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般模样,她若是和公孙行止一块回去的话,固然会惹来他人的猜忌的,外头恐怕已经忙碌着寻她了。

而公孙行止却未曾在意这个,直到酉时三刻的时候,他就打算将人带着离开了。

他将人给抱起离开了这处客栈。

孟妤没有太多的力气,只好窝在他的怀中。

镇远侯府这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众人找寻了这么久,却一直未曾有任何的消息,城内也议论纷纷起昨日的事情来。

虽然事情是在湖中央发生的,可是那巨大的爆炸声不少人都是听见了,据说今日从湖水中打捞出了不少的尸体上来。

路边的小摊贩上坐着一些人,时不时的议论起来,连带着客栈,酒楼,也都在讨论着此事。

“要我说啊!该不会是邵安城那边派来的人吧?”人群中有一个怯生生的声音突然开口道。

众人朝着这个声音看了过去。

此处大部分都是一些学者聚集的地方,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喜欢在此畅谈一些国家大事,虽不能入朝为官,却也不影响他们对这些事情的关注。

此话一出,众人当场就议论开来了。

饶是邵安城那边隐瞒得多好,这边也收到了不少的风声的。

其中一个男子轻声道:“这件事情,怕是和太子殿下被送去当质子有关啊!”

“要我说啊!绝对是的,皇上怕是前来敲打镇远侯的。”

可不是么!这镇远侯好歹也是太子的亲舅舅,如今太子成了质子,皇上恐怕担心镇远侯会因此造反。

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由得开始往更深处揣测了起来。

路上行人三三两两,高栾冒着一阵阵的牛毛一般的细雨四处奔走着,已经被吓出冷汗的时候,总算是瞧见了云雾四起的街道上突然出现的身影了。

二人微微一愣,很快就朝着那人跑了过去。

“殿下……”江玉心有余悸的看着这一幕。

公孙行止月白色的衣衫飘飘然,身上落了雨水,染了春寒,却将怀中的人护得好好的,泛白的嘴唇微微一动:“昨夜他们可曾看见本宫?”

高栾摇了摇头,“并未,属下敷衍过去了,未曾提及殿下出现过。”

“那就好,那就让他们继续找下去,阿妤这段时间会以女装的身份陪在本宫的身边。”公孙行止松了一口气。

江玉急切的道:“殿下,不可……”

他们此行危险重重的,若是再将孟姑娘带在身边的话恐怕会出事的,而且邵安城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皇上已经下旨了,一个是派人前去攻打冀州的,一个则是送来给镇远侯的,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还未曾开口呢!公孙行止怀中的人就动了动,声音虚弱的朝着江玉开口道:“前辈不必担心,孟妤不会给殿下添麻烦的,等襄王他们离开,孟妤还会随着他们一块的。”

七叶和凉月还在晋阳,她不可能对那二人置之不理的。

她不是公孙瑾,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呢?

江玉有些惭愧的低下头没再说些什么了。

“回去告诉萧泊文和纪子瞻,本宫将阿妤找个地方养伤。”公孙行止没在再和他们继续废话了,而是抱着怀中的人朝着高栾吩咐道。

二人迟疑了一瞬,很快就转身离开了。

也罢!只要瞧见殿下安然无恙的,其余的也就都不重要了。

……

镇远侯府内,沈廓带着人找了一天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不由得开始觉得心慌了,他冒着雨,空手而归,神情复杂,黑衣和这夜色融为一体,心跳得很快,身上冷冰冰的,站在游廊下,神情肃穆,雨水顺着手指,墨发,滴滴答答的落下来,砸在脚下的木板上,清脆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了几分。

李拓背对着房门,手指攥紧,负手而立,下颚紧绷,嘴角抿成了一条线,黑曜石一般的瞳孔中似有着些惋惜在波动。

“言和!”他沉重的开口,“此事先暂且搁置,湖水冰冷,他又不会水,若是真死了,也只能说她命该如此,等并州这边的事情解决了,本王会回金城跟父皇请罪的。”

只是可惜了,这样一个人才。

“王爷不觉得奇怪么?”一旁始终保持着沉默的楚韩州总算是开口了,“为何太子出事了,镇远侯一点表情都没有?”

“皇家无亲,你以为夏邑蛟真把公孙行止当成自己的亲外甥了不成?”李拓淡声说道:“他若是真看重公孙行止的话,也不会和父皇暗中往来的,就是因为知道公孙行止迟早都是要死的,所以早早的就给自己安排好了出路的。”

拥兵自重的人,迟早都会成为皇帝的心腹大患的,镇远侯手中的兵权虽然不多,可也足够让公孙长堰起了杀心的。

正如他也始终被父皇提防着一般,这些事情都是不可避免的。

楚韩州闻言静默了下来,这件事情确实不大好说,自他们来到并州,镇远侯对于自己的这个外甥态度也就是那样的。

半月之后,邵安城内。

皇帝的身体时好时坏的让人找不出问题的所在,就连太医也没撤,反观公孙瑾在朝中却越发的不受人待见了,所作所为,一言一行都受到了众人的讨伐。

可尽管如此,公孙瑾依旧我行我素的,从而惹来了不少的怨声载道。

如此对比之下,众人一致认为最适合做太子的人乃是五皇子——公孙离。

甚至不少人私底下寻找过他。

今日天气很不错,阳光明媚,春暖花开的,以至于外出带着姜茗探亲的公孙离被不少人给留下来了。

这些人似乎早有准备了一般,早就来昌平侯府等待着他了。

长长的花廊下,少年一袭白衣如雪,负手而立,神情温文儒雅的望着面前的这一群大臣,阴阳怪气的道:“阿离怕是不堪重任啊!毕竟父皇一向不看重我,恐怕……”

众人朝着昌平侯使了使眼神示意,

谁不知道五皇子尤为的宠爱云安郡主的啊!若是昌平侯出面的话,或许要简单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