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脚步侧目而视:“嗯。”

要过年了,他得去提前给太后请安,公孙行止并不自由,他的一举一动一直以来都有人在监视着的,从未自由过。

过年的时候他是不会出现的,从前不懂事会去凑热闹,可是后来一次的教训之后他都是找个借口敷衍了事的。

所以不管是商洽,还是晋阳都知道这位太子爷是个废物。

“殿下不带奴婢么?”孟妤试探性的询问,她也不想一直都待在这东宫里面的,多出去走走能够收集很多的消息,得到很多有用的东西。

公孙行止斜睨了她一眼,眼神意味不明,没说话就这么的离开了。

这两个人一走莠和殿内就变得更加的安静了,她转身正准备进去的时候余光就瞥见了一个蓝色的衣摆再那假山后若隐若现的,眉梢微蹙。

这东宫还真是步步惊心啊!他这才出去一趟都有人随时随地的监视着。

孟妤提着裙摆走了进去,麻利的坐在案桌边打开秋嬷嬷给她整理的东西。

东宫现在上上下下的总共有着三十几个宫人,其中宫女有十五个,太监有十七个。

基本上每个人的身份都是不一样的,甚至有些杂乱。

可唯独少了一个重要人物——皇帝。

……

“玉楼来了。”未央宫内,原本正准备休息的太后听见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就从床上起来了,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眉开眼笑的别提多高兴了。

公孙行止跪了下去:“孙儿见过皇奶奶。”

未央宫的人都知道太后有些疯疯癫癫的,脑子不正常。

当初先皇过世之后,太后整个人就一夜之间性情大变,疯疯癫癫的,总是不清楚,脑子也不记事了,却记得自己的这个孙儿,每日都念叨着。

在这个皇宫当中,也就只有太后挂念着他。

“乖”太后笑着将人扶起来,看着他高高大大的样子心中十分的欢喜,歪着头打量他:“玉楼今年多大了?”

“孙儿弱冠了。”他敛去眼底的情绪,尽量的在老人家的面前表现出过得很好的样子。

“都弱冠啦!什么时候娶妻呢?”太后嘀咕着,眼神中都是慈祥,抓着他的手说个没完没了:“我们玉楼,定是要娶这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子为妻的,皇奶奶会给你看好的。”

自始至终他都保持着和颜悦色的态度,未曾做出回答,直到老人家说得累了,又给他拿了一个小匣子,里面沉甸甸的。

他不解。

旁边的花嬷嬷解释道:“殿下,这是太后一直给您留着的,说是以后您娶妻的时候用的。”

公孙行止扯了扯嘴角,强颜欢笑的接下,未了又叮嘱几句:“麻烦花嬷嬷好好照看好皇奶奶,本宫行动不便,不能常来。”

花嬷嬷也是宫里面的老人了,怎么不知道他的难处呢!

她心中万般的酸楚和同情,殿下的处境很不好,不能够常走动。

整个皇宫也就只有太后还时常惦记着他了。

太后从小就非常的疼爱殿下,她若是还清醒的话,看见殿下这个样子得多难过了,太后肯定会好好的保护好殿下的。

离开的时候,他手里面拿着很多沉甸甸的东西,一路朝着东宫而去,未曾停留片刻。

这条路很长,看不到尽头,也走不到尽头。

他的终点只能是东宫。

一路上的宫女,太监,装模作样的行礼,或装作没有看见一般的转头就走。

一直到东宫门口的时候,庭院内有着个肥硕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面,此刻正挥舞着扫帚打扫地上的积雪。

一扭头看见他立刻笑得跟朵花似的:“殿下,您回来了。”

公孙行止微微一愣,点了点头,迅速的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她蹙眉,满肚子都是疑惑。

刚刚才公孙行止的脸色有些慌慌张张的感觉,叫人捉摸不透。

“豆芽”他走了两步,又转过身去叫住她:“进来。”

孟妤哦了一声,马不停蹄的提着裙摆跟了上去,对于她而言,现在这种时刻,公孙行止能够叫她那简直就是天大的喜事。

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高栾猛的将门关上。

殿内静悄悄的,有檀香缭绕,他坐在案桌前,指了指刚刚放下的小匣子:“这是你的月捧。”

啥?

孟妤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不是说太子很穷的嘛?怎么出手这么阔绰。

还有,这就出去走了一趟,那里来得这么多的钱。

高栾也傻眼了。

他跟着主子这么多年,都没有这种东西呢!

“不是要钱?”他抬起头来。

高栾咳嗽了一下提醒道:“殿下这是太后让您给未来太子妃的。”

未来?指不定明天就嗝屁了。

孟妤心里面暗自接话。

然而实际上她也是一脸懵逼,好端端的给钱,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殿下这……奴婢不能要。”孟妤心口不一的回答。

公孙行止挑眉:“不是你找本宫要钱的嘛?”

“不敢收?”

她点点头,当然不敢。

“高栾,拿下去。”他也不推辞,眼中删过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意。

孟妤这才恍然大悟,这人又给她下套,分明知道她不敢收这种东西的,还拿这种东西来戏弄她。

孟妤咬牙:“殿下若是不想给,又何必戏弄奴婢呢?”

明知道她缺钱。

钱这种东西在那里都好使,关键时刻还能救命。

公孙行止面色波澜不惊,慢悠悠的将手中的笔放下来:“你觉得,本宫给你钱你的下场会如何?”

他的笑意有些冰冷。

孟妤柳眉紧锁,不敢相信的抬起头。

这未免太荒唐了。

“殿下”她低垂着头,认认真真的思考了许久,很是中肯的给出一个意见:“要不,您下次给奴婢带些吃的也成。”

高栾的脸色僵硬住了。

公孙行止的笑容止住了,很久之后这才舒展开来,语气很低:“好。”

他这般好说话,让孟妤越发的捉摸不透了。

这个人的性格忽好忽坏的,忽而温文儒雅,忽而又冷冰冰的吓人。

人格分裂都没有这么繁琐的,她只能模棱两可的回答。

对于雪灾的事情,自始至终他一个字都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