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和孟妤腻歪在一起,那怕是不说话,哪怕只是逗逗她,看着她嫣然一笑,亦或是眉头一蹙,娇嗔的白他一眼,他都觉得开心。

一点一滴的将药喝完,孟妤嘴里苦不堪言,她转身将人压在了榻上,难受的眉头紧锁,“夫妻也该同甘苦。”

公孙行止手掌落在她的细腰上,闻声笑了笑,很是赞同的表示应了一声好,而后等着她主动索吻。

孟妤拼了老命似的将嘴里面的苦分给他,最后却虚脱的靠在他身上,喘了一口气,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衫,眼睫垂下遮掩了眸中的情绪,跳动的心好不容易抚平,她这才嚅嗫着道:“我其实不用喝药了!”

“可是怕苦?”他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脊背。

外头风雪骤然大了起来,鹅毛般大小,洋洋洒洒的落在窗台上,她一转眼窗外的风光便映入眼帘,朦朦胧胧的白雪间依稀还能瞧见不远处的山楂。

她有些恍惚,闷声的嗯了一声,“怕苦!”

“那以后本宫陪着阿妤一起苦?”他了然的勾了勾嘴角,从容的接了下去。

孟妤眉眼舒展开来,笑着调侃,“你不是也怕苦嘛?”

在东宫的时候,还都是她哄着他用药的。

公孙行止垂眸,笑意直达眼底,“是,所以要去看雪嘛?”

他这回答让人啼笑皆非,孟妤抬起头来,此番男人的身上已经褪了寒气,浑身都透着暖意,她抿了抿嘴角,杏眼中荡漾着春色,忽的凑近他的薄唇,“如此良辰美景,不做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岂不是辜负了?”

屋内炭火将温度提高,檀香在鼻息间萦绕,那喝完了的中药味道还经久不散。

榻上的人相拥着,男人瑞凤眼眯了眯,眸中情欲聚集,他摁住身上女子的后脑勺,贴了上去,一点一滴的细细品尝。

像融进骨子里面生死不离,又怕用力得紧了,会碎掉,忐忑又小心翼翼的。

一城风月,一城雪。

这屈家别院的春意和安宁,将外头的喧嚣隔绝了。

重重纱幔中传出点点细微的声响,男人的手落在女子的腰间,指腹摩挲着,眼神晦暗,他蛊惑着唤她,“阿妤。”

女子双眼迷离涣散,鬓发间冒出了些许汗水,不解的望向他,“嗯?”

他笑了,仿佛能将这冬日的寒冰给融化,凑近她的耳畔,低声呢喃,“怎么这么紧?”

也不知他在哪学的这些污言秽语,一向临危不乱的孟妤愣是红了脸,可落在男人的眼中却别有一番滋味。

他喉咙一紧,难耐的失笑,“叫夫君!”

“夫君……”孟妤受不了的仰起头,闭着的嘴唇里面溢出猫叫似的声响。

一直持续了一个时辰之后,里面的动静方才消停。

他贴心的为人洗了身子,方才拥着人入眠。

酉时三刻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高栾冒着风雪来送消息,却被七叶告知二人还在小憩,无奈只能在外头等着。

自从重逢之后这两个人腻歪得紧了些许,平日里倒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可一旦殿下将手上的事情忙活完了,便会回到此处和太子妃腻在一块。

一呆就是许久。

方才她还想着去给二人送些糕点的,可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听着里面高低起伏的声音停下了脚步。

女子声音婉转动听,细微又挠人,听得人骨头都酥麻了。

一向皎若明月的太子殿下,声音也变得沙哑难控,一下子就跌入了凡尘似的。

二人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之后,身后的房门总算是开了。

公孙行止一袭月白色的衣衫,儒雅随和,望着面前的高栾点了点头。

高栾了然于心的跟了上去,自从殿下回来之后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在他处理,就是为了让太子妃好好的养身体。

“让太子妃再睡会!”公孙行止望向七叶嘱咐道。

七叶欠了欠身,“是!”

绍安城那边传来了消息,如今朝中大乱,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公孙离将所有反对他的人都杀的差不多了,有些尽职尽责的老臣他虽没有为难,可也没听对方的话。

而今城内也是一片混乱。

若不是谢怀安的十万大军还撑着的话,怕是早就被人钻了空子。

惦记着皇位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公孙离这般作为摆明了就是拿商洽的江山去做赌注,去消耗。

没有人看得懂他下一步究竟想要做什么!

拱门处,高栾将书信递给他,面色沉重,“这是周公子送来的,他的意思是,若是殿下如今出兵的话,里应外合,绍安城必定一举拿下!”

公孙行止将书信收下,不急不躁的藏于衣袖中,“先不急,你给周子期回信,告诉他按兵不动就好,只要保证房云翼不死,绍安城就乱不了!”

高栾似懂非懂的拱了拱手,也不细问,转身便离去了。

“殿下是在纠结太子妃和皇上之间的关系?”萧柏文从拱门处走了出来,笑得满面春风,又有些心虚。

背后偷听不君子,可他也是无心之举。

公孙行止睨了他一眼,“只是不想让她伤心!”

她是因为他才来到这个世道的,举目无亲。

公孙离在东宫的时候和她走得亲近了些许,在她心中占据着一定的位置。

他自是有些犹豫的。

萧柏文棕色的狐裘绒毛上落了白雪,他抿了抿嘴角,沉吟道:“太子妃不是不顾大局的人!”

“嗯!”公孙行止淡淡的嗯了一声,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此事本宫心中有数,暂且不必告诉阿妤!”

“臣明白!”萧柏文拱手道:“不过这里有一份信是给太子妃的,晋阳传来的!”

他从怀中掏出来递给了公孙行止,晋阳这些日子并没有任何的动静。

锦都的哪一战足够李拓头疼的了,再加上殿下从中坏了不少晋阳的根基,李拓作为一国储君这个时候必定是要为大局考虑的,自顾无暇的情况下,那里有别的精力来关注他们的事情呢?

“楚娇娇?”他看着上面的名字,拧了拧眉梢。

萧柏文揶揄道:“太子妃替殿下为质子的时候,惹上的桃花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