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过得飞快,孟妤从并州回来一趟已经迈入五月份了,天气也随着炎热起来。

而关于并州的情况她一无所知,只能祈求平安。

公孙行止给她的虎符,她始终带着,一来是为了让他放心,二来是为了等他!

自那日和晋文帝撕开了伪装之后,事情反倒是变得顺畅了不少。

李拓被卸去了一切权利,倒是悠闲了不少。

质子府后院的蔬菜已经长得郁郁葱葱的了,她离开的那段时间内七叶和凉月日日照看着的,可二人也不敢和旁人报喜,只得等她回来。

然而,如今只能喂牛马了!太老了!

“你是打算将它全铲除了?”李拓站在她的旁边,不解的眯了眯眼。

今日阳光明媚,有些刺眼。

孟妤点了点头,“嗯,不吃不了了,太老了!不过……倒是可以用来做豆腐!”

菜豆腐!

“晋阳气候很好,这么久了,还能活着已经属实不易了,总不能浪费了!”

“菜豆腐是何物?”就在她滔滔不绝的时候,李拓语出惊人!

孟妤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向他,眨了眨眼,“你没听说过?还是没吃过?”

“闻所未闻!”

李拓简洁意骇!

孟妤瞠目结舌!

七叶和凉月亦是如此。

她愣了一瞬,这才想起来好像确实没在这个时空见过菜豆腐。

这么落伍??

“就是一种用菜和黄豆做出来的食物,物美价廉,现在是五月五卖菖蒲,倒也是个不错的买卖!”孟妤施施然的起身拍了拍手道:“反正现在王爷时间充裕,倒不如多赚点钱,他日也是有用的!”

钱和权,是这个时代背景下最为让人眼红的两样东西。

他如今没了权,总该给他一些什么弥补一下!

李拓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毫不留情的揭穿,“你是想弥补本王?”

“也可以这么说!”孟妤坦坦荡荡的笑了笑,正打算和他继续探讨的时候,一个士兵急急忙忙的朝着这边跑来,气喘吁吁的道:“襄王殿下,外头……宇文公子要见太子殿下!而且带了不少的人前来!”

这些人早就想来的了,那时孟妤留下的一首诗将他们打得颜面无存,如今还不容易等着人回来了,自然的不会就此放过的。

从前他有襄王护着,大家还有所忌惮。

如今今非昔比了,襄王被夺权,罚面壁思过半年,他们也就等着风头过了,迫不及待的赶来了。

宇文铎这个儿子,睚眦必报,小肚鸡肠,自然是不会轻而易举放过她的。

难怪和李殊是同道中人。

“你去回他们,让他们去等候片刻,本宫换身衣物就到!”孟妤很是淡定的道。

士兵不敢滞留,忙不迭的就离开了。

“听闻这个宇文延好色?”孟妤笑吟吟的望向李拓,神色耐人寻味。

李拓一愣,“你想色诱他?”

“我在皇上面前说过,会帮他除掉宇文铎的,自然是该行动了,若是不做些什么的话,万一皇上雷霆动怒,我小命不保!”她叹了一口气道。

宇文铎确实让人头疼,她让江前辈查了那么久一点风声都没有。

李拓也说过,这个人没有弱点,也没有让人能够杀了他的借口。

想要铲除谈何容易?

不仅如此,宇文府戒备森严,一只苍蝇都进不去,这些年宇文铎政治的人可不少,每一个想报仇的,最后都死在了他的刀下,那一把惊鸿刀使得炉火纯青,又杀人如麻,怎会那么容易对付呢!

最重要的是,此人不好色,不好酒。

父皇三番两次的试图从其他地方找到他的弱点,却都是无济于事的。

反倒是父皇,被他拿捏了不少。

可宇文铎也是忌惮父皇的,要不然的话也不会乖到现在!

然而,毒蛇始终是毒蛇,养不乖的!

李拓打击她,“宇文延确实好色,可是他也不傻,从未带女子回过宇文府,宇文府秘密众多,你觉得自己能进去吗?当初宇文延的亲生母亲,也就是宇文铎的夫人,在生下宇文延的时候,无意间闯进了他的书房,被其当场斩杀!”

那个时候宇文延尚在襁褓当中!

孟妤脸色瞬间白了一瞬。

她处理过不少案子,遇到凶杀案,强奸案的时候都觉得那些人猪狗不如,可如今却觉得这世间畜牲比比皆是!

宇文铎,连枕边人也不信任!

“所以本王劝你,美人计还是省省!也不是什么美人都入得了宇文延的眼的!”

二人从菜园离开,一路往她的厢房而去。

他的话,孟妤自然是放在心上了的。

游廊上时不时的路过一两个丫鬟,院子里面随处可见的都是巡逻的士兵,微风轻拂而过,耳畔唯有脚踩在木板上的声音。

须臾之后,她抬了抬眼,神色自若的道:“美人计,自然是要用美人,倘若那个美人是我自己呢?”

“王爷觉得有几层胜算?”

李拓:“……”

眉心跳了跳,好半天之后,他这才憋出了一句话来。

他说:“你可真是个疯子!”

孟妤不可置否!

前院的人还在等待着她,她入了屋,隔着翠屏在七叶和凉月的伺候下开始更衣。

李拓坐在外头等待着,本是打算离开的,可想了想还是决定留下来,免得宇文延找麻烦。

而就在他眼神不经意的往翠屏那里一瞥的时候,瞬间呆滞住了。

翠屏上是青山绿水,曲水流觞,双鹤戏水。

而朦朦胧胧的翠屏后,女子身子曼妙,玲珑有致,若隐若现,好不诱人!

他猛的站起,乱了阵脚,心中徒然升起一团不知名的火焰烧了起来。

今日他在府中烦躁,这才来此处走走的。

结果……

“走吧!”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孟妤一袭群青色的衣衫,白玉簪挽发,腰系一块和田玉镂空花鸟玉,面色清隽,唇红齿白的,俨然一个白面书生,分明是同一种脸,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性格!

他冷漠的打量了一番,又嘴欠的来了一句,“以后你我独处,不必用这张脸!”

孟妤云里雾里的,“王爷不是不喜和女子打交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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