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刹那,孟妤几乎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冲进宫中去。

当面质问他,为什么啊!!

街道上阴冷的秋雨落了下来,拍打在少女的身上,木栀的油纸伞被吹得有些七歪八扭的,她身子淡薄有些把握不住,风太大了,导致她差点就要被吹飞了。

手中的油纸伞忽然坠落,那伞本就廉价,那里经得起这般的吹打。

就在她无助之时,一只手拦住了她的腰肢,将人带上了马车。

木栀冷得哆哆嗦嗦的,衣衫都湿透了,就连发丝也在滴着雨水。

纪子瞻看着她这样心中猛的一抽,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来给她披上,又给她暖手,“不是让你等我去接你?”

“子瞻哥哥,”木栀瘪嘴,突然红了眼,委屈的扑上去,“你要去冀州,能不能带上我一起啊!我不想在木家。”

他们都欺负她,她不喜欢木家。

纪子瞻虎躯一震,将人抱住,心疼得要死,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本想等你及笄,你我早日完婚,带你离开的,可如今怕是等不及了,木栀,你若跟我走了,那便是私奔了,与你名声有损。”

女儿家的名声何其重要,若是传出去了,她臭名昭著了。

木栀哭了出来,呜咽个不停,“子瞻哥哥,我跟你走,去哪都可以,我不想呆在木家了,他们要将我嫁给启昌侯,我今日偷偷摸摸的出来就是来找你的。”

纪子瞻一愣,整个人都不好了,“木家要将你嫁人?谁给他们的胆子,你我一直有婚约的。”

“因为木兮看上了你,他们就要将我嫁人,子瞻哥哥…~”木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还不忘将他让自己做的事情给叙述了一遍。

“木栀给你当丫鬟也成,你带木栀走好不好?”

纪子瞻心像是被人挖了一般,他一直源源不断的给木家支援,不管是钱财也好,很多事情也都让着木家的。

就是为了让小姑娘过得好一点,可如今不仅仅过得不好,甚至还很是凄凉。

他们怎么敢?

纪子瞻下定决心似的推开她,捧着她的脸,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木栀,信不信子瞻哥哥?”

她狠狠地点了点头。

“那就听子瞻哥哥的话,今日你回去之后,乖乖听他们的话,等找个机会你说要出门烧香拜佛,到那时子瞻哥哥会帮你脱困摆脱木家的人,随后你在房府和孟姑娘呆一阵子,你嫌少外出没人认识你。”

“等时机成熟,子瞻哥哥便带你离开,等你及笄,我们便完婚。”

他将一切都规划好了,本是想等成亲了再走的。

可是如今计划赶不上变化。

木栀闻言点了点头,她本该是个大家闺秀的,可是娘亲身陨,外公一家落没之后,便过得很不好。

若不是因为纪子瞻一直照料着,早就被木家的人欺负死了。

纪子瞻很心疼,给她擦了擦眼泪,“乖木栀,不哭了,我不喜欢木兮的,我只喜欢你。”

他不宜和房云翼走得太近,免得被人看了去,所以这才想着让木栀前去的。

怀里面的小姑娘这才收敛了哭声。

马车一路到了木家的门口,他目送着人进去这才祝福着管家离开的。

“公子为何不直接带木栀小姐离开?”回到将军府,管家百思不得其解的追问。

纪子瞻无奈的摇摇头,“木家不会放人的,木栀性格软弱,总是要让她自己坚强起来才行,而她又在乎名声,我若是将人带回府上,无非就是落下一个风流成性的名声,但是她就不一样了。”

木栀是大家闺秀出身的,家教一向很好,尤其注重声誉。

此番怕也是因为他若有若无的提及自己要去冀州的消息,小姑娘这才开始不管不顾了起来。

管家笑道:“公子这般算计木栀小姐,也不怕她生气?”

纪子瞻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到那时再说吧!”

总是要激怒一番的,要不然那小姑娘没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妥协的。

“梁伯,你去准备准备,今日早朝应该是很精彩的,离开的时间应当是不会太久远的,你去将账房的那些钱财算一下,到时候咱们走之前将所有人的工钱都结清。”纪子瞻吩咐道。

离开必然是要举家搬迁的,而且速度还得很快才行。

梁伯拱了拱手道:“老奴这就去办,那夫人小姐他们……”

“我会去解释的,这些你无需操心。”纪子瞻道。

梁伯这才放心大胆的离开了。

……

如同纪子瞻猜测的得一样,今日的早朝的确是吵得不可开交,然而并非是冀州的事情,乃是边关的事情。

冀州的奏折被房云翼让人拦下来了,他和周昌运里应外合,再加上高公公的配合,早就将奏折给狸猫换太子了。

朝廷上二人都是沉默不语。

毕竟带兵打仗一向都是武官的事情。

“诸位爱卿有何高见!若是晋阳在如此下去,难道我商洽要坐以待毙不成?”高高在上的君主总算是发话了。

众人一下子就议论纷纷了起来,孙丞相毅然决然的站了出来,拱了拱手道:“启禀皇上,老臣认为,还是先与晋阳的皇上打个招呼先,万一是手下的人不安分呢?”

“放屁,”武将中有人骂骂咧咧的站了出来,唾弃的骂了一句,“去你娘的打个招呼,那晋阳的皇帝是耳朵不好吗?如果打招呼能够解决的话,我商洽用得着防备嘛?那晋阳早就虎视眈眈了。”

那武将义正言辞的朝着皇帝拱了拱手道:“启禀皇上,微臣认为,就该打回去,狠狠地打一顿,让他们长长记性,也给晋阳一个下马威。”

“钱将军,”孙丞相厉声道:“你莫不是不知道如今国库的情况,倒不如问问礼部,若是打起来了,国库如何招架得住?”

那钱将军为难了一下,一时间哑口无言了。

就在孙丞相沾沾自喜的时候,公孙瑾却开口了,冷笑一声道:“那么按照丞相的意思,我商洽就该对它晋阳示弱,如此伏低做小,来求一时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