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吞了口唾沫,脸色有些白:“老太太前年大寿,申县公送来的贺礼。”

张氏想了想,面色也不大好了:“我记得是一柄金镶玉的如意?”

“就是!”

张氏困意没了,将毯子卷起丢开:“什么时候的事?都找过了吗?”

就是因为到处都找过,也没找到,这才赶紧来回禀张氏的。

张氏坐了会,咬牙道:“这是出了贼了!”

袁氏点头:“奴猜就是那些个人干的!”

那些个人指的是从前跟着苗氏的那些人,这库房一大半都是苗氏的旧人,张氏想着慢慢的换掉,这还没来得及换掉,就出了这档子事,丢什么不好,非得是老太太的东西,还是申县公送来的。

梁家是要跟申家做亲家的,梁诗要嫁的人就是申县公的嫡长子。

老太太不见得要看那柄如意,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少了东西,张氏这火爆脾气是忍不了!

她想发火杀到库房将那些个人一个个提出来审问一番,袁氏拉住她:“太太,这事不能啊,您这一去,老太太不就知道东西丢了?”

张氏恨的咬牙:“那就暗地里查,先别声张。”

袁氏也是这个意思,应了声回了库房,张氏靠在软塌上想主意,还是要唤人,得把那些个嘴脸不一的东西全都给换了!

她这边还没理出个头绪来,吴氏晌午时候到了,惯常的老实人模样。

“二嫂,这些日子天气干爽,库房里的那些布帛绸缎要拿出来晒晒啦,从前这个时候都要搬出来清点一番的,我怕你忘,就来多一嘴。”

往年家中确实有这个规矩,冬天里厚衣裳,库房里积压的绫罗绸缎宝器玩物都要拿出来放在太阳底下晒一晒,不单单是这样,书斋的藏书字画也要拿出来照照太阳。

张氏心底有事,吴氏说了几句,她心不在焉哦了声说晓得了。

吴氏看她脸色:“二嫂是夜里没歇好吗?脸色怎么有些不大好呀,那我就不打扰二嫂了,二嫂歇着,我先回去了,有事嫂子指派我就成。”

张氏笑了两声,让人送吴氏出了院子。

这……怎么办?库房里的东西都登记在册,拿出来晒有人在边上一个个的清点,晒完放回库房也要人在边上登记,就怕丢了东西。

这要真是将库房里东西清点出来,玉如意丢的的事,老太太不就知道了?要说这东西有个价格在那,不是比天都贵,重新买把放进去也行,可这自己执掌库房在才多久,就丢了东西,老太太该怎么看自己?会觉得她不成器吧?

张氏深深吸了口气,赶紧安排了人偷偷的找,一面将库房的里两个婆子给换了,换人这事倒也没谁置喙的,张氏性子暴,说罚就罚,也没人敢招惹她。

谁知道这过了没三天,又丢东西,丢的梁二爷的一套紫砂壶,梁二爷这套紫砂壶不简单,是康王送他的,养了有些年头了,又润又腻吗,是难得的好东西。

本来还不知,梁二爷散朝回家,天气有些热,他想到了康王送他的那套紫砂壶茶具,就差人到库房去取来用。

小厮在库房里找了个把多时辰,都没找到,满头大汗的跑回飞叶轩。

东西没了!

梁二爷还没什么反应,张氏腾的站起!

这是跟她对着干啊!丢什么不好,丢二房的东西。

梁二爷不信,那东西是他亲自放进库房的,前朝的紫砂壶,有钱也难买,结果梁二爷去后院的库房,也没能找到,一头雾水的回飞叶轩。

“见鬼了,家里是遭贼了吗?我那东西哪去了?”

张氏扭着帕子恨的牙根发痒,梁二爷嘀咕了几句,觉得这事不能这样算了,一拍案桌:“反了天了!哪个不长眼的混账玩意敢偷我的东西!”

梁晨听了动静过来看,听是梁二爷东西在库房丢了,就让去跟祖母祖父他们说。

张氏突然出声:“不能去说!”

父女俩齐齐看向她:“为何不能说?”

张氏不好说,刚巧梁欢从舅舅家回来,跨了门槛就见家里人都坐在花厅里,一个个脸色都不好。

“爹娘,姐姐,怎么了?”

梁欢放下书袋,她从大门那往飞叶轩跑,跑的一头的汗。

梁晨皱眉道:“爹的东西被偷了。”

梁欢喝凉茶的动作一顿,心中居然冒出,果然会发生这样的事的想法来。

她慢慢喝了茶,解了热意,坐到张氏身边:“母亲,都丢什么了?”

张氏看着跑的小脸发红的小女儿,再看看一脸烦躁的梁二爷,叫屋里都出去,把门合上,这才将前段时间丢了玉如意的事说了出来。

梁二爷大惊失色:“这家里是养了内贼啊?还不去报官?”

梁欢按着梁二爷,想了想道:“母亲也是想有人刻意的吗?”

张氏这时候回过味来,她这执掌家中来的太顺,几乎没遇到什么波折,换人,查库房,查账,一切都很顺利。

这会她额上有些冒汗,后背也刺挠般的难受,这还是库房里丢东西,要是账面上有问题,那才叫糟糕!张氏往深处一想,账本已经从她手上过了一遍,要是账本再有问题,那就是她做的假账了。

梁欢咬着下唇,思索道:“母亲先别慌,那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眼下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大伯母在乡下,娘不要嚷嚷出去,这事只有我们知道。”

张氏回过神来,抓着梁欢的手,眼底迸出恨意:“还能有谁,不是乡下那个毒妇还会是谁,成日里见不得我好!”

梁欢让她娘快别说这样的话,事情还没办成,就先把自己身上撇干净,她想了会,来了主意,凑到张氏耳边低语几句。

张氏先是眼中一亮,跟着皱眉道:“这样可行吗?”

梁欢一点笃定:“肯定能成!”

“只是爹娘别出去声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尤其是梁二爷,可别沉不住气跑到松然轩那,说家中遭贼了,让老爷子抓贼。

梁欢想到的,梁晨也想到了,立刻对她爹说:“爹啊,你就当不知道,你那紫砂壶先就别管了。”

梁二爷烦的要命:“那可是康王送给我的,这丢的叫我窝火,一定要把这小偷给我找出来!我去书房了!”梁二爷气咻咻的走了。

梁欢撇嘴,原先她还觉得她爹丢的这东西要找回来,原来是宋承送来的,丢了就丢了呗!

梁欢叫福丫去找卫贺玉,就是不知道卫贺玉在不在家,他现今在军中任职,回来不多,要是卫贺玉不在家,那就带话,说梁五找他有事。

从大门去隔壁公主府太惹眼,梁欢让福丫从后面翻墙进公主府,快的很,还没人看见。

福丫领命去了,这去了好久都没回来,梁欢从书塾回家也就一天时间,次日还要去,等的她急都快急死了,没办法,再喊上小翠,梁欢决定自个翻墙过去找卫贺玉。

她没福丫那好本事,只有老实踩着高杌子先爬上树,再从树上爬到墙上,最后才从墙上滑到隔壁公主府。

姿态不太雅观,她娘要是看到她这样,指定要打她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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