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路走了多久她也没有细数,倒是做了好几件叫人瞠目结舌的事情来。

七叶本以为自己死定了的,她们从六王府逃出来无处可去,而且身无分文,左右都是一个死的。

如今被孟妤给救活了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这些天她的吃食都是对半分给她们二人的。

楚韩州这人很是记仇,所以只给了她一个人的食物,摆明了就是想弄死七叶他们二人。

若不是孟妤的话,他们二人早就身首异处了。

七叶总算是活过来了,感激涕零的道谢之后,立马和凉月达成了共识。

“所以,人都是公孙瑾和皇上杀的?”孟妤问道。

七叶狠狠地点了点头,“六王爷怕我们两个泄露出去,所以自然是不可能放过我们的,这才对我们下手的,他已经不是从前的六王爷了,还有那陈小姐一直都被王爷当成玩物供养着的。”

“我们本也没有打算说出去的,他毕竟对我们有再造之恩,可我和凉月不忍心看到他残忍的一幕,这才……”

其实从公孙瑾滥杀无辜的时候,她们就想离开了的,只是那个时候走不掉罢了。

孟妤靠在马车内,微微蹙眉,“皇上还真是不择手段啊!他就这么宠六王爷?”

“皇上对六王爷一直心怀愧疚的。”凉月解释道。

皇上是真的爱过六王爷的母妃的,所以哪怕如今不择手段也要将六王爷推上皇位的。

更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活下来,不惜滥杀无辜,那些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黎民百姓啊!

“吁!”

正当三人说话间,队伍突然就停住了。

孟妤掀开帘子往外面看,走了十多日,此番已经不知不觉的到了晋阳的边境了。

因为商洽大败一事,此处已经归属于晋阳了。

而晋阳的部队却没有进城而是驻扎在他们的境内。

“我和凉月以后会鞠躬尽瘁的跟着您的,不管您去哪,我们都会保护您的。”七叶信誓旦旦的道。

如今她们二人的性命是孟妤救的,而且跟着她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孟妤笑着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生死与共吧!”

这两个丫头都很机灵的,放在身边的话还是信得过的。

而且都是知恩图报的好苗子。

“太子殿下!该下马车了。”楚韩州站在马车外,语气讥讽的提高了音量,像是怕她听不见一般。

孟妤弯腰掀开了帘子,“这一路辛苦楚大人了。”

楚韩州憋屈着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的道:“这是在下的本分,太子殿下言重了。”

“吁!”

伴随着她下了马车,在楚韩州的带领下,朝着不远处的营地而去,四周都是晋阳的士兵,一个个的帐篷在雪地里面驻扎着。

虽是雪季,大雪纷飞,可这些士兵未曾松懈,整齐划一的吆喝声和挥舞着手中的刀剑咻咻的作响。

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古代的军营,属实被震撼到了。

“参见将军。”

正当她看得入迷的时候,那些士兵突然朝着她的方向齐刷刷的拱了拱手喊道。

声音震耳欲聋,将她吓了一跳。

一回头,就瞧见一个一身银色盔甲,剑眉入鬓,身量修长的男子站在她的身后。

此人气势冷冽,浑身带着杀气,正是晋阳的战神——李拓,亦是襄王李拓。

少年英才,战无不胜,从无败绩,向来喜爱兵法一类的东西,知人善用,是个不折不扣的人物,却不受晋阳皇帝的宠幸,以至于娶的王妃都是一个三品官员的女子罢了。

功高盖主,自是不受待见的。

而晋文帝又拿他没办法。

孟妤正瞧着他出神之时,对方已经开口了,“太子殿下?”

李拓眼神如炬的落在了她的身上,带着探究的意味,“本王有何处不对劲的?”

孟妤猛的反应过来,身侧已然是哄堂大笑的声音。

“想必是商洽的男子太过于柔美,太子未曾见过像我们将军这般英勇神武之人。”

“哈哈哈!”

也不知道谁评价了一句,众人笑得更厉害了。

而李拓则是袖手旁观,对此恍若未闻。

面前的太子,身量矮小,倒是这张脸和画上没多大差距,甚至比画上还要俊逸几分,难怪都说商洽的太子是个花瓶。

如今一见,倒的的确确是符合一个花瓶的存在。

她不说话,不开口,这就让人一下子有些尴尬了。

“本宫舟车劳顿了,还请襄王殿下给本宫安排一个住处,好生休息才是。”孟妤恍若未闻的笑道。

李拓微微挑眉有些诧异她的反应,但还是平淡道:“辛苦太子在此待上几日了,本王还要处理一些事情。”

孟妤点了点头没说话。

他也不好多说些什么,转头吩咐人带她去了一处空出来的帐篷。

楚韩州瞧见人走远了这才开口,表情不悦的拱了拱手,“王爷为何……”

“他不是本王的敌人,本王没必要给她难堪,送到靖安城即可。”李拓抬手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楚韩州有些不满,却也知道压制住自己的私人情绪,这事情说出来也丢人。

李拓没发现他的异常,权当他是累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一路辛苦你了。”

楚韩州:“……”

是挺辛苦的,他就没见过这么能生事的人。

“继续练!”李拓朝着众人喝道。

众人不敢懈怠,只好继续操练了。

二人肩并肩的回了他的主帅营帐内,李拓给其倒了一杯暖好的酒,抬眼看他,“怎么?这一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韩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一路上的事情都一一道来。

李拓本还淡定的,如今也有些诧异了,“这个公孙行止倒是有几分魄气。”

楚韩州没法反驳,“她似乎不怕死一般,又或者是有别的办法。”

李拓蹙眉,也觉得这事情古怪,沉默了一瞬,低声道:“静观其变就是,只要他不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就好。”

若是跑了,回去之后,父皇又要免不了一番责备的。

“王爷打算怎么做?”楚韩州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