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常荣回去后想起太子只荷花池边那冷然模样,虽然太子没有看她,但是太子妃人是很不错了,说好了等她进了宫一道去逛后花园,只是她也知道她为什么要进宫,不过是杜家推出来就为了能挟制太子罢了。

杜常荣先前有些不大愿意,在泸州时候曾听说过如今这位太子生母身份卑微,不过是个知州之女,太子本人也是温吞不爱出头的性子,她不喜欢这样的男子。

到了宫中,见了太子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高挺俊朗谪仙似的人儿,原先还有些抗拒做侧妃,见了太子本人,杜常荣心底就有几分愿意了。

丫环见她靠在凭几上发呆,上前轻声道:“姑娘,外面热回屋凉着吧。”

杜常荣回神,折身进了屋没一会又开始发呆,丫环见她时不时的出神,喊了也不应声,自打进了宫见了太子回来就是这样子,不由掩唇偷笑。

杜常荣红了脸,让丫环别笑,丫环知她心思,少不得说些好话哄她:“太子殿下听说性子极好呢,一定会待姑娘很好。”

杜常荣听了心中欢喜,转念想到在荷花池那天太子似乎心有不悦,将这事说给丫环听,丫环劝慰道:“太子殿下跟姑娘总共也没见几次面,太子妃对您就很好。”

杜常荣想想也是,也就不想这些了,准备着进宫要用的东西,杜家在京师有宅子,杜常荣的爹娘俱到了京中,准备杜常荣进宫的事宜。

这一日杜常荣在闺房内正做一双鞋面,丫环进来回报,宫里来人了。

杜常荣放下东西出去,却是庆宁殿的阮女官,这位阮女官是文敬太子的未婚妻,文敬太子过世后没有嫁人,留在宫中做了女官,是个让人敬佩的女子。

姚幼露带着白玉冠子,盈盈行了个万福,笑道:“本是出宫办事经过这里,想到侧妃娘娘住在这,冒昧上门打扰了。”

杜常荣有些受宠若惊,姚女官喊她侧妃娘娘,她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忙传人上茶,姚幼露忙说不用:“我如今只是庆宁的女官,姑娘折煞我了。”

杜常荣猜不到姚幼露来的用意,等了会姚幼露也没说什么就说了些家常话跟太子殿下素日的习惯就走了。

姚女官随口几句话对于杜常荣来说却是很重要的事情,她暗中心仪太子,却不知道进了宫要从哪里打动太子,如今的太子妃,听说是太子当王爷时候去陛下面前求亲,太子妃那时候是不想嫁给他的。

那样冷情冷面的一个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真是无法想象。

杜常荣亲自送姚幼露出了府,杜母赶来后寻问宫中是哪位女官过来,杜常荣将事情说给母亲听。

杜母沉吟道:“这些在贵人面前走动的人,眼力非比寻常,这位姚女官是来讨好你了。”

杜常荣显得错愕:“讨好我?为什么啊?”

“因为是你太子侧妃,将来太子登基,四妃之首非你莫属,也罢,能有人在宫中帮衬着,不是坏事,她愿意拉拢你也就跟她走动走动。”

杜常荣哦了声,显得有些呆愣,杜母不由叹气。

“不知道皇后娘娘怎么就选了你进宫,你这样的性子哪能进宫啊。”

杜常荣想不到这些,憧憬进宫后跟太子相处的情形,她觉得太子虽然话疏性子淡,但她愿意陪着他,不管怎么样,她都愿意。

庆宁殿太子大婚后不过一个月,杜氏女进宫立为侧妃,太子娶侧妃一事,太子妃十分的尽心,前后照应事无巨细。

杜常荣一身婚服坐在软塌上,她满心期待又紧张,丫环佩儿小声问:“姑娘,你肚子饿吗?”

杜常荣顶着盖头摇头:“不饿,殿下呢?前面还在闹吗?”

另个丫环池儿侧耳细听,过了会道:“好似已经结束了,没有听到声。”

杜常荣哦了声,端正的坐好等着太子过来。

这时庆宁殿的女使弦音过来笑道:“太子酒吃多了,这会在亭子里散酒呢,怕娘娘肚子饿,送了燕窝过来,娘娘先垫垫肚子。”

她毕竟不是太子妃,娶亲的仪仗规格都太子大婚时候差远了,到这会也就来了个女使。

杜常荣心底涩涩的,自己揭了盖头将温热的燕窝吃了,弦音对着屋里的丫环道:“各位都是新进宫的,以后都在庆宁殿当值,大家多少都有照应,忙了一天肚子都饿了吧,殿下这会在喝醒酒汤,诸位先吃点点心。”

弦音带了几碟点心给众人分食,大家也确实忙了一天,天不亮就起了,忙了一天到这会可不饿的厉害。

就连杜常荣看丫环吃的香甜,也跟着吃了几块点心。

弦音将吃完的碟子收进提盒,又说了些庆宁殿的事情,逗的众人都欢欢喜喜的才出去了。

出了这,到了廊下亭子内,宋承红色蟒袍阴沉着脸。

“都吃了?”

弦音忙地道:“回殿下,都吃光了。”

“你做的很好。”

他站起往内殿行去,时良不放心的问:“就这样晾着杜姑娘?这明早人醒了……”

宋承回眸望向时良:“要不你去?”

时良汗颜:“小的都不是个男人,殿下寻我开心。”

梁欢在屋里跟福丫一起打络子,她想到一个璎珞样子,趁着空闲做出来,真想着是用红色的玛瑙好看还是用珍珠好看,门外有人惊呼声:“殿下!”

梁欢抬头,宋承一声红袍臭着脸进了她屋子。

梁欢也怔住了,愕然指着外面再指宋承:“诶,你不是,你怎么这啊?”

宋承眉心皱的紧紧的:“孤是太子,想在哪里就在哪里。”

还生气了,梁欢不说话了,使了眼色让福丫出去了,她才犯愁道:“你这是做什么?新婚夜晾着新娘子?皇后知道怎么办?我们先前是怎么说的?”

宋承心绪不佳,衣领上的拌扣也不听话,解了好一会才解开了脱了身上喜服扔到屏风上,坐到床上闭着眼微微有些喘气:“我今日酒多了,你让我歇歇。”

他不擅饮酒,这会连脖子里都是红的,梁欢看他酒多难受,也不好多责问这事,坐到团凳上开始犯愁,这还没怎么开始,就得罪了杜皇后,以后杜皇后给穿小鞋怎么办?

梁欢嘟囔几句,床榻上的宋承闭着眼:“给我水,渴。”

梁欢起身给他倒茶送到唇边,宋承垂着眼吃了茶水,梁欢还是担心。

“你确保杜常荣不会发现异样?”

宋承睁开眼,也不知道今晚喝了多少,这会连眼睛都是红的,唇角湿润看着梁欢,忽地伸手扯住梁欢。

梁欢话音还在嘴里,天旋地转的被他压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