼,终生难忘。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也落在了孟妤的身上,眼神缱绻,像是情人的浓稠,在眸中渐渐的缠绵在一块。

可比起丞相府内的吵闹而言,丞相府外却是另外一番的景象了,萧泊文和高栾兵分两路,果不其然发现了诸多的蛛丝马迹,基本上堵得水泄不通,想要带着孟妤出去显然是不可能的,只能趁乱溜走。

宇文铎疑心病很重,丞相府戒备森严,皆是一些武功高强之辈,而且还准备了弓箭手,导致场面变得有些棘手了起来。

“看来,今夜是打算同归于尽了?”萧泊文呐呐道。

而这边的高栾也是愁眉不展的,进来容易,要出去可就不容易了。

看来就只能借助着混乱逃走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了。

只是他们已经在晋阳浪费了将近十多天的时间了,再加上在路上浪费掉的,半个月过去了,殿下怕是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