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孟妤的手指就停在了他的肌肤上,秀眉蹙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得有些专注导致手上的动作都忘记了。

他垂眸,瞳孔中倒映出她的模样,这么近距离的一看倒是觉得娇俏可爱,偏生了一双与身份不符合的眼睛,太过于透彻,精明。

这样过人的谋略和过人的智慧,纵使是早就查到了关于她的一切,直到如今还是未能全心全意的相信。

四目相对,他耐心的等待着。

孟妤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殿下真狠。”

太后对他很好,那怕是疯了也还记得他,花嬷嬷对他也不差。

可这人就是能够做到袖手旁观,甚至还加以利用,将局势扭转,看似他身边的人一个个的都在死去,可实际上并非如此。

到底该是什么样的遭遇才能够营造出这样的人来?

孟妤的话让公孙行止微微一愣,随即笑出声来:“本宫做什么了?”

她抿唇不说话,心里头闷闷的,本以为靠山吃山,靠着这人苟延残喘。

谁承想一开始她就是被玩弄于股掌中的那个人,与其说是她在步步为营,倒不如说是公孙行止处心积虑,随意撒网。

“能……说么?”她不确定的抬起头来,试探性的询问。

“不能,”公孙行止惨无人道的就拒绝了,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本宫不喜欢听那些话。”

“那殿下喜欢听什么?”她泄气的哦了一声,朝着身后退了一步,看着他的身材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没出息的红了脸,也亏得这张脸皮厚,导致看不出来。

公孙行止着一条中裤,上半身赤裸着,他皮肤本就白,常年都是待在东宫的,也不用风吹日晒的,自然是比寻常人都要白,寒风一吹就红了起来,娇气得要死。

瞅着孟妤那羞涩的样子,起了逗弄的心思,非但没有下水,反而朝着她走了脚步语气缱绻:“本宫喜欢听什么?阿妤这个问题问错人了,你不是从相思阁出来的么?难道那里的人没有教你如何取悦男人?”

“什……什么?”触及到知识盲区的孟妤瞪大了眼睛,说话也有些不利索了:“殿……殿下,奴婢不敢亵渎殿下,那些淫词艳曲,奴婢不敢拿出来污了殿下的耳朵。”

这么长时间她早就对于清白什么的没那么看重了,当务之急保命才是最重要的,可一旦和公孙行止的关系有了肌肤之亲,只怕不仅仅是这么简单的了。

弱冠之年的年纪,宫中的其他皇子早早的就启蒙了,唯他身边连个母鸡都没有。

皇上如此的见不得他,怎么可能让他过得快活呢!

一个公孙行止就是心疼的刺了,要是再给他安排女人,怀个孕啥的,那这个江山岂不是要物归原主了。

“淫词艳曲?”公孙行止似笑非笑的挑起她的下颚,几层肉堆起的下巴弹性十足,眉眼间都是戏谑之色:“阿妤还真是博学多才。”

神特么的博学多才,这个闷骚的狗男人。

孟妤敢怒不敢言的哆嗦着身子:“奴婢……九牛一毛。”

再接再厉,再接再厉。

扪心自问,对于这方面的知识她还没好好的研究过,那些个污秽的书本在她看来就是一些图片啊!自书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啊!

伺候好这人沐浴更衣之后,又给他穿上了寝衣,这张脸着实有些耀眼,招摇至极。

“殿下明日要做些什么?”她给这人把头发搓干,小声问起。

这殿内静悄悄的,不说话像个活死人墓似的。

公孙行止此时手中捧着一本书,慢悠悠的翻了一页,闻言也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等人。”

孟妤啊了一声百思不得其解,给他搓头发的手微微一顿,倒也没追问下去。

想要活命就要懂得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什么叫做察言观色。

公孙行止不说,她自然也不会问的,为今之计,除了让这人活过一年,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夹着尾巴做个小宫女比较好。

这个晚上她辗转难眠,又不敢翻身,身边躺着个掌握她生死的人,虽然不能堂堂正正的弄死她,可孟妤很有自知之明。

不管是公孙则,皇后,还是不起眼的公孙行止,他们任何一个人想要弄死自己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公孙行止看似最不足为患,可实际上他才是最致命的毒蝎。

殿内的最后一支烛火一直燃烧殆尽,使得整个宫殿陷入了黑暗当中。

与此同时的尚书府。

自今日早朝之后,陈泰宁整个人都是处于不安当中的,此事关系重大他如何不知,皇上把这么一个烂摊子丢给他,这不是要将他逼上绝路么?

陈夫人也是心急如焚的在原地跺脚:“要不妾身修书一封,让济儿以病推卸掉这个事务。”

“此事要真如你说得这般轻巧,我也不至于如此焦灼了,皇上的圣旨早就下了今日一早就快马加鞭的让人送往西陵,如何来得及?”陈泰宁泄气的一拳打在桌子上咬牙切齿:“此事我得去请示一下三皇子再说,也不知此事到底和三皇子有无关系。”

他是三皇子身边的人,西陵又是他儿子的地盘,所以在那处出事的话,三皇子的嫌疑是最大的,只是皇上尚且不知他是三皇子一派的,这才将此事给他去办。

这事要是三皇子做的也就罢了,还可以趁机打击一番大皇子,可若不是呢?

今日早朝的时候,他也注意到了三皇子面色凝重的样子,下朝之后他本想和三皇子谈一谈的,可又被皇上唤去了御书房,敲打了一番。

皇上的意思就是想要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最好大皇子还能落下一个好名声,雪灾一事,本就死了不少的人,难免会在当地造成恐慌,动乱。

若是歹人心怀不轨想要趁机煽动百姓的话,怕是一时间难以收场了。

如今已经子时了他却睡意全无,烦躁的捏了捏眉心:“先休息吧!只能等明日我前去问问三皇子。”

陈夫人面色为难,但也不敢继续的催促,只得讪讪的作罢。

正当夫妻二人准备休息的时候,门外一阵敲门声响起:“大人,门外有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