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街道上议论得最为火热的便是有关那大皇子前往冀州的问题了。

一个强国,却有着一个花瓶太子,上到文武百官,下到黎民百姓哪一个不操心。

甚至很多人私底下都下赌注,这太子殿下若是坐不住了这个储君之位,那么会是谁来李代桃僵呢?

“哦!是吗?”

那青砖瓦下,伴随着一阵阵薄雾般的烟雨落下,庭院内一片萧条的景象,那凉亭内的石凳上坐着个一身华服的男子,此人墨发玉冠,一手执杯,一手敲打着石桌,漫不经心的感叹了一句。

他的面前跪了好几个人,闻言皆都是哆哆嗦嗦的,一个个都不敢开口。

“怎么不说话了?”夏侯淳弯了弯嘴角笑道:“刚刚才不都是挺厉害的嘛?”

“世……世子,此事,此事也不能全怪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大皇子为何好端端就离开了绍安城。”一群谋士战战兢兢的给自己进行了苍白而无力的辩解。

因为知道面前的这位爷不是什么善茬,所以都小心翼翼的。

“殿下!”忽而人群中有一个人猛的抬起头来,一副将功赎罪的表情,“在下有话要说。”

夏侯淳哦了一声,眯了眯邪气的眉眼,“那你倒是说说看,你还有什么价值,应该都是知道,我镇远侯府不养废物的吧?”

如今眼瞅着父王和皇上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他这个太子表哥是靠不住了的,所以父王飞鸽传书来,告示他择木而栖。

皇上的子嗣中,最有把握的本该是大皇子的,这些年他一直坐山观虎斗,万万没想到,还未出手,就被人来了一记反杀。

那公孙瑾,居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一下子脱颖而出了。

谋士闻言,拱了拱手道:“在下听说,大皇子去冀州表面上是为了陪纪老将军剿匪,可实际上却是为了那半块虎符,据说皇上的手上只有一半的虎符,而另外一半一直都在太后的手中。”

“可是太后身死了,那半块虎符便变得下落不明了,太后临死前一直念叨着冀州,而冀州正是太后娘家的居住,很有可能大皇子此行是为了虎符。”

他话音未落,夏侯淳就猛的站了起来,脸色上都是喜悦之色,喜出望外的笑了笑,“哈哈哈哈!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千真万确?”

那谋士见状胆子也越发的大了起来,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此事千真万确,在下就是怕事情有误,这才一直没说的,昨夜这才确定了的,世子殿下您看~~”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自己能不能将功赎罪。

夏侯淳满意的哈哈大笑起来,那脸色都是喜悦之色,很是豪爽的大手一挥,“都起来吧!”

原来如此,怪不得皇帝总是忌惮着父王,原来他的手上只有一半的虎符。

冀州离父王并不远,他若是飞鸽传书一封,那么……

近水楼台先得月,到那时何须在寻求一个靠山,他们自立为王不好吗?

自己就是靠山。

到时候再加上父王手中的兵符,如此一来事半功倍了。

“若是此事当真,本世子重重有赏,罗叔,给父王飞鸽传书,选个好日子,咱们回家。”夏侯淳很是满意的笑了起来。

他来绍安城也有很多年了,一直未曾回去,如今倒是机会来了。

罗叔喜上眉梢的点了点头,“老奴这就去给侯爷写信。”

夏侯淳很是满意的看了面前的众人一眼,“都下去吧!以后不必再去打探消息了,等回去之后,候府还需要你们出谋划策呢!”

众人立刻眉开眼笑的拱了拱手,异口同声的道:“殿下言重了。”

夏侯淳哈哈大笑这拂袖而去,那雨水落在青砖瓦上的声音都未曾掩盖住他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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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东宫,华灯初上,被这秋雨浸染得有些凄凉和萧条。

房云翼和纪子瞻很是准时的就来了,那地板上,三人盘腿坐在蒲团上,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茶水二人闷不吭声,皆是等待着公孙行止开口。

后者垂眸瞥了一眼里面的茶叶,颇为惆怅的感叹了一句,“阿妤不在,都未曾动过了,居然都发霉了。”

房云翼定眼一看,本以为他在说笑,仔细观察还真是。

“冀州那边有消息了,纪老将军已经大功告成了,公孙则已经被抓了,冀州被占领,并未闹出太大的动静来,明日冀州那边应该会有奏折上来,要看房大人能不能拦下来了。”公孙行止也不嫌弃的就抿了一口,轻描淡写的道。

纪子瞻喜出望外有些激动的问道:“那我父亲他……”

“纪老将军一切安好,不必担心,本宫会寻个借口,将你送去冀州,到那时你与纪将军会合,”公孙行止悠悠道:“子瞻文武双全,不该埋没了,边关告急,你若去了,便和纪老将军先将边关守住,不可让他人入侵了。”

纪子瞻拱了拱手道:“子瞻领命,那殿下……”

房云翼亦是同样好奇的看向他。

他微微抿嘴唇,瞧着手中的茶杯,不咸不淡的道:“本宫还是太子,自是走不掉的,不过也快了,最对不过年关,本宫会过去的,只是此行得劳烦子瞻帮本宫一个忙。”

“殿下但说无妨,子瞻刀山火海,在所不辞。”纪子瞻坐直了身子,一板一眼的道。

公孙行止满意的点了点头,橘黄的光线落在他的身上显得有些柔和,连带着语气都跟着温柔了几分,“子瞻走时,带上阿妤一块离开绍安,护着她。”

总是要先将人送走,他才能拼死一博走之前也要送上一份大礼。

到那时,商洽太子——公孙行止,已然是个一声已死之人,他要改名换姓,重整旗鼓。

房云翼微微一愣,神情有些慌乱,显然是有话要说,斟酌了许久,在他下一句话落下之前,先发制人了。

“殿下,”他紧张得攥紧了拳头,“孟妤可以不用走,臣能够护住她,冀州,不见得比绍安安全,殿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